秦昆雄走后,我撲騰往地上一跪,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我媽在石頭上磨菜刀。
求生欲暴強的我趕緊給我媽磕頭說吉祥話:“媽,我給您先拜年了,祝您永遠(yuǎn)十八歲、女兒和您稱姐妹、累死她也趕不上您青春,誰讓她沒眼力勁挑了她爸的長相遺傳呢……”
我爸氣的鼻孔中發(fā)出天蓬元帥的冷哼聲,本來看我就不怎么慈愛,現(xiàn)在連看都不看我了。
從我身旁繞過,對我媽說:“我回鄉(xiāng)下找找那個算命的東方朔,看看他還活著沒?”
我媽停下磨刀的動作,勉為其難將我扶起身,又看著我爸說:“他活著你就給他塞兩條好煙,請他去一趟秦昆雄家,不管用什么方法,務(wù)必讓秦昆雄把余希垚就地正法……”
我脊背一僵,抖著唇打斷我媽:“媽媽媽……什么叫就地……正法?”
我媽疑惑:“我是這樣說的嗎?”
我爸對我露出無語狀,鼻孔中出氣說:“你媽說的是讓秦昆雄把余希垚趕緊給娶回家,余希垚,你是不是沒把腦子帶回來?怎么覺得萎靡不振的,往日你媽磨刀時你都撒丫子跑兩里地了……”
我抿了嘴抿嘴找不出合適的措辭,索性趴在了餐桌上撒潑:“一整天沒吃飯了,跑不動了,快給我下碗餛飩吃,我要吃肉的……”
再怎么樣我也是我媽肚子里剖出來的一坨肉,雖然她常說我這坨肉還沒有人家拉出的一坨屎香,可畢竟她是釀出這坨屎的大腸啊,再怎么樣她也想讓我活著啊……
所以,很快,香噴噴的餛飩就端了上來,老媽還特意給我放了一把嫩香菜。
在我放第一個餛飩剛放在嘴中時她把頭湊過來問:“你在外面這幾個月是不是戀愛了?”
“噗,咳咳……”我差點被噎死,驚異看著她:“瞎說什么啊?你閨女絕對還是原裝的,你別壞我名聲?!?p> 其實,初吻沒有了還算不算原裝這個問題我真不知道,我選擇性忽視掉。內(nèi)心安慰自己:算,必須算,反正也留不下記號,別人也不會知道。
老媽斜著眼看我:“少在我面前自作聰明,老娘我法眼一開就知道你的花花腸子里開沒開桃花?肯定是單相思吧?”
是單相思嗎?應(yīng)該吧,或許在某一瞬間我曾到過他的世界,可是他把我看成了沈騫文。
雖然我媽說的可能是事實,可我還是堅定否認(rèn):“沒有,我現(xiàn)在都在懷疑你懷我時羊水里是不是有阻斷七情六欲的物質(zhì),我到都還以為男女之間只有純潔的友誼呢……”
我媽咬牙,三秒后切換到另一幅面孔,連哭帶唱斥責(zé)我不孝:“你說得那是人話嗎?什么叫我羊水里有絕情的物質(zhì),你媽我還盼著你沒人要啊……不孝的女兒,什么狗屁小棉襖啊,你連個破洞褲都不如~~~”
我撂下筷子舉雙手投降:“好好,我的親媽哎,你說的對,我看上了一個男人,我單相思,人家看我簡直就像在看一顆老鼠屎行了吧……”
我媽抽抽鼻子,用衣袖沾了沾干崩崩的眼角,嘟噥道:“知女莫若母,你說,媽能看著你砸自己手里嗎?秦昆雄這孩子看上去不錯,但我卻有一種他不會是我姑爺?shù)母杏X,所以我們得做兩手準(zhǔn)備……”
我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弱弱問:“什么?”
我媽拿出指點江山的氣魄指點我,恢弘大氣吐出兩個字:“相親!”
相親就相親,反正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秦昆雄雖然沒再提退婚的事,可也沒表要接受我的態(tài),我媽悲觀的以為他這么出眾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她余家的女婿。
所以,我也無所謂了,不就相個親去飯店吃頓飯嗎?只要不是去酒店開房讓我上天我都認(rèn)了。
抱著第一次相親的新鮮感,我由著我媽將我?guī)У叫蜗蟮昊艘话俣俗鰝€造型,又花二十塊錢請人家?guī)臀疑狭藗€妝。
效果出來后我媽一直咂嘴:“嘖嘖嘖……這還是我肚子里剖出的一坨屎嗎?哦不是,一團肉嗎?”
不怪我媽這么驚訝,我初看鏡中的自己時也被嚇了一跳。造型師真是化腐朽為神奇,我還真從一個“黑寡婦”變成一只“黑天鵝”了。
踩著高跟鞋我歪歪扭扭推門進(jìn)了餐廳,又歪歪扭扭坐在約好的座位上等男方。
等了十五分鐘,那人還未出現(xiàn),我不耐煩朝服務(wù)員要了一杯橙汁,又不耐煩給我媽打電話抱怨。
我媽反過來責(zé)備我:“人家條件好,縣城有房,沒爹沒娘,這么好的條件你等人家二十分鐘怎么了?你敢搞砸試試看……”
家有母老虎~啊呸,口誤口誤。我更正一下:家有老母,只得順服。
我端正坐姿繼續(xù)等,在我不知道等了多久趴在桌子上睡著時,有人敲我的桌子。
我抬頭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望向?qū)γ嫠^條件好的男人。
看上去有三十多歲了,長得跟包租婆家的租戶一樣,正以一副不可一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呢。
眼睛在我身上掃過來掃過去,最后直勾勾盯著我被加厚內(nèi)衣填充到像發(fā)腫的饅頭一樣的月匈部,上來就說:“余小姐,老實說我是做生意的,很需要一個上的廳堂下得廚房,白天當(dāng)?shù)昧藭?,晚上?dāng)?shù)昧怂嚰说倪@樣一個妻子……”
我倒抽一口涼氣,您這哪是找妻子,您這是找抽吧?!
忍著怒氣,我把左腿蜷著放在餐椅上,斜眼看他那對色瞇瞇的眼上上下下占著我便宜。
今天花了一百多塊錢上的妝全便宜這個變態(tài)男了。
“余小姐,我知道你對我很滿意,但不用總這樣盯著我看,太直接會讓人覺得輕浮。”
我一口橙汁想噴死他啊,到底誰盯著誰的胸部了~
“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你~沒好感。再見!”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忙不迭想退下。放下腿去拿桌上的賬單,結(jié)果被他抓到了手腕:“余小姐,我懂得,你們女人的話要反著聽,我可以勉強湊合湊合……”
說的他好像是在做慈善一樣,我的好脾氣也被磨光了,兇狠狠著說:“給我放手,耍流氓我勸你換個人……”
那男人還在以為我給他玩欲擒故縱呢,握上我的小豬蹄還放在嘴邊囁了一口。
我徹底怒了,剛想甩他一個大耳巴子,結(jié)果被人搶了先。
那人出拳如風(fēng),一拳把變態(tài)男打到眼冒金星,暈暈乎乎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秦昆雄收回拳抓上了我的手,淡定的說:“我們走……”
我不知所云被他一路帶著出了餐廳,陽光照在他身上,我看他如個神父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