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怡得知自己的孩子兩個孩子皆是皇后所害,發(fā)瘋似的要找她算賬,但明帝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視,福臨殿把手森嚴,她無奈只得氣沖沖的去找落魄的藍妃撒氣。
藍妃被囚禁在原來的寢宮,張夢依不顧皇命,命人踹開了向陽館的大門,她帶著心腹在偌大但空蕩蕩的殿內(nèi)尋找著仇人的影子,最后發(fā)現(xiàn)藍妃獨自一人神色淡然的靠在內(nèi)閣的床榻之上。
“賤人,竟敢與我作對,加害我的孩兒?!睆垑粢罌_進內(nèi)閣,一把拉起了藍妃,抬手直徑就是一個耳光,誰料被反扼住了手腕。
“不是我做的?!彼{妃單手用力推開了她,橫眉冷對,僅僅就一句分辨,別的懶得與她多講。
“你!即便你不是主謀,那你也是幫兇!來人,給本宮打!”
一聲令下,幾個的內(nèi)監(jiān)拿著皮鞭,魚貫而入。
嗖的一聲,鞭子展開,眼看就要肆無忌憚的落在藍妃身上。
誰料,她竟然雙手穩(wěn)穩(wěn)的接住鞭舌,一臉蕭殺之氣,一張一弛,幾個內(nèi)監(jiān)悉數(shù)倒地。
“你竟然會武功?”
想到素來愛裝柔弱邀寵的藍妃隱藏如此之深,張夢依大驚失色,接著緊張的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p> 見她如此后知后覺,藍妃輕蔑一笑,又淡淡回應(yīng):“重要的是,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p> “你們都下去!”
張夢怡聽她這么一說,不由生疑,心虛之下屏退了身邊所有的心腹,等他們?nèi)客顺龅钔?,關(guān)好殿門之后,她才直指著眼前這個明明很熟悉但又陌生的女人繼續(xù)問道:“你什么意思?難到……你也是他的人?”
藍妃不置可否,張夢怡心中洶涌起伏,雙手顫抖,但更多的是恍然頓悟后的失落及絕望,呢喃道:“怎么會,你竟也是他的人,他還是不相信我?!為什么?”
“若不是你忘記了自己的本分,今日也不會沖到我這里來興師問罪,看來主上憂慮的沒有錯?!?p> 藍妃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話里話外都足夠讓張夢依明白,她與她一樣,都是啟幀安插在宮中的眼線。
“你胡說!我沒有背叛他?!睆垑粢朗缚诜裾J,但眼神躲閃,雙手顫抖。
藍妃哼了一聲,沒有多言,嘲笑著張夢依的口是心非。
“那你與我又有何區(qū)別,還不是一樣為自己機關(guān)算計、爭寵奪愛?!睆垑粢啦粷M藍妃的恥笑,推己及人,反駁道。
“我與你不同,我進宮是為了報仇,不是為了可笑的兒女情長?!彼{妃笑她的癡傻,同她說了實話。
“報仇?”張夢依不解。
“我姐姐是敬妃的近身女官,敬妃病逝那年,我姐姐正好二十七歲,按照慣例再過一年便可出宮回家,誰料當年卻被恩赦提前出宮,呵呵,可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姐姐剛前腳踏進家門,皇后那個毒婦就命黑衣人沖入,將我家十余口全部滅口,若當日不是我因貪吃跑到鄰居家才躲過一劫,要不然我們?nèi)冶阏娴氖撬赖牟幻鞑话住!?p> 藍妃回憶往昔,眼神飄渺:“之后八年,我流離失所,被賣入梨園,唱戲謀生,受盡欺凌,再之后有幸得人相救,教我武功自保,還告訴我當年事情的真相并送我進宮搜羅皇后的罪證。”
“是他救的你?”
張夢依很在意這一點。當年,秦王在彤城第一次遇見她,并跟隨她好些天,他們才相識相知,那個男人對她是花了很多心思的,所以她才肯為了他心甘情愿的犧牲自己。
這些年來,秦王待她的特別是她心中全部的念想,倘若連這一點都是她的妄念,那她所有的付出就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竟然在意的是這個?呵?!?p> 藍妃難以置信的笑了笑,她看著張夢依復雜的神情,坦言道:“自然不是他救的我,我也是在西戎來犯之后,南溪郡主進宮找到我,才知道他才是我的主上?!?p> “南溪郡主?”張夢依默念道,回憶之前種種跡象,臉上滿是失落,“他終究還是信不過我?!?p> “我很好奇,你既愛慕于他,又為何心生二念?”同樣作為女人,藍妃能夠體諒她現(xiàn)在的心情,可她不明白張夢依的背叛。
“自我入了這宮門開始,便知道這輩子再無可能與他并肩而立了?!笔乱阎链?,張夢依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否認的事實,但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仍是美艷動人。
“所以你才強行用藥有孕?”
藍妃似乎明白了在張夢依二次有孕之后,南溪郡主進宮來代主上命她主動為皇后所用并傾盡全力分得明帝寵愛之時,為什么再三囑咐和警告她切不可用擅用禁藥秋實丸有孕邀寵。
如此說來,年紀大了又有隱疾在身明帝兩次老來得子都是懷在張夢依的肚子里,確實是她用了非常手段,才引得秦王的猜忌。
“我不過是為自己多做打算,即便是錯了,那孩子也是無辜的?!睆垑粢老肫鹱约簝蓚€未出世的孩子,一個是自己不想要,一個是想要確保不住,不禁潸然淚下。
“秋果丸本就是鋌而走險的方子,傷及母子根本不說,即便是順利誕下孩兒,能不能養(yǎng)過及笄之年都不確定,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藍妃雖然不喜貴妃的驕縱性格,但如今貪癡成夢的下場,也是可憐可嘆。
“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用不著你說三道四!”被人當下戳穿,張夢依又恨又氣,“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沒的,你告訴我!”
“是皇后命我在前線戰(zhàn)報傳宮當日放的紙鳶,目的是為了引你出宮,同時在你出行的車碾上做了手腳。御嶺祈福,我也只知道我的珠釵完好無損,至于你為什么踩上取自我發(fā)簪上的東珠而摔下臺階的,我并不清楚。”
“你敢發(fā)誓么?”
根據(jù)拂香的供述,皇后也是原本打算命人在回程的車碾上動手腳,但后來因她自己跌落臺階,原定計劃便不了了之。而藍妃的話正好與之對應(yīng),讓張夢依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忍不住這樣質(zhì)問她。
“沒這個必要,信不信由你,你的孩子還未出世便被期許儲君之位,成為眾矢之的,多少雙眼睛盯著,即便不是皇后動手,也會有別人,注定不能安然降世?!?p> 藍妃說的中肯又現(xiàn)實,張夢依沉默不語,后悔不已。
她應(yīng)當早一點參透這個道理,只不過欲望沖昏了她的理智,蒙蔽了她的雙眼。在這樣一個嗜血的皇城里,她沒有絲毫根基,單憑幾年的榮寵便妄想可以占有一席之地,說到底是自己的愚蠢讓兩個孩子白白斷送了性命。
“住口!你還是好好想自己的下場吧。”即便如此,張夢依嘴上仍不服軟,扔下這句話便憤然抽袖而去。
藍妃望著張夢依的粉色裙擺消失在她黯然失色的向陽館時,喃喃自語道:“姐姐,她還沒死,但也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