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景大廈,十六樓。
通宵玩了一夜俄羅斯方塊的魏小波趴在辦公桌上,睡得正香。
他是這棟大廈中,除了少數(shù)幾個部門經(jīng)理之外,唯一一個擁有單獨辦公室的人。
有人甚至因此向錢景仁反映過,為什么他一天什么也不做,還有單獨辦公室,工資還比一般的中層管理人員還高?
對此,錢景仁并沒有過多解釋。
只是連續(xù)開除了兩個這樣的愣頭青之后,就再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了。
因此底下員工猜測,魏小波,可能是錢董的遠(yuǎn)房表弟。
所以在去年把總部挪到這座三線城市中的錢景集團底層,流傳著一個說法。
“不要問魏小波為什摸,因為董事長是他表鍋……”
這是底層人員對魏小波的看法。
在錢景集團的真正高層眼中,魏小波對錢景集團生意上的貢獻(xiàn),與公司給他的所有待遇,都是成正比的。
如果硬要給他安上一個職務(wù)的話,他應(yīng)該算是直屬錢景集團信息部的部門經(jīng)理兼員工。
畢竟所有的生意,想要真正掙錢,信息的不對稱是重中之重。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魏小波頂著雞窩一樣的頭型抬起頭來。
“誰啊?今天錢董不是沒來嗎?有什么事去找其他人……”
“打掃衛(wèi)生的”,門外的聲音聽著就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進來”,魏小波瞥了瞥嘴,卻也沒有多想什么
熬了一夜、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的他,似乎忘了公司后勤部負(fù)責(zé)各樓層衛(wèi)生的人,都是阿姨,沒有聲音沙啞低沉的叔叔。
“咔”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魏小波依然趴在桌上。
他并不知道,開門進來的兩個人,一個是下巴留著山羊胡的老人,一個是西裝革履年輕人。
年輕人就算了,這棟大廈里和他一樣打扮的人很多。
所以他是大搖大擺、神情自若的走過前臺,按了十六樓的電梯。
而老人,是在年輕人找到魏小波的辦公室之后,才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就是他”,老人瞳孔中閃著白芒,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而且他也沒把關(guān)于陳執(zhí)事的事情泄露出去,剛才可說好了啊,我讀心找人,你摘除記憶?!?p> 聶傳冬扯嘴一笑,“老頭你放心,我還能耍賴不成?”
說著聶傳冬上前幾步,站在一分鐘不到就已經(jīng)熟睡過去的魏小波身后,伸手推了推他。
魏小波坐在黑色靠椅上的身體隨著身后傳來的力量前后晃動,他用手撥開肩上的聶傳冬的手,“哎呀別鬧,困著呢……”
聶傳冬置若罔聞,繼續(xù)推著他。
“說了別鬧!”魏小波忍不住了,騰地一下從靠椅上站起,氣急敗壞的吼道,“干嘛!打掃衛(wèi)生你推我干嘛?”
“魏、小、波?”
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兩個人的魏小波神色一凝,不自覺的朝喊他名字的年輕人看去。
年輕人眼上兩道眉毛像是李尋歡手中的飛刀縮小版,鼻梁高挺,圓眼厚唇,神情冷峻。
換上一身古裝的話,妥妥的正道大俠。
這是魏小波對聶傳冬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后的印象。
因為在他察覺到聶傳冬瞳孔深處的白芒之后,他就重新坐倒在黑皮靠椅上,繼續(xù)著剛才的美夢。
只是腦中,失去了對那個活得很久的,名字叫陳閑的人的相關(guān)記憶。
當(dāng)然,也包括西裝革履的大俠年輕人,和年輕人身旁的山羊胡老頭的記憶。
事情搞定。
吳青摸著胡子說道:“要不要給主管大人打個電話?順便問一下他們弄完沒有,如果沒有什么其他事的話,咱倆就可以先回去了?!?p> “你手機沒帶?”
吳青疑惑問道:“帶了啊,怎么了?”
聶傳冬手插褲袋,酷酷道:“那你想打不會自己打嗎?”
吳青:“……”
兩人在荊州負(fù)責(zé)的區(qū)域相鄰,與陳閑和崔龍斗一樣,也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
更準(zhǔn)確的說,兩人應(yīng)該算是表面上的忘年之交。
因為如果算實際年齡的話,外表年輕的聶傳冬還要大些。
這也是宛童把他兩個分在一組的原因。
日常吃癟。
被旁人傳成馬屁精的吳青掏出自己的手機,那是一部最新款的曲屏智能機,與陳閑的神器比起來……不,根本沒有可比性。
見他在打電話,聶傳冬把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的公司一樣,插著褲袋,這里看看,那里敲敲。
“喂主管大人,我們這邊搞定了,你看,這就是調(diào)查陳執(zhí)事的人,叫魏小波,冬瓜已經(jīng)把他的記憶摘除了……”
你看?
打電話還能看?
聶傳冬帶著疑問回頭過去。
只見吳青正把手機對著昏睡過去的魏小波,他站在魏小波的電腦前面,正好可以看到屏幕里長發(fā)凌亂、呼吸急促的宛童。
“錢家別墅!速來增援!”
八個字。
聶傳冬和吳青同時變色。
吳青迅速收回右手,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一看手機,視頻已經(jīng)掛了。
兩人面面相覷。
“主管她們似乎……遇到麻煩了?”
吳青的語氣蘊含著震撼和驚訝。
聶傳冬臉上習(xí)慣性的冷峻神情直接升級為凝重,“九位主管,無一庸手,千百年來也不曾更迭。
這小小X城,還有能讓她求援的事???”
“快!”吳青周身涌出一陣淡紫光芒,那是準(zhǔn)備施展瞬移時的景象,只不過他為了和聶傳冬說話,故意放慢了速度,“別說了冬瓜!快走,去支援主管!”
不是親戚,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也不是男女朋友。
吳青之所以焦急,只是怕增援速度慢了,宛童治他二人一個不遵上級命令的罪而已。
“唰”
兩人同時消失。
魏小波的辦公室中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五分鐘后,“咚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陷入昏迷的魏小波本應(yīng)再過十分鐘才能醒來,但在外力干擾下,他醒了,迷迷糊糊抬起頭來,朝門的方向喊道:“誰啊?”
“魏總好,俺是打掃衛(wèi)生滴……”,說話的是中年婦女的聲音。
聽到莫名有些熟悉的“打掃衛(wèi)生”四個字,魏小波爆了,“剛才不是剛打掃過嗎!這里干凈得很,不用打掃了!”
“那……那俺一會兒再來……”
門外安靜了,被突然吵醒的魏小波皺著眉,嘴里自語道:“剛才?我為什么要說剛才打掃過呢?剛才好像沒來過吧?”
想了半天,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的魏小波忽然不耐煩的“唉”了一聲,“算了算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