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落在旁人的耳朵中,他就像是一直在翻閱試卷一樣。
終于,坐在葉輕塵身邊的那人,再也忍受不了葉輕塵的干擾了,他本就沒有學到多少東西,因而連通過這考核的第一關(guān)都是難事。
又聽到葉輕塵如此夸張的翻卷聲,當下就忍不住了,朝大長老抱怨道:“長老,我受不了了,求求你管管這人吧!”
趙永新眉頭皺成兩束,他正想看看眾人作答的情況,緊接著耳邊就傳來嘩嘩嘩的翻頁聲,適逢有人告狀,就走到了葉輕塵身邊。
“本以為有膽識和熊全立下賭約,就算沒有傳聞里那么厲害,至少也得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煉藥師,沒想到還是米興懷看走眼了,竟然把這種只會投機取巧的世家公子,當成了天才?!?p> 他根本懶得用正眼去瞧葉輕塵的卷子,只依據(jù)葉輕塵做題的速度,就給后者判了“死刑”。
想來這少年敢定下這種賭約,應(yīng)該是以為有米興懷在護著他,三關(guān)考核都會給他放點水。
但,煉藥師工會又不是只有米興懷一人的話才算數(shù),就算不將熊全放在眼里,可是這少年就以為,他趙永新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過去?
想都別想!
“這位學徒,有人說你的動作太……”
話才說到一半,只見葉輕塵忽然一翻試卷,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寫完了,長老請收卷吧。”
“……”
趙永新微微一愣。
什么?寫完了?這就寫完了?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插在香爐里的燃香,才燒了四分之一左右。
隨即,趙永新極為失望的搖了搖頭,本以為葉輕塵好歹繼續(xù)掙扎一下,想要讓米興懷給他開后門,表面功夫至少也要做足。
可是呢?
葉輕塵想要投機取巧,利用關(guān)系也就罷了,竟然還這么快就直接交卷,倒不是說趙永新先入為主,對葉輕塵的印象不好,他根本沒有見過前者,更談不上什么印象。
只是,單純的因為葉輕塵的表現(xiàn),實在太過浮夸了,任誰看來,都是在投機取巧,根本沒有認真考試。
否則,難道你是天才嗎?能比正常人快出四倍的速度!
這已經(jīng)不是天才了,這分明就是妖孽,哪怕是讓出卷人自己動筆,都未必能作答得這么快。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也就將葉輕塵丑化了。
“寫好了就出去吧。”
趙永新接過試卷,雖然葉輕塵的卷子寫得密密麻麻,但他根本懶得去看。
而他嘴里的話,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
‘出去’不是走出考核堂,準備下一關(guān)考核,而是暗諷他最后自己滾出煉藥師工會,否則到時候他親自閱卷,絕不會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給葉輕塵留情。
葉輕塵雖然沒有聽出來對方話意的深意,但也感受到了對方眼中的一抹不屑,當即有些郁悶。
“不是說趙永新是煉藥師工會里,最正直的人嗎?我明明沒有得罪過他,為什么卻感覺他有些針對我的意思?”
待他出去以后,考場里立時響起一陣嘩然的交談聲。
“這小子不會也是來碰運氣的吧?”
“不會吧……他不是跟熊會長立下賭約了嗎?而且還是用自己的性命當賭注的?!?p> “誰知道呢?沒準到時候他就算輸了,也可以仗著葉家六公子的身份賴賬?!?p> “怎么可能,依我看他還是祈禱熊會長寬宏大量吧,不過他弄傷了熊會長的孫子,就算不以死謝罪,至少也要留下一點東西?!?p> 趙永新沉默了片刻,聽到考場里的這群學生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講話,當即就喝道:“聒噪!他人如何,怎能影響到自己,你們一個個心性如此不堅定,未來就算成了煉藥師,不戒躁戒躁也難有成就!”
考生們立馬低下了頭,專心致志地審題答題。
走出考場以后,葉輕塵又一副風輕云淡地轉(zhuǎn)身,對著趙永新問道:“長老,請問下一場考核什么時候開始?”
不問還好,這一問,趙永新差點沒有爆炸。
還下一場考試?你真的以為自己能過?還是覺得他趙永新眼瞎?
明明什么都不會,還要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最關(guān)鍵的是,連參加考試最基本的態(tài)度都沒有。
他趙永新又不是木頭人,煉藥師工會更不是葉輕塵來攪混水的地方。
不過,他自恃身份,又有這么多人看著,自然不會跟郎和澤等人一樣,自降身份同一個學徒過不去,只是皺著眉頭,略微不耐煩地回答:“先在外面等著吧,一炷香時間寫題,一炷香時間批卷,有結(jié)果了就會通知你,若是沒有通過,你就可以……唉。”
他本想說‘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但是腦海中即刻迸出了葉輕塵與熊全的賭約,貌似后者考核失敗了,那就是要人頭落地的結(jié)局,想要活著回去只怕沒那么容易。
只好嘆了口氣,畢竟與葉輕塵無冤無仇,看著對方又只是一名年紀未過雙十的少年,尚有大好年華在,卻偏偏想不開要浪費生命,心中不禁替后者感到惋惜。
“哦。”
葉輕塵點頭,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坐下,悄悄運起兩種功法,開始修練。
他走后,趙永新直接將他的試卷隨手一放,索性也懶得動筆批改。
半炷香之后。
筆試終于結(jié)束。
“所有考生都到門外等待,一炷香的時間以后,會通知過關(guān)者繼續(xù)入場,參加下一場考核。”
趙永新大手一揮,運起一道真氣,將桌子上的所有試卷,全部都攏到了掌心之中。
然后熊全與米興懷,帶著一幫煉藥師走了進來,開始批改。
然而,改著改著,熊全與米興懷兩人的眉頭卻不約而同地皺在了一起。
他們翻閱了好幾疊試卷,唯獨沒有找到想要看見的那一份。
“大長老,葉輕塵的那份試卷呢?”
米興懷率先問道。
這也是熊全想問的,只不過,在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表現(xiàn)得對葉輕塵太過熱情,否則適得其反,還會令旁人以為他小肚雞腸,執(zhí)意為難一個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