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
……
昏黃的夕陽垂落天邊,燭光影影綽綽,將房間點綴的春色盎然。
林子語一雙眼睛輕輕的眨了幾下,慢慢的睜開。
她雙目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大片仿如溫泉的池子,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她過紅綠燈的時候,心臟病發(fā)作,將紅燈錯看成了綠燈,結(jié)果被車撞飛。
到現(xiàn)在,她都還能感覺到全身骨頭碎裂的痛感。
怎么此刻,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池里的水還是熱的,舒服的流淌過她的皮膚,她下意識的抬起手撥弄了一下池水,就被自己纖細(xì)的小手嚇了一跳。
“這細(xì)皮嫩肉的,怎么說也才有十多歲?!?p> 她皺眉,“所以這是誰的假肢安我身上了?”
她擼起袖子,越看越搖頭,她可是有肌肉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那么瘦的手臂。
她又看了看雙腿,也是纖瘦得要命。
不會是,她被車撞飛,四肢都被切掉了,然后被醫(yī)生換了假肢吧?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她活動了一下四肢。
“咦,活動自如啊,這假肢還挺不錯的。”
雖然比她之前的纖瘦,可這皮膚那么白,她也就不計較了。
她哈哈一笑,正準(zhǔn)備好好泡個溫泉時,突然被水面里反映出來的臉嚇了一跳。
猝不及防的回頭,就撞進(jìn)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鳳眸中。
再往下,是一張普通至極的臉,可那雙眼睛卻能讓人心臟一縮。
仿如斂盡了萬千寒光的玄鐵,隱藏著毀滅一切的危險。
林子語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你……”是誰?
可惜,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眼前這個男人捂著嘴巴,摁回了水里。
“唔……”
她掙扎。
男人也一同下了水,一把匕首抵著她的腰,附在她耳邊沉冷道:“別叫,否則本尊的匕首可不長眼。”
嗓音又低又沉,很具磁性,可憐林子語沒辦法欣賞。
這個男人好危險。
很快,林子語就感覺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她微微皺眉,就看見威脅自己的男人潛入了水底去。
可那匕首還抵著她。
很快,就有兩個男人提著刀走了進(jìn)來。
看見她在泡澡,問道:“有沒有看見男人進(jìn)來?”
看著他們的衣服,林子語都還一陣恍惚,這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不會抵著她腰的那把匕首也是假的吧?
“喂,說話啊!啞巴了?”
怒罵聲。
林子語眸色一冷,這些人真是沒有禮貌。
不過以她對角色扮演的熱愛,她就勉強(qiáng)跟他們演回戲吧。
“沒看見。”
兩個黑衣人看了她一眼,并不像說謊,可并沒有就這樣信了她。
而是提著劍在池里倒處刺。
林子語本還以為那劍是假的,可當(dāng)看見劍刃不小心挨到池邊時,池邊的白玉磚豁然裂開的口子,她驚了。
竟然是真的。
“你出來?!焙谝氯舜滩坏饺?,開始命令她。
林子語慌了。
她腰上還有一把匕首呢。
“大哥,我……我沒穿褲子……”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趕緊出來?!?p> 黑衣人一喝,倒是讓林子語驚住了。
都是男人?
什么意思?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鎖骨下方。
一路平坦。
天哪!
她不會被他們做了變性手術(shù)吧?
這一驚,她便管不了那么多,刷地一下就想從池子里站起來驗證自己的性別。
可惜腳才動,腰就被一只大手給掐住了。
緊接著她就看見一個絕世無雙、風(fēng)華內(nèi)斂的大美男從水里冒了出來。
狹長的鳳眸,深邃如墨,眼尾微微上挑,斂去了幾分高冷,生出幾分溫雅來。
劍眉星目,唇度厚薄適中,輪廓冷硬分明,簡直就是個絕世美男啊!
尤其是那濕淋淋的水珠順著他堅毅的側(cè)臉滑落的樣子,簡直就是犯規(guī)。
林子語的心跳驟然加劇,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是說要在水里玩捉迷藏的嗎?怎么還不藏著,這么容易就讓人找著,莫不是傻了不成。”
這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無法忽略的柔情,讓林子語臉紅到了脖子。
太好聽了。
“真傻了,嗯?”男人的手撫上她的額頭,一舉一動,親昵無邊。
林子語只覺轟的一聲,世界都遠(yuǎn)去了,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
兩個黑衣人見他們?nèi)绱擞H密,頓時冷笑,“原來是兩個斷袖,我們走吧!別妨礙他們親密。”
兩個黑衣人走了。
林子語卻還沉浸在男人的迷魂陣?yán)镒卟怀鰜怼?p> 腦子里已經(jīng)yy了無數(shù)畫面。
甚至是連孩子的名字她都想好了。
冷長決看著林子語湊過來索求親吻的嘴巴,眉頭嫌惡的皺起,一把推開。
林子語猛的撞在了池邊,這才清醒過來。
“多謝?!陛p描淡寫,毫無誠意的多謝。
冷長決看都不曾看林子語一眼,快速走出水池,用內(nèi)力蒸干衣服,邁步離開。
“喂,等等!”
林子語急忙叫住要走的他。
“有事?”男人眼尾淡淡瞥向她。
“你是不是該對我負(fù)責(zé)?”林子語一副被“欺負(fù)”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以后還要誰敢要她,所以他必須負(fù)責(zé)。
冷長決覺得自己聽錯了。
一個大男人,竟然要他負(fù)責(zé)?
他冷冷勾唇,“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負(fù)責(zé)啊。”林子語完全沒看見他眼里的冷光,“我可是個正經(jīng)人,你碰了我就得對我負(fù)責(zé)?!?p> 他不就是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嘛。
“正經(jīng)人?”冷長決細(xì)細(xì)咀嚼這三個字,倏地冷笑,“青樓里還有正經(jīng)人,真是聞所未聞?!?p> 青樓?
林子語眼睛瞪得渾圓,這是古代的青樓?
冷長決斜睨了她一眼,她自己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今日你幫了本尊一個忙,本尊慣不喜歡欠別人,所以也幫你一個忙好了?!?p> 他走過來,擒住她的手腕。
開始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她印堂間就縈繞著黑氣。
“天香毒?!彼碱^微蹙。
他倒出一顆解毒丸,塞進(jìn)她的嘴里。
極苦的藥,林子語想也不想就吐出來。
藥跌入水里,沒了。
冷長決放開她,“本尊已經(jīng)還了你人情,是你不要,所以你的生死也與本尊無關(guān)了?!?p> 林子語想不到自己是真中了毒,他剛一走,她就感覺五臟六腑都揪在了一起,疼死她了。
“救我,我不想死……”她抓住冷長決的手。
“本尊已經(jīng)給你解藥了,是你不要?!崩溟L決聲音冷漠,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給個屁啊?!?p> “你一句話不解釋,就塞顆藥給我,我要才怪。”
聞言,冷長決的臉色重重的沉了下去,卻是十分不悅的吐出兩字,“粗俗?!?p> 林子語,“……”
偏偏男人還不救她。
林子語吐了口黑血,直接抱緊了他的手臂,“我那么可愛,你真的不打算救我嗎?嗯,英雄?”
她眨巴著雙眼,一雙眼水霧蒙蒙的看著他。
本來想甩開她的冷長決,就這樣頓住了。
心跳徒然漏跳了半拍。
這是十年來,他枯寂之心第一次悸動。
這種感覺脫離他的控制,一點也不妙。
菲薄的唇輕輕勾起,似笑非笑,林子語差點以為他會說,救,當(dāng)然救。
可豈料,冷長決推開她,“不救。”
林子語,“……”(???д???)!!!
“第一,本尊已經(jīng)還了你人情?!?p> “第二,見過本尊的人,下場一般只有一個字——死?!?p> “第三,天道有命,你的生死已經(jīng)注定,本尊可不能違背天道?!?p> 說完,他輕拂衣袖,高冷又決然的朝門口走去。
林子語:MMP。
不救就不救,還說得那么冠冕堂皇。
林子語無力的靠在地板上,疼痛如此清晰,和被車撞到的感覺一樣,所以她到底是死了,還是要死了?
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她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不久,一雙干凈整潔的鞋子悄悄在她面前落定。
男人緩緩勾唇,將一顆藥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一句話仿如天籟之音,“如此,就當(dāng)你欠本尊的?!?p> ……
“下了那么烈的藥,到底死了沒有?”
“好像還有點氣?!?p> “真是費事,來,再給她喂點藥?!?p> 林子語是在一個小時后被吵醒的,才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男人正拿著藥要往她嘴里灌。
不知怎么,林子語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個人是誰。
她同父異母的大哥林子業(yè)。
林子業(yè)一見她睜開眼睛,嚇得手一抖,手里的藥全部撒在了地上。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林子業(yè)咳了咳嗓子,笑嘻嘻的看著她,“子語,大哥見你暈倒了,想給你喂藥來著?!?p> “藥?”林子語看了眼地上的白粉,又看向眼前這個猥瑣的林子業(yè),“確定不是毒藥?”
“毒藥?”林子業(yè)臉色有些不自然,很快恢復(fù)正常,“怎么可能會是毒藥呢?”
“不過子語,叫我怎么說你,你怎么每次都跑到怡紅樓來?!?p> 林子業(yè)眼里閃過一縷暗茫,但他還是飛快掩飾了下去,換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林子語有些頭疼,睡了一覺她也承載了原主的一切記憶,明白自己這是穿越了。
可明明原主記憶里是他故意將原主慫恿到青樓里的,那藥就是他下的,目的就是想偽裝成她在青樓被人毒死。
可惜,原主是個傻子,最信她大哥的,如果她那么聰明的挑出,怕是會引起懷疑,到時候他仗著人多,把她殺了,那就慘了。
所以……
“我就愛來怡紅樓,這里的姑娘好看。”她傻乎乎的笑著。
“那來也來過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林子業(yè)笑嘻嘻的來拉她。
若是冷長決是帥到慘絕人寰,那么林子業(yè)就是猥瑣到絕無僅有。
林子語本是心想著這原主真是倒霉,死得這么冤枉。
可她卻又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到了林子語身上的事實。
既然承了人家的衣缽,就得替人家要飯,哦呸,是復(fù)仇。
林子語別的優(yōu)點沒有,唯一兩個,一是怎么吃都吃不胖,二是裝死裝的誰也看不出來。
林子語眨了眨眼睛,不由想到一個發(fā)揮自己優(yōu)點的好辦法。
“?。☆^好疼,我……”
“我”沒一會,林子語就眼白一番,倒在了床上。
林子業(yè)被林子語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子語,二弟?”他推了推林子語,最后還試探了一下林子語的鼻息。
見人沒氣了,林子業(yè)臉色很復(fù)雜,黑暗的眼亮堂了幾分。
“子語,你別嚇大哥??!”林子業(yè)搖著林子語,語氣里擔(dān)心無比,眼里卻浮上笑意。
“二弟好像不行了,快將他抬回府去,讓父親見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