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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紅妝照汗青

第11章 初到清輝

一代紅妝照汗青 惠太平 2150 2018-12-08 10:34:00

  下了碼頭,登上停泊等候的船頭。

  船娘已經(jīng)備好茶飯,見他們回來,忙給各人端上。

  肖瀟略作梳理更衣,也進艙用飯,小安子也伺候公子更衣,見公子并未吩咐開船,幾次想開口問福伯,都被福伯用眼神制止了。

  “食不言,寢不語”,是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艙室里只偶聞碗筷輕碰的聲響。飯畢,船娘撤掉餐具,送上茶水便退了下去,肖瀟開始糾結(jié)怎么才能留下。

  那廂,張大公子已經(jīng)放下茶碗開口道:“肖姑娘,我是要去清輝縣談一筆生意,看姑娘家鄉(xiāng)已無親人,留姑娘一人在這混亂的地方不妥,不如隨在下一同到清輝,那里有幾個熟絡(luò)的掌柜,姑娘可以在他們店里尋得活計。

  到了清輝若姑娘愿意,也可跟在我身邊做一些端茶倒水之事,姑娘救了寶哥對我有恩,見到姑娘日后安穩(wěn),我也才能心安?!?p>  肖瀟聽得此言,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自己哪里是救了一個人,分明是救了一個活菩薩,是救了自己的命呀!

  起身對著張公子就是一禮:“有公子幫助,真是我前世造化?!?p>  見肖瀟也隨船去清輝縣,寶哥先是詫異,后是大喜,沖著肖瀟直樂:“姑娘不走更好,我一直想問姑娘可還有什么新奇的故事!先前未到墨城,也怕姑娘煩心,以后有時間了,一定要細(xì)細(xì)講給我聽?!毙t也感謝這愣小子對自己很好,自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看見船家起錨準(zhǔn)備開船,肖瀟走到船頭,對著墨城外大墳包的方向拜了拜:老人家,你們一家團聚,望早入輪回,投一個好人家。

  清輝縣與墨城縣是近鄰,水路便利,半日即到。

  清輝縣多山,墨城縣依水,洪災(zāi)讓墨城損失慘重,清輝卻只垮塌了一些土埂,倒伏了一些茶樹。、

  船到清輝境界內(nèi),兩岸山漸漸多了起來,連綿起伏,河道也窄了!水流倒也平緩,柳條拂過船身沙沙著響

  遠(yuǎn)處山腳下梨花桃花開得著艷,花叢掩映著一座座茅屋小舍,房前屋后有農(nóng)人在地里忙活,山上綠意隱隱,枝頭鳥兒鳴唱,好一派溫馨的山水田園風(fēng)光。

  傍晚時分,船就到了清輝縣碼頭,清輝盛產(chǎn)茶葉,現(xiàn)在是春分節(jié)氣,正是搶購春茶的時節(jié),周邊府縣的商家大戶俱派人來定貨。

  碼頭上船棚擁擠,挑夫,搬箱籠的勞工匆忙來往,吆喝聲,搬大件貨物的號子聲,都在宣示著這個城市的活力四射,跟死氣沉沉的墨城相比,一個是天堂,一個在地獄。

  在這樣一個縣城里,只要不懶惰,想養(yǎng)活一個人不難,肖瀟的心里輕松下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靠邊的位置泊下船來,天色已晚,不便進城找合適的客棧,只能再在船上住上一晚。

  福伯留下小安子照看公子,自己帶了寶哥先進城打探要找的兩家掌柜。

  清輝縣以前福伯來過,那時候他是大管事,帶人來這里查看茶葉收購的事。

  按路人指點尋到了西正街的茶莊,店面三間在繁華的正街上已經(jīng)是大店了,黑漆牌匾上四個大字“張氏茶莊”,心里一顫,這是他用故去的大夫人嫁妝銀子開起來的,如今他已經(jīng)連府門都進不了,只能在外跑腿,這個店也是太太派的人把持住。

  王掌柜已五十出頭,矮矮胖胖,笑起來如彌勒佛一團和氣。

  見到福伯,尚未開言,先是大笑:“哈哈哈!張福老弟,別來無恙,多年未見,怎么做起這些跑腿的下等事情來?老哥哥我去跟太太討個人情,賞老弟也做一個管事如何?想當(dāng)年,你也是大紅人啊!可惜投錯了主子。”

  笑得春風(fēng)和煦,說出來的話卻冷如冰刀,一番明里暗里的挖苦譏諷。

  大夫人在世時,王掌柜還在福伯手下做事,心思不正,被福伯罰過幾次,要辭退他。

  王掌柜能說會道,投了太太趙氏的眼緣,做了負(fù)責(zé)茶葉收購的掌柜,也算混出頭了。

  看著往日把自己訓(xùn)斥得抬不起頭的頂頭上司,如今像喪家之犬,馬上就要被太太一手掐死。王掌柜狠狠的挖苦了幾句,只感覺渾身舒坦。

  福伯也不生氣,躬身行禮:“多謝王掌柜惦記,小老兒無用,做不了大事,也只能做些跑腿的事了,還是王掌柜得老爺夫人賞識,前途無量,進本家府城中做一個大掌柜也是指日可待?!?p>  王掌柜聽罷笑得更開心,心想:送上門的大公子,不就是進府城做大掌柜的墊腳石嗎!這可是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送到這里來,就是太太給我機會。

  王掌柜看著福伯,笑得見牙不見眼,大肉掌啪啪在福伯肩上拍得歡實:“走,進屋再說。”

  店鋪后院是一排青磚灰瓦的廂房,收拾得雅靜,還有幾叢翠竹。是專門接待一些貴客的雅室。

  王掌柜走到一個偏房前,推開門,里面只有幾根條凳,唯一的椅子放在四方桌旁,這里應(yīng)該是王掌柜平時見伙計的地方。

  王掌柜大刺刺的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對福伯隨意的指了指條凳,示意坐下,也沒有喚人泡茶。對福伯說:“張福老弟,可是陪大公子來的?大公子可平安?”

  福伯道:“還算平安?!?p>  王掌柜暗含深意的看了福伯一眼:“我說老弟呀!不是老哥哥我多嘴,你們出發(fā)也有十二天了吧!大公子是年輕不知世路,不懂生意要搶時間,尤其是春茶要緊快送走,在路上吟詩作賦,拖延時間,你怎么也跟著胡鬧,不知提點一二?

  從本家騎馬連夜趕路,也不過五天就能到,誤了商機你擔(dān)當(dāng)不起,大公子就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p>  一陣聲色俱厲的指責(zé),句句暗指大公子。

  福伯太陽穴一陣跳動,咬著牙沒有吭聲,一句也不替自己辯駁。

  王掌柜看福伯沒有低頭求情,冷哼一聲,從袖口抽出一封信,扔在福伯面前:“看看吧!這是本家的安排,你們到了就給你們。你們沒有到的話……再過幾天,我就要送回本家了!”

  福伯撿起地上的信,信口開了,是已經(jīng)被王掌柜看過。

  福伯也就沒有打開,貼身放在了懷里。

  王掌柜見福伯低頭不語,也不看信,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覺無趣,說到:“回去吧!以后我再去見大公子?!?p>  揮揮手,趕鴨子一樣把福伯趕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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