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下線了嗎?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只是跳井里去了,其他游戲玩家無法進入所以才會看到她在原地消失了,這個井只有任夏自己能進也是她完全沒考慮到的事,她原本還打算拉著寒蟬當肉墊,現(xiàn)在肉墊沒了,關鍵這個井還挺深,任夏掉了半分多鐘才到地,落地那一刻她聽到嘎吱一聲,然后暈死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任夏感覺身上有些疼,身下濕漉漉的,井里暗無天日任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她皺了皺眉,抬起右手想召喚出人物屬性藍屏,豈料一動整條胳膊都在劇烈的疼痛,換了只左手幸好還能用。
藍屏有半人大,光又夠亮,任夏總算有了點安全感,她看到自己身下一地血泊,不用說也知道那個血是她自己的,兩條腿都木木的動不了,任夏摸了摸沒摸到有什么地方斷裂,想起下來的時候聽到的聲響,任夏往身后摸了一把,然后呲著牙縮回躍躍欲試著作死的手,脊柱摔斷了,任夏也不知道有沒有碎成渣,她抬頭向井口看,是酆都一如既往的黑暗,根本什么都沒看到。
這個世界唯一的光源就是她的藍屏了。
情況簡直不能再糟糕,任夏現(xiàn)在就是茍延殘喘,唯一只能指望的就是有人能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來救她,否則她能做的只有自我了結,也就是一點能量值,沒什么大不了的,任夏自我安慰著,之后她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聲,有點像虎狼咆哮的聲音,聲音在枯井中回蕩,任夏舉目四望,黑壓壓的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一股腥臭味從枯井的一角撲鼻而來,隨著那個味道越來越近,任夏借著藍屏的光終于看到點東西,發(fā)出叫聲的主人似乎有一身濃郁的毛發(fā),但是因為臟的原因都打綹了,不知名的臟污粘附在上面,在毛發(fā)與毛發(fā)之間可以看到它身上的皮膚皺巴著,也是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任夏察覺到危險本能的就想后退,她卻忘了自己現(xiàn)在是個半身不遂,才動了一下眼淚就疼出來了,但是那個怪物卻離她越來越近,咚咚咚的腳步聲混雜著它不時的吼聲一直回蕩在任夏耳邊,任夏的神經(jīng)立馬繃得緊緊的,那怪物似乎俯下身,有猛烈的風刮過,任夏被狠狠的擠壓在地上。
然后那個怪物在任夏頭頂叫了一聲,狂風卷集著嘶吼,洗禮過任夏全身,她腦袋里嗡嗡的,臉上有些癡傻的表情。
下一秒任夏就哇哇亂叫著用一直手使勁扒拉自己的身體,方才怪物俯下身的那刻,任夏看到了他的臉,這怪物長著一副人的模樣,但頭上卻有兩個犄角,眼部黑洞洞的看不到東西,鼻子的位置下塌著,似乎是被剜去了什么,它張著大嘴刺鼻的味道從里面散發(fā)出來,任夏覺得這個怪物如果不是腸胃不好就一定是經(jīng)常亂吃東西。
她爬的用力,身后留下一道血印,但是卻沒有逃出怪物的魔爪,此時任夏倒是忘了就在剛剛她還想過,如果真的逃不出去不如直接死了干凈利落,任夏爬了兩下感覺爬不動了,她一回頭看到那個怪物居然抓住了她的雙腿,脊柱摔碎后她居然都沒什么感覺了,任夏爬在地上,用一只手死死扣住地面,以免被這個怪物給拉扯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多出來這么一股子力氣。
那個怪物見拉不動任夏又沖她大叫一聲,任夏差點被震暈過去,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還是沒撒手,怪物又拉了幾下,見還是拉不動任夏于是撒開了爪子,任夏心里納悶不明白怪物怎么這么輕易放過她了,結果回頭又看到那個怪物居然舉起了一把閃著寒光的斧頭,她大叫一聲,慌不擇路的爬開,斧頭照著她的半身砍下,如果不是方才迸發(fā)出了巨大的求生潛能,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任夏看那怪物一下沒砍中又想來第二下還想再跑,但她現(xiàn)在前面是井壁身后是怪物卻是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看著怪物的斧頭貼著臉頰擦過去,任夏被嚇的緊貼著井壁,不過怪物的斧頭竟然也只是緊緊貼著她的臉頰擦過,任夏像個壁虎一樣全身爬在井壁上,怪物又換了幾個位置砍全不能得逞,它氣氛的拉扯手臂,任夏聽到鎖鏈嘩嘩作響,想來這個怪物是被鎖著了,她舒了口氣。
任夏貼著墻壁轉過身,接著不會熄滅的屏幕光看清了怪物的全身模樣,它弓著身子有兩米高,三四個成年男子的身軀長在一雙普通人一樣的腿上,頭生犄角手拿巨斧,任夏想起來這個造型是誰,她取出子夜琉璃盞,發(fā)現(xiàn)鬼嬰已經(jīng)可以召喚了,這簡直是柳暗花明,她之前想著剛召喚過一次鬼嬰以為還在cd呢,沒想到一個多小時的等待時間早已經(jīng)過去了,看來她方才還暈了挺久的。
趁著鬼王碰不到她,任夏舉起琉璃燈開始吟唱咒語,兩個多小時過去才將鬼嬰召喚出來,這段時間里鬼王倒是挺安靜,就在離任夏三丈遠的地方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砍到人受打擊了,任夏看著沒比她大多少,手拿棒槌的鬼寶寶,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它和那個大塊兒頭是同一物種,任夏嫌棄的看了它一眼,如果以后它長大也變成它媽媽那副模樣,那她就不要它了。
不過此時任夏還用得到它,于是她柔聲細語的對鬼寶寶說,“寶啊,你去跟你媽媽商量商量,讓它別砍我了唄。”
這話說出來她其實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她也不知道鬼寶能不能聽懂她的意思,如果不懂的話感覺自己還挺像傻子的,還好鬼寶沒給她當傻子的機會,聽了她的話之后鬼寶看向它媽媽那個大塊兒頭,如果不是錯覺的話任夏覺得她從它的眼里看到了嫌棄。
要不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任夏都想把它抓起來教育一頓,要知道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像她就從沒嫌棄過楊女士丑。
鬼寶向鬼王走近了幾步,然后任夏聽到兩只鬼開始對吼,你一聲我一聲,吼的她暈頭轉向的,再加上井底這么密閉的空間里,兩鬼的聲音能回響好幾遍,若是現(xiàn)在有根房梁在,大概還能繞上幾圈,鬼寶跟它媽媽交流了好一陣兒,然后回到任夏身邊,之后它對任夏說,“我跟她說了,她答應不砍你了,不過她有個條件,要你把我留下來。”
任夏驚訝的看著鬼寶,然后用比較完好的手顫巍巍指著它說,“你,你,居然會說話!”
鬼寶有些羞澀的說,“你們人類的話有些難學,花的時間長了些。”它講話比任夏還標準,每個字都咬的清清楚楚,任夏根本不相信它是在一個月之內學會的,它一定是在騙自己。
任夏說,“這些都不重要,你媽媽說留下你就放過我?”
鬼寶皺著整張臉,“算是吧?!?p> 它這么嫌棄的表情,任夏瞧不出來就是瞎子,不過她現(xiàn)在沒心思教育鬼寶,她說,“那好辦呀,我答應了?!?p> 鬼寶霎那間變得有些失魂落魄,完全不敢相信它的主人就這么把它拋棄了,難道她是在嫌棄自己太笨了嗎,雖然用了一個月才學會說話它也覺得很丟鬼。
任夏興高采烈的對鬼王喊,“寶他媽,你快把孩子領回去吧,我就替你養(yǎng)了幾天,絕對沒有虐待過它?!?p> 鬼寶幽怨的說,“你確定要這么對我?”
任夏不解的看鬼寶,她想起這孩子似乎挺嫌棄它媽媽的,于是任夏語重心長的對它說,“寶,我跟你說咱們做…鬼呢,最重要的就是孝順,雖然你媽媽…有點那個,但是你也不能嫌棄它,你要做個好鬼,知道嗎!”
鬼寶一臉你有病的表情看著任夏,它對任夏深情的說,“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就吃了你?!?p> 任夏臉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她似乎忘了這個寶寶的戰(zhàn)斗力絲毫不弱于它媽媽,而且它此時還是自由的,任夏尬笑,“鬼寶,我現(xiàn)在還是你主人,你老實一點啊。”
鬼寶又說,“我很老實,你說什么我都有聽?!叭蜗目鄲赖南胱矇?,關鍵是不把鬼寶交出去它媽媽要砍她,交出去了鬼寶要吃她,為什么做鬼可以這么隨心所欲,做人真的好難啊,不想當人了!
鬼寶問任夏,“所以主人你現(xiàn)在要我做什么?”
任夏生無可戀的說,“你讓我想想?!?p> 鬼寶善解人意的說,“主人你慢慢想,但是不要太久了,她只給了十分鐘時間考慮,現(xiàn)在似乎去砍鎖著她的鐵鏈了?!?p> 任夏果然聽到斧頭砍在鐵鏈上的哐當聲,她癱在墻上問鬼寶,“那一會兒你能打過你媽媽嗎?”
鬼寶說,“現(xiàn)在還不能,她會的天賦技比我多,我的還沒有全部覺醒,不過等我長大就可以了,我的資質比她高?!?p> 任夏苦笑著夸了一句,“那寶寶你很棒啊?!?p> 趁著鬼王看鎖鏈,任夏讓鬼寶帶著她趕快出去,鬼寶說,“不行,她說這井里有封印,每隔半年才會松動一次,只有那會兒才能出去?!?p> 任夏想上次鬼王出現(xiàn)是在一個月之前,那么就是說還有五個月她才能出去?她想,算了我還是選擇死亡吧。
可是任夏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死了,任夏給自己打氣,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隨便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