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此刻已經離開了乾清宮,坐在了御書房內,方才徐恩瑞呈上來的奏折,就攤在桌子上面。
如果徐恩瑞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張權貴,和和坤乃是一個量級的驚天大貪官。
貪一半張權貴,概括的沒有半點差錯。
這三百二十斤肉極其有原則,一切工程防事,名句官所,老子撥下去的銀兩,一半進了他的口袋。
林洵曾經看到過一個人,皇上撥下去的影子貪墨九成。剛看到這個的時候,他的內心甚至是憤怒的,九成,這簡直太恐怖了。
但有人問那個皇帝,為什么這個人這么貪,您還讓他去辦事,還那么信任他?
那皇帝是這么回答的,因為朕知道他能辦好。如果朕給他一百萬兩,他拿走九十萬兩,那就是死罪。但他能把事情辦好,揍嘛呢隔壁其他人,拿走了一半,事情還辦不好,要好得多。
林洵還做不到那個皇帝一般豁達,被貪墨九成還能無動于衷。但這張權貴是何等貪污?他拿了一半,手下的人再拿一半,這么一來二去只要三四個人,國庫撥下去的銀兩十不存一,事情也是根本辦不好。
現在福州的洪災,去年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當時就是這張權貴拿著銀子去賑災,去修建水事,結果呢?年年水災,次次張權貴,恐怕這張權貴拿著銀子,賑給了江南的青樓。百姓的痛苦,反而成了張權貴的搖錢樹。
“張權貴……”林洵現在恨這個死胖子恨得咬牙切齒,但終于,暫時忍了下來。
御書房一邊的空地山,滿當當堆著一疊一疊的書冊,一疊得有半米高,堆了數十疊。
林洵嘆了一口氣,好在系統任務結算沒有那么苛刻,要求這些信息都背出來。一整個朝代百分之六十的信息啊,自己就是背上十天半個月的,別說百分之六十了,百分之十,自己都不一定背的出來,這十點性能力林洵就可以直接放棄了。
什么什么,是屬性點么?沒差別啊,反正林洵到手了就變成性能力了。
總歸還是看一遍就可以,林洵自問自己的速讀本領不賴,未必就一定做不到。
轉頭囑咐了身邊伺候著的小太監(jiān),到了時間直接去御膳房把午飯晚飯的帶過來,也省的乾清宮御書房兩頭跑。就親自搬過一疊書冊,開始翻看。
也并非就是和尚念經有口無心,純粹為了應付任務,林洵還是借著這次機會,篩選出自己有用的信息,統統記下來。
第一疊,就是新朝今年的人口統計,和年初各地稅收情況,林洵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老子一年就五十萬兩?”林洵看呆了。
五十萬兩是什么概念?徐恩瑞擬出的福州賑災預算,都接近五十萬兩,本皇帝一年能花的,還不夠福州賑個災?
也難怪林洵這般誤解,古時候并非所有稅收都是皇帝說了算,國庫的錢就歸戶部管,六部基本運作,俸祿,士兵的軍餉,各地行政機關等的運作,一來二去就沒了大半,皇帝也不可能隨便動。自己能用的,還是每年按照稅收比例撥給皇家的那一部分,自己要是想額外掙錢,就得和乾隆一樣搞議罪銀之類額外的稅收,來擴充自己的荷包。
而去年的財政收入,也才四百萬兩左右,自己也就只有五十萬兩花,咸魚前輩還都大手大腳的花在了麗妃的身上。
也就是說,清北工程材料系幫手,穿越前窮逼屌絲一個,穿越后大新王朝第三代帝王,窮逼皇帝一個?
我了個摔!
“小德順!”陰沉著臉,林洵直接叫來了候著的小太監(jiān),“那什么麗妃之前住在哪里?”
“回皇上,麗妃娘娘之前住在長春宮,玉笙樓之中?!?p> “玉笙樓?名字倒是好聽,”林洵冷哼了一聲,“你現在就去,把所有東西都收拾一遍,給皇后去看一遍又什么要留下的,剩下的沒有皇宮標記的,衣服首飾全都給我拿出宮去賣了?!?p> “是。”小德順點頭,正要離開,林洵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林洵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還好關鍵時刻求生欲提醒了他,“不用拿給皇后看了,直接拿出宮去吧?!?p> 唯一的辦法就是開源,節(jié)流基本上林洵是有心無力了。近幾年除了麗妃的那一塊,其他地方的開銷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就說靈兒吧,一向不施粉黛,胭脂水粉用的很少,身上也看不見多余的首飾,坤寧宮也是節(jié)儉的林洵都有些心疼,自己呢?除了該有的吃喝,排場也沒多少講頭,搞得他現在都想把自己那冠冕給當了?;实鄹母锟墒且X的啊,自己這五十萬兩就算全都省下來,又能做些什么?
別的不說,光是義務教育,那得一年一年每一年幾百萬兩的銀子花出去啊。
干什么都要花錢,然而林洵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腳,不能想啥做啥,又到了以前那種看預算過日子的窮酸生活。
心里想著,林洵的目光瞥到了桌角那本奏折上面。
“權貴啊,真不是朕要對付你,朕,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啊?!绷咒俅温冻隽藧耗б话愕奈⑿?,等明天中午信息收集任務結算完,立馬帶著禁衛(wèi)軍就去我們張大人家走一趟。
打定主意以后,林洵又拿起手上的書冊,正打算往下接著看,外面又有太監(jiān)進來了,“啟稟皇上,工部尚書張大人求見!”
哦?說權貴權貴到啊,林洵眼睛瞇了一下,“讓他進來吧?!?p> “是!”
沒一會,三百二十斤的張大人,就圓潤的從外面滾了進來,滾到了林洵的面前,兩條粗腿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禮。
“臣張權貴,參見皇上?!?p> “張愛卿免禮平身?!绷咒Σ[瞇的說,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對,張權貴心中頓時大定。
今天上朝回來,林洵居然沒有聽自己的建議,讓自己去福州賑災,還在想是不是自己有哪里暴露了,引起了林洵的猜忌,張權貴才打算來試探一下林洵。
不過現在一看,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皇上還是那個皇上,今天早朝上說的也就是說說而已,真要對自己下手,怎么可能?
心里這么想著,張權貴就按照自己路上所排練的,開始演戲。
等他再把自己的頭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陛下,陛下一定要為微臣做主?。 ?p> “什么話!張尚書乃是朕的心腹,朕的左膀右臂,誰敢動你?”林洵大怒,死死的皺著眉毛。
張權貴看著林洵震怒的樣子,心里卻是越發(fā)的鎮(zhèn)定,皇上還是那么寵信我啊,自己說不定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丞相……說不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微臣近些年來,屢次為皇上排憂解難,反而引來了同僚們的嫉妒。臣本不打算多去辯解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但一想到他們來皇上面前,讓皇上你誤會,引來非議,那豈不是玷污了陛下您的圣明?微臣這才來叨擾皇上,望皇上一定要相信我,微臣這些年來,無時不忘大新,無時不為百姓謀福祉啊!”
林洵點了點頭,親自從書桌后面走了出來,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張權貴,“張尚書怎么這般說話!是非曲折,朕怎么會分不清?朕就是昏了頭!被人蠱惑!都不會對你怎么樣!”
“張尚書快快請起,大新王朝的江山,還要仰仗張大人您呢?!绷中』锟粗婪守i滿是淚水的胖臉,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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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財政稅收有說四百萬兩左右,因為朱元璋的緣故多是實物稅,二說明朝稅收在一千五百萬到二千二百萬之間,未細究,望諸位不要太過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