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撕開夜色，呼嘯而去。
路上唐錸問莊淳，是去德澤小區(qū)還是回漪園。莊淳說回漪園，還打電話給鄒明讓他去李月的房子拿幾件衣服。
電話掛斷不到三分鐘，莊淳又來電話說不用了，讓鄒明直接回漪園。
鄒明猛翻白眼。老大最近下的命令可真是…來來去去猶猶豫豫的，讓他感覺他都不是莊淳了！
到李月樓下的時(shí)候，莊淳讓唐錸跟上來教他開門。唐錸從副駕座位下拿出一個(gè)像小電池一樣的東西和一把平滑的鑰匙，李慎剛要摁電子門，就被唐錸握住小手。
“寶貝，讓叔叔教爸爸開門好不好。等他學(xué)會了，以后他就能經(jīng)常來看你們了?！?p> 李慎收回手，驚奇地看著唐錸拿著小電池茲拉一下就把電子門給開了鎖。到三樓時(shí)，唐錸把鑰匙插進(jìn)去，摁了鑰匙后面的扣子，握著幾秒鐘就把門給扭開了。
莊淳問哪兒來的，唐錸聳聳肩說：“您父親給我的?！?p> ……
“十年前就給了?！?p> ……
死老頭子！怎么沒給點(diǎn)他，這些東西才是實(shí)際的好不好！
“您也別怪他，老頭子一直希望你走正途。不必受人指使，不必寄人籬下?！?p> “也不必像他們一樣過得如履薄冰岌岌可危的！”
莊淳看著唐錸與年紀(jì)不相符的年輕臉龐，哼笑了下。“你小子出去幾年還教育到我頭上來了。”
“成語還用得不少?！?p> 唐錸笑著討?zhàn)?，然后自覺地下樓去守著車?yán)锏睦钤隆?p> 孩子問莊淳為什么還不把媽媽抱上來，他們到家了啊。
莊淳在衣帽間里一邊找衣服，一邊說：“媽媽不喜歡爸爸來你們的房子，所以爸爸不敢住在這里?！?p> 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樣，走過來摸著孩子的頭，頗為委屈地說：“今晚去爸爸那里睡好不好？”
孩子看著他低垂的眼眸，良久才回答：“好。”
漪園留守的兩個(gè)人是唐錸找來的。興許是以前一起混過的小子，眼神蠻好?？匆娷囎油Ｏ?，就急忙出來開門。
打開的車門走下一個(gè)小小的李慎，兩人還想把人抱進(jìn)去。唐錸揮揮手，讓他們自己休息去，有什么事會叫他們。然后唐錸拍拍手，對著李慎說，“來，叔叔抱會兒。你長這么大，叔叔還沒抱過你呢?！?p> 莊淳下車的動作一頓。他作為父親……
李慎沒有走過去，也沒有避開走過來的唐錸，然后唐錸就抱著孩子先上了二樓。一路上李慎伏在唐錸的肩頭，盯著后面抱著人的莊淳，完全不理會嘮嘮叨叨的唐錸。而唐錸也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在他身后的莊淳聽著他的話，忽明忽暗難以揣測的臉色。
但又能怎么樣呢！
也許這就是所謂辜負(fù)的味道。
鄒明帶著莫菲隨后也到了。下樓來的唐錸指了指樓梯口的房間示意她住那里，鄒明就把人扶了進(jìn)去?？僧?dāng)他看見床上袋子里的睡衣時(shí)，他不淡定了。剛想轉(zhuǎn)身喊唐錸，想不到莫菲就吐了自己一身，衣服是穿不得了。好吧，剛好合適，那就將就著換了吧。
躲在門口偷看的唐錸立馬捂著嘴偷笑，踩著貓步不聲不響地離開。
其實(shí)衣服不是莊淳放進(jìn)去，莊淳只是放了一套在客廳里，打算莫菲用到便用，用不到便算了。唐錸下來的時(shí)候看到，手癢癢地就順手扔了進(jìn)去。
莫菲現(xiàn)在用的房間本來是給林樹準(zhǔn)備的，旁邊那個(gè)是留給陳將的。但是因?yàn)榕R時(shí)被一大群股東拖著，沒能脫身，只能讓莊淳自己先過來了。也幸好是他們應(yīng)付著，不然連莊淳也別想走掉。他們這也算是體諒莊淳思念妻兒。
估計(jì)鄒明那小子看見衣服還以為是莊淳的意思呢，因?yàn)樯┳雍湍谱叩糜H近，必然要善待她。所以這小子看見衣服反應(yīng)這么大，但最后還是沒敢吭一聲。
還想拉小爺我墊底？門都沒有！
哼，他可不敢給那祖奶奶換衣裳。要是明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看了個(gè)精光，不得殺了鄒明才怪！上次在幼兒園把鄒明耳朵都抓出血了，鄒明到現(xiàn)在還怕她呢。剛才幸好自己跑得快，不然鄒明肯定要他去背！
莊淳給孩子洗完澡，把孩子抱上床。就擰濕了毛巾打算給李月擦擦臉，幫她換衣服，讓她睡得舒服些?？沙鰜頃r(shí)，看見孩子捏著鼻子盯著李月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又改變了注意。把毛巾一扔，一臉好商量地來到兒子身邊。
“寶貝，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臭臭的酒精味？”
李慎看著他的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覺不覺得媽媽需要洗個(gè)澡？”
李慎又點(diǎn)點(diǎn)頭。
莊淳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說：“那明天如果媽媽醒來沖爸爸發(fā)脾氣，你該怎么說？”
“媽媽為什么要發(fā)脾氣？”
“嗯…因?yàn)閶寢尣幌胱尠职謳退丛??！?p> “那就說我?guī)蛬寢屜吹?？?p> 莊淳點(diǎn)了點(diǎn)孩子的鼻尖：“不行。這個(gè)說不過去，你那么小，扛不動?jì)寢??！?p> “那我該說什么？”
“你就說媽媽喝酒臭死了，臭得我睡不著。后來我就讓爸爸幫你洗澡了。”
李慎低頭良久，狀似思考。
莊淳左看看右看看，看不穿孩子在想什么。
“怎么樣？還記得要講什么嗎？”
李慎抬頭審視般地打量莊淳，莊淳看著他突然變得清明的眼神嚇了一跳。
“可是，媽媽說不可以說謊?！?p> “你沒有說謊啊?！?p> “可是，不是我讓你幫她洗澡的！”
……他的兒子是真的聰明！此時(shí)莊淳都覺得他聰明得有些過了頭。
“那你不是覺得媽媽很臭嗎，還有煙味。你不會睡不著嗎？”
“不會，等下我就睡著了?！?p> ……
說服失?。?p> 他莊淳叱咤風(fēng)云十余載，今天竟敗在一個(gè)四歲的幼童身上！不偏不倚，這個(gè)娃還是他親生的，打不得罵不得。
不管了。就是要洗澡，一起洗！
哼！
反正現(xiàn)在關(guān)系都差成這樣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他就是個(gè)下半身的動物怎么著吧，不止是他，天下男人都一樣！
哼！
又過了二十來分鐘，李慎還是不睡覺。抱著他的莊淳不淡定了。
他即使再大膽，也不敢當(dāng)著個(gè)義正言辭的小證人的面，對人上下其手啊。
“寶貝，你不是說你很快就會睡著嗎？”
“可是我又睡不著了?！?p> ……
兒砸，你是爹親生的啊，就不能孝順孝順你爹，早點(diǎn)睡？！
“我想睡到媽媽邊上?！?p> “媽媽身上有煙酒味，小孩不能靠得太近，聞多了會變成傻子的?！?p> “那媽媽喝下去了，豈不是會變成更傻的傻子了?！?p> “對。媽媽就是個(gè)傻子?！?p> 又躺了一會兒。
“不要，我要睡媽媽身邊。我怕她等下醒了就回家了?！?p> “媽媽不會走的，媽媽就在這里睡?！?p> “你看你看，爸爸去鎖門。這樣?jì)寢尵统霾蝗チ耍瑢Σ粚??！闭f著莊淳就跑過去把房門反鎖了。
嗯，對。就是要鎖門，就是不讓她出去，就是要這樣。他真是有個(gè)好兒子！
孩子似乎有些認(rèn)床。害得莊淳只能使出渾身解數(shù)，又是摸頭又是摸背，又是抓癢癢的，好不容易才把李慎給哄睡了。大半個(gè)晚上的煎熬，差點(diǎn)把那些邪惡的念想都熬蔫了。
不過差點(diǎn)還是差點(diǎn)的，終究是蔫不了。
美人坐懷不亂那種傳說的主角是君子，他莊淳可不是君子。
想著，莊淳又激動了起來。匆匆給孩子卷好被子，防止他掀被子感冒，包著包著就把孩子包成了粽子。想想又怕他等一下熱醒，豈不是前功盡棄…。趕緊又把房間三面落地窗都給拉開了。
一番忙碌終于結(jié)束，莊淳看著床上沉睡的李月，真想仰天長嘯。
別說，經(jīng)上次這么一鬧，莊淳心底還是有些陰影的。這會兒看著昏睡的李月，想要靠近又不敢，站在一旁期期艾艾像個(gè)小怨婦一樣。明明剛才都貼著人家躺身邊去。
莊淳搓搓手，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邊。
看著李月安靜美麗的側(cè)臉，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剛才升騰的欲念平靜了許多。他拿起李月的手，細(xì)長帶著股莫名的芬芳。他親親，然后又親了親李月的臉頰。再伸手到套裝里輕輕退下了李月的淺色的絲襪。這一刻，看著李月近在咫尺的小臉，他終于感覺到一點(diǎn)夫妻的親昵感，就像從前那些許許多多美好的時(shí)刻。
莊淳把自己脫得精光，到衣帽間拿出大浴巾抱著李月進(jìn)了浴室。到門口時(shí)，自己還咳嗽了一下，低頭凝視懷中誘人的身體。疑惑是不是因?yàn)闆]了衣服的遮擋，怎么感覺香味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