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大!您終于露臉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者唐錸也。五年前犯事被莊淳送出國,本意是讓其自生自滅算對得起他爹媽臨終所托。未料這小子不知吃錯什么藥,被冷落后居然真痛改前非,學了點實在東西。知道莊淳現(xiàn)在要用人,也不敢出聲,偷偷摸摸回來了。
“我回來半個月找了您不下十次,一次都沒見著,可傷心了。”知道莊淳沒打算再治他,腆著臉地討好。
莊淳遠遠的看著他站在包廂門口可憐巴巴地試探,也不抬頭,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唐錸一聽,頓覺有戲。“誒,嫂子咋沒來。是不是昨兒個您老又過頭了?啊哈哈。”嬉皮笑臉地坐下?!澳峡捎浦c,咱嫂子本來身子骨就弱,現(xiàn)在又帶著個小少爺,可不能累壞了她?!币f莊淳有什么軟肋,除了她再不做他想。
但那是五年前。
在座的人都無聲地吸了口涼氣。
鄒明扶額。心想壞了,之前什么都交代了,咋偏偏把這茬給忘了。偏這唐錸哪壺不開提哪壺,硬是要自己撞槍口,這不是找死嘛,運氣著實夠背。
唐錸一直呆在國外,加上被老大冷落,沒什么人敢搭理,自然也不知道這些情況。之前鄒明說的也不過是老大被人陰了,摔了個大跟頭,艱難保了個小本。好不容易重整旗鼓,但不知咋的,生意一直不見起色。至于被誰坑,鄒明也沒說,他也沒敢問。想必要是能說的鄒明早說了,何必他問。
看著一桌靜默,鄒明那邊臉色忽明忽暗的。唐錸傻勁又開始了。
“咋了?嫂子又去旅游了?不對啊,離我上次在渤海市見她們娘倆也有大半個月了吧。這次玩那么久?還是老大你惹她生氣了,帶著娃兒離家出走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十分鐘不到唐錸又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印?p> 出去混了幾年,說是認真地學了點墨水,怎么察言觀色這本事倒退化了。大概腦袋就那么大,裝下這個裝不下那個了吧。這小子估計是沒救了。
莊淳抬頭審視一番,氣極反笑。
這么多年過去了,起起落落,冷靜了許多,怒氣似乎也消散了許多。
或者,是萎靡了許多。
可這情形卻讓唐錸不淡定了,以為自己找到馬屁股了,絞盡腦汁地往上拍。
“老大,我還沒跟您說。那天可把我嚇死了。才剛下飛機找到個相好的去逛商場,進門就看到個奶娃背著身向后退躲著前面的小球,眼看要撞到我那相好的,剛要伸腳去踢,誰知他一轉頭,一張和您一模一樣的臉,頓時把我嚇癱了。您說我哪能對您動手啊是吧?!?p> “您說您老生娃了也不知會一聲,這么大的喜事咋就落下我一個了?!闭f著說著聲音慢慢就變小變得委屈了。好像還真是誰對不起他了一樣。
“哎呀,就在這時,我們美麗漂亮優(yōu)雅的嫂子再度化身天使拯救我于水深火熱中。遠遠地向著小少爺招手,小少爺?shù)诺诺诺鼐团艿缴┳討牙锪?,臨走還不忘奶聲奶氣地說了聲對不起。哎呀,那聲音叫得人心兒都化了?!?p> 當唐錸從委屈飆升到雞血狀態(tài)正興高采烈時,坐下人個個面如土灰,大氣不敢出。只有對面一雙梟鷹掠食般的眼神緊盯著他,嚇得他頓時手足無措。
左看右看,看不到原因看不到希望,最后只能望向坐在閻王邊上的鄒明。鄒明定了定神,像鼓足勇氣般,清了清嗓子,最后說:“老大,夜了,該休息了?!?p> 莊淳轉頭點了根煙,鄒明識相地遣散了眾人。
看著青煙堯堯徐升,此時才發(fā)現(xiàn)它有點苦,有點嗆,嗆得人想流淚。
是嗎?已經(jīng)結婚生子了嗎!
一定過得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