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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記

2009 年 6 月 哆啦 A 夢和哆啦 B 夢(四)

失魂記 楊蔚然 2221 2019-01-31 23:25:00

  這一秒病得扎實起來

  失憶歸失憶,生氣歸生氣,難受也歸于難受,生活還要繼續(xù),賺錢還是要繼續(xù)。成熟男人的標志就是遇事不亂,我做得到。

  一到公司,我就會把頻道調(diào)到工作上,不受任何干擾,夠職業(yè)吧。

  這天我沒再等來莎拉的電話,她的電話我是當時就輸?shù)搅耸謾C里的,我還沒想好什么時候打,再后來我又覺得她不是個緊要的人,充其量是個生意場上的好朋友,應(yīng)該算不得事件的核心甚或邊緣。

  晚上,在阿球的建議下,我們來到了位于芙蓉中路的紐躍健身會所。這個會所是一個姓楊的香港人投資的,聽說這人是做貿(mào)易起家的,因為熱愛健身,所以開了這么家。會所建了有五六年,器械用的都是美國進口的世界級著名品牌,5000 平米的面積,一批經(jīng)過兩年專業(yè)培訓(xùn)的亞洲體適能(AASFP)教練候著。到現(xiàn)在為止在長沙算是最頂級的會所了。長沙熱愛運動或立志要運動的名流總會出沒在這里,更衣間那些私人衣柜上一堆叫得響的長沙老板的名字標簽足已證明。老早我就辦了卡,只為了減掉肚子上的肉,改變生活的惡習,但又總是要給自己找無數(shù)借口沒有堅持。

  今天我們倆都似發(fā)泄地在跑步器上強力奔跑,面前電視機開著,是今年剛啟動的《快樂女聲》節(jié)目。艾敬、李延亮和王東將長得奇形怪狀的菜鳥好一通點評。我的眼前只有影像和模糊的聲音,沒有具體,更進不了腦子。只知道跑啊跑,速度調(diào)到了九十五,坡度調(diào)到了三。這么使勁的跑像是在和向后的跑步帶作對。估計是年紀大了,我還是搞不過它,面前的電視和落地窗外長沙的夜景,混濁在一起。腳下的后力顯得更大,我眼前一陣黑,人一下跌了出去——硬是被跑步帶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我靠,老大,老大。”阿球迅速地跳下來,一把拖住我。

  除了屁股有點疼,沒大礙。我喘著粗氣地給阿球一個笑臉:“沒事沒事,你到了我這年紀也會這樣?!?p>  “你才多大?叫你老大,不是因為你老呢,是因為你大,老大。”

  “哪大?我現(xiàn)在就是頭大!”

  “那就不知道你哪個頭大了?!卑⑶蜴移ばδ樀?,見我沒心情聊,聰明地轉(zhuǎn)說:“我們?nèi)ズ赛c東西吧,歇下氣再搞。”

  于是,我搖搖晃晃地和阿球走到了水吧??看暗碾娔X座已坐滿,我們另找了一對紅沙發(fā),坐下。阿球端來我每來必喝的梨子汁(據(jù)說清肺),他說:“老大,少抽點煙嘞,危害健康。”

  “活那久干什么?早退晚退還是得退,早死晚死總是要死?!蔽译S口說。

  “橫批是什么啰,呵呵?!?p>  “橫批啊,不記得了。”

  “橫批:向天再借五百年?!?p>  “知道你有才好吧?;畈坏轿迨畾q就感覺這一世不得完樣的,還借五百年?我還借五百萬咧?!?p>  他立刻來了精神,學小沈陽:“那是為什么呢?”

  我無奈地笑出來:“眼睛一睜一閉,一天過去了;眼睛再一睜再一閉,五百年過去了。錢不想花,還在那,人不想動,時間仍然在走,留也留不住?!?p>  “哎呀媽呀,大哥,我感覺你回來這段時間,那什么哈,很不對啊。這是咋地啦?”

  “有什么不對?”我在想他有所指的是我在辦公室對他發(fā)火的事。“我也不知道,總之感覺有些不對。像中了降頭?!?p>  “你是泰國鬼片看多了你?!苯酉聛砦蚁朕D(zhuǎn)移話題,突然找到一句,“你不是交警有朋友嗎?幫我查下去年 7 月,2008 年 7 月有沒有我出車禍的紀錄?!?p>  阿球的執(zhí)行力是我最欣賞的,沒講二話,直接打電話,報過去我的車型、車牌及姓名,連我的身份證號他都能背出說過去。他的朋友正好在值晚班。

  “沒有。從 6 月到 8 月都查了,沒有。老大,你還出過車禍?你怎么自己

  都不記得,還要查? 7 月?咦,巧了,不正是曼麗消失的日子嗎?”

  “一邊去,一世就記得那點事?!?p>  我到底有沒有出車禍啊,頭要炸掉了,難道是老爺子在說謊?他干嗎要這樣?但我的失憶是不爭的事實啊。我有那么多事搞不清,那些可都是發(fā)生過的。我這“憶”是咋“失”的?老天,別拉著我,要我去死吧。人活在這么復(fù)雜的塵世里太折磨了。

  平復(fù),平復(fù)。

  我不好向阿球說我失憶的事,說了會令其懷疑我的所說,會對我這上司產(chǎn)生不信任,我要布置什么給他,他不會那么無條件地執(zhí)行,再是朋友,我還是能夠把握這個分寸。好在他說葛曼麗的事,錯開了我車禍的提問。

  平復(fù),平復(fù)。

  做上司就是這樣,不斷要找機會表現(xiàn)對手下的關(guān)心,就像手下對上司要不斷找機會表現(xiàn)出殷勤一樣。我說:“葛曼麗找到了沒?”這完全出于職場套路的行為令我后悔,因為,我還沒確定自己是否真認識葛曼麗并與她有一腿,這樣去提醒一個可能早忘記她的人,這人還是我手下,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做人和別人差距咋那么大涅。

  “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還是有信心等到她出現(xiàn)的?!彼纳袂槔镉袩o限向往的意思,我更后悔。

  “你手機里有沒有她的照片?”

  “有一張,我偷拍到的?!卑⑶蚰贸鍪謾C翻到某頁,我?guī)缀跏菗尩啬眠^來。這是一張側(cè)面的,不知女人在干什么的照片,但那個笑的淺窩清晰可見,輪廓扎實的像我在電腦上看到的那個人!是她,我能夠確定,我可以肯定,我想說一定是她。

  葛曼麗,這個女人,出現(xiàn)在我七年前的相冊里,又在七年后出現(xiàn)在阿球——我的同事的手機里。歲月讓一個女生變成此等有些少婦的模樣,變成了成熟的韻味十足的女人,她還是漂亮的貨,但也未消歲月的作用與悲感。這算是巧合嗎?比電影還要有戲劇性的巧合。是我做了對不起阿球的事,還是阿球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根據(jù)時間推算,2001 年,我是和那個喬詩雨離婚后才于桃花節(jié)與葛曼麗照的相。我不會是婚外戀吧。不會不會。如果是,電腦里的那兩個女生,哪個跟我戀的呢?

  平復(fù),平復(fù)。

  “的確是個漂亮女人。不過漂亮女人長沙四路里是,依你的條件——”

  “老大。你聽說過一根筋嗎?”

  “你強,你偶像。走,去吃點東西?!倍亲咏兄嵝盐遥盹堖€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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