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看著女兒開心的樣子心中滿足:“這陸家也算盡力了,能拿出這等聘禮來,可見那陸東君和陸家是看重你的。娘這就放心了。”
“娘~”沈一鳳撲到夏氏懷里,“東君哥哥很好,女兒很喜歡。娘你就不要擔心了!”
“你這傻丫頭,你太單純了!嫁人可不是你喜歡就行了。咱們沈家雖然有錢,卻只是商賈之家,那些酸臭文人是看不起的。你看著陸府送的這些東西雖然好,卻是他做探花前絕對沒有的。就他們家那點家底,娘心里有數(shù),他絕對拿不出這些東西。定是這一年間各處得的賞賜?!毕氖蠍蹜z地輕撫女兒的發(fā)頂,“現(xiàn)在他家能做到這一步,我也算放了一半的心。你要記住,嫁到陸家你就是陸家的人了。以你爹的脾氣,也就看在陸東君是個探花的份兒上,能幫襯你一二。剩下的,就都要靠你自己了?!?p> 沈一鳳抬頭看著夏氏道:“娘,那我的嫁妝……”
“嫁妝你就放心好了。梁氏當年的嫁妝如今都在娘手里,娘都悄悄的給你帶走。你莫聲張。幾個大件你明著抬過去,想必你爹也不能多說什么。金銀細軟你都留作私房,這些都是你今后在陸家站穩(wěn)腳跟的依仗,你要自己保管好,不要張揚。”夏氏細細叮囑著。
沈一鳳一聽梁氏的嫁妝眼睛立刻就亮了。她是見過那些東西的,都是正經(jīng)的好東西。那梁家畢竟時代皇商,是華盛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紳,當年給梁氏準備的嫁妝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當年梁氏死后,東西都被夏氏一點點的移到夏氏自己的私庫里。夏氏數(shù)次帶著她查看那些東西,每次都有驚喜。布匹衣料那些,這些年已經(jīng)基本都穿到了她們娘三個身上。庫里現(xiàn)在剩的都是房契地契、金銀珠寶等物。
其中的首飾釵環(huán)每一件都被母女二人無數(shù)次地撫摸、試戴。可惜夏氏不讓沈一鳳將任何一件帶出去示人,怕讓人認出是梁氏的東西。這其中也包括沈丹碧失蹤后夏氏從她屋子里搜走的各種物件。
夏氏一見女兒的眼神,就是知道女兒定是惦記著那些珠寶呢,忙叮囑:“鳳兒,你要記得娘的話。那些東西娘雖然給了你,但是你家中穿戴也就罷了,萬萬不要大張旗鼓的帶出去四處招搖。梁家不是好惹的,你小心招禍!”
“我知道了娘~我能戴去哪里?也就是在家里戴著給東君哥哥看罷了!娘你放心吧!”沈一鳳換了神情,裝作聽話的樣子道,心中卻滿不在乎。
娘兩個正聊著私房話兒,外面一個丫鬟掀簾子進來傳話:“夫人,老爺派人來請您去書房?!?p> 夏氏一聽拍了拍懷里的女兒示意她起來,有些奇怪道:“書房?誰來傳的話?什么事知道嗎?”沈語暉一向不讓別人去他書房,這是第一次讓她去書房說話。
“是老爺身邊的沈明來傳的話,并沒問出來老爺有什么事找您。”丫鬟垂頭回話,心中打鼓怕夏氏怪她不會辦事。
夏氏倒沒多說還什么,打發(fā)了女兒回自己院子,讓丫鬟婆子把地上的箱籠都好好抬走收好,又回里間理了理妝發(fā)、披上一件香色暗花狐皮里子的斗篷,這才帶著貼身的兩個丫鬟去了沈語暉的書房。
書房門前一個眼生的小廝打簾子請夏氏進去,卻將兩個丫鬟攔了下來。
夏氏一愣,看了眼那個眼生的小廝,那小廝卻不為所動,笑道:“夫人請進,老爺讓您自己進去說話兒?!?p> 夏氏心中略有不安,卻也只能神色如常地對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們等在外面,自己進了書房。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書房,進門卻沒有心思打量屋內(nèi)擺設,眼神尋到里間正背著手踱步的沈語暉便上前幾步福了一下,放柔聲音道:“老爺!”
沈語暉聞聲止步轉身看她:“來了?聽說陸家的聘禮送到了?”
夏氏聞言心中一松,笑著應:“是啊,今天送來的。我正跟鳳兒細看呢。這陸家還算不錯,東西都是上等的好東西,也算是看重我們鳳兒。”
沈語暉只嗯了一聲卻什么都不說,也不讓她坐,盯著她看了片刻慢慢踱到她身前,緩緩道:“夏氏,你可知京中分號今天來信內(nèi)容?”
夏氏一呆,有些摸不著頭腦:“京中分號來信妾身并不知情啊,不知有什么事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測。
“康王從京中分號提走了全部現(xiàn)銀一萬多兩,又留話說下月還要兩萬兩。”沈語暉語氣平靜地說到,眼神卻一直死盯著夏氏。
“什么?”夏氏心驚,“康王這是要做什么?如今年關,正是用錢的時候,康王這是……”雖然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但是夏氏不得不做出一副受驚的樣子來,說著說著又仿佛恍然大悟道:“老爺!您這么看著妾身是何意?。挎硪矝]想到康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聲音嬌柔中透著一股委屈,眼神更是淚光盈盈起來。
沈語暉雖然氣惱,卻招架不住夏氏這番做派。可是想想這三萬多兩銀子和這幾年被康王搜刮走的錢財,心疼的要滴血,硬挺著心神看著夏氏:“當初你說靠上康王以籌謀皇商之事,可這幾年皇商是一點消息沒有,銀子我卻是撒出去十來萬兩了!你最好還記得你是沈夫人,是一鳳和蘭濤的母親,沈府好你才能好,沈府不好,我一定讓你也好不了!你最好祈禱康王能成事,否則我們整個沈府早晚讓康王吃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