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鑰涵走后,西鑰宸當即下令關閉西鑰府的大門,“吱呀!”一聲,西鑰涵心里空空的。
她沒想到,這一天回來的這么快,她才剛回來,又要走。
西鑰涵內心和明鏡似的,西鑰宸沒有下死手,他都還沒有出手。這全仰仗楊梓,西鑰宸在顧慮。
如今,她能去哪里呢?從前她太過自信,隨波逐流,總想著避世與世無爭,刻意隱瞞。
造成如今這種局面,怪不得別人,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會如此選擇。
不為別的,只為還爹爹養(yǎng)育恩情。
西鑰家,永遠都是西鑰家,衍羽山莊永遠姓西鑰,絕對容不得半點染指。
白七一直護在她身后,寸步不離,離開時除了白七,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人,蘭桐被扶下去休息,等她聽聞此事,也已是明天。
西鑰宸會給她安排好去處,她不必操心。此時此刻,西鑰涵的心里裝滿都是楊梓,他的眼神,他的背影,他的語氣,他的溫柔。
他的信任……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西鑰涵沒有哭,現(xiàn)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如果哪天可以哭了,她一定會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白七剛一開始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跟上去?即便西鑰涵把他拉出了西鑰府,像這種時候,他一般都會躲起來,暗中跟著。
可當下天色漸暗,又擔心主子安危,他跟在西鑰涵身后很遠,一直忸忸怩怩的。
西鑰涵回頭看了一眼,白七還是有些怕她,她這才柔聲道:“還不快點?愣在后面做什么?”
白七這才大膽的走在她身后。
西鑰涵當初給白七許多銀票讓他在京都認清大街小巷,外加吃喝玩樂。白七前一件事做的功課還是蠻足的,后一件卻表現(xiàn)平平。
西鑰涵走到十字路口,撇頭看了看跟在不遠處的白七:“小七,去別苑,可還認得路?!?p> 白七十分詫異,他以為,主子會去百朝樓的,詫異歸詫異,白七還是帶路去了。
主子讓他來京都認路,難道早就想好了這一天?白七不由擔心起來。
西鑰涵叩響漆黑的大門,自嘲的笑笑,今晌午才離開,還沒過一天,她就又回來了,還是這么狼狽,尊主可會好心收留她?
夜幕降臨,光線很暗,侍衛(wèi)認出是她,立馬請她進去。公西奕早就三令五申,只要是西鑰涵來府中,可如二殿下來一般暢通無阻。
看到西鑰涵去而折返,公西奕被嚇了一大跳,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尤其看到西鑰涵一身的鮮血,在看到西鑰涵身后受傷的黑衣少年時,公西奕更是驚愕。
隨即看白七一身裝扮,暗衛(wèi)無疑,西鑰涵有暗衛(wèi),公西奕毫不意外。
他剛想詢問發(fā)生了何事,西鑰涵就搶先開口道:“勞煩尊主為小七止傷?!闭f著還向他行了一個大禮。
公西奕見西鑰涵面色蒼白,但態(tài)度十分堅決,于是沒有追問下去。
讓他堂堂大巫醫(yī)為一個來歷不明的混小子止血,這恐怕是他做的最掉價的事了,不過公西奕并沒有拒絕。
白七乖巧得像個布娃娃一樣任由公西奕擺弄,從頭到尾,沒有呼痛,沒有流淚,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讓公西奕頗為佩服。
嗯,不錯!是條漢子。
西鑰涵一直站在旁邊盯著公西奕,始終不肯坐下,直到他將白七的傷口包扎好,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白七光著半臂,肌肉緊實,小傷雖多,卻只是右臂一道傷口深可見骨。
“她的右臂若是廢了,日后便不能握劍,還望尊主……多多……”
還沒說兩句話,就覺頭暈目眩,之后再無知覺,西鑰涵倒在地上。
公西奕連忙為她診脈,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異常難看。
這才離開多一會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他不是告誡過她不可太激動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幸好沒有毒發(fā),這姑娘一點不讓人省心。
公西奕抱起西鑰涵,真是為難他這把老骨頭了!安置好西鑰涵,公西奕轉身看向白七,他還真不避嫌,居然跟來房里。
“你就叫小七!”公西奕試探性的問道。
白七看起來并沒有惡意,一雙眼睛太過單純。
問他話見他不答,只是張張嘴,猛地點頭,原來是個啞巴!
公西奕仿佛要把白七看出個洞來,若有所思的圍著他轉了一圈。
白七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別處,目光所及,眼神閃躲起來,公西奕的眼神怎么讓他覺得心里發(fā)毛?
白七不敢動作,他只是覺得這個人可能不好惹。
公西奕扣扣唇上死皮,腦子轉得飛快。
有傷,定是與人廝打過。
涵兒這么在乎這孩子的安危,他的這身裝扮,看來是護衛(wèi),不過這個護衛(wèi)看起來年紀也太小了吧!
一拍手,公西奕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盯著白七的眼睛問道:“你是啞巴!”
白七有些難為情的點頭。他捂著右手的繃帶,沒有吭聲。
“能聽懂本尊說話?”
白七點頭。
“你主子遇到人想刺殺她?”公西奕又問。
白七瞪大眼睛猛的點頭。
“楊梓?”不知為何,公西奕的第一反應竟是那小子。
白七點點頭,隨即想了想,又搖搖頭連著搖了搖手,示意不是楊梓……
“西鑰宸!”白七點頭,咬緊牙關嘴角抽動了一下。
公西奕看向西鑰涵,“傻丫頭,何必硬逞強呢?”他吩咐白七看好他的主子便轉身離開。
他現(xiàn)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盡快去到皇宮,為涵兒求來回元草。
這以為著他要去皇宮,西鑰涵昏迷,很可能會加快毒發(fā),只有盡快拿到回元草,他才能暫時安下心來。
回元草雖非解毒圣藥,這是一種補元益氣的神草,可以暫時壓制她體內的毒。
公西奕連夜來到良王府,此時北宮重禮已經睡下,下人們不敢打擾殿下休息,見是大巫醫(yī)前來又不敢怠慢,左右為難,急得跳腳。
好在公西奕回過神來知是自己唐突,這才對王府下人說道:“算了,帶我下去歇息,明早再說。”
在王府是留有公西奕的住處的,以方便為二殿下診治,聞言,眾人這才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