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塵埃盡后,茵陳筑起來巨大的氣墻保護著染了疫病的人。
轉(zhuǎn)身邪魅看著舉火把的將士們,一揚手,手掌一道道紅光迎風(fēng)而起,細看卻是一簇簇火紅的三昧真火。最頂處卻是一枚枚鋼針陷入其中,直生生的扎入了他們的體內(nèi)。
火光散去后,茵陳拍了拍手掌,看著地上哀嚎的將士們:“叫你們也嘗嘗那烈火焚心的滋味?!?p> 南星捂著胸口,臉色逐漸蒼白,不曾想他身體竟如此虛弱,幸好我收手較為及時。不至于讓他在此一命嗚呼。
待我們安置好了病患,那孩子卻一直跟在了我的身后,無論我去哪都一直擰著我的衣角。
我捏著他沒有肉的臉蛋道:“我是妖怪,你不要跟著我?!?p> 他眨著大大的眼睛,扭著頭問我:“那你吃人嗎?”
我打趣道:“我們做妖精的,俱是性嗜人肉。”
他小臉瞬間白了白,繼而跑去擰著將離的衣角。
一連幾日,宮中都未見得派人過來,疫情也是越來越重了。將離說若再想不出藥方,恐怕很快便蔓延到了城內(nèi)。
今日,那孩子倒一直守在了娘親的身邊。將離探了探鼻息,把了把脈。便將我拉倒一旁道:“恐怕難以挽回,那孩子...”
我瞧著他跪在娘親的身邊,小小年紀竟如此懂事。單薄的小身板真的讓我有些舍不得。我拉著將離的衣角:“若他娘親死了,是不是他就一個人了?”
將離無奈的點了點頭,我道:“我可以讓他一直跟著我嗎?”
看來我這個問題深得將離的滿意,他點了點頭,便去為其他病患把脈端藥。
我對著角落的花草看到入迷,忽聽得傳來那孩子的一陣啼哭。我趕忙走過去,見他娘親已沒了呼吸,他在我眼前哭的如同一個淚人一般。
將離叫來零榆與茵陳,吩咐其在附近尋個墓地,將他娘親好生安葬。我蹲下擦去他面上的淚珠道:“你娘親可為你取過名字?”
他搖搖頭抽泣不成聲:“未...未曾?!?p> 我從懷中掏出顆蜜餞放入他的口中:“嘴巴里甜了,心中便不覺著苦了。從今以后你便一直跟著我們罷?!?p> 那孩子在我眼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卻生生被茵陳揪住衣領(lǐng)拉了起來。指著他嚴肅的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若你今后再隨意跪了下來。我便將你生生吃掉?!?p> 孩子嚇的直往我懷中撲來,我摸著他的頭:“從今往后你便叫宛童。我去哪,你便去哪,此生絕不會拋棄你。”
我不知為何,每每提到拋棄二字便心中止不住的難受,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待安葬好了他娘親,便將他帶回了竹園。茵陳見他穿的如此破舊,立馬施個法,只見他周身紅光遍布。
待紅光消散而去,宛童居也穿了個一身紅袍,我搖了搖頭。這茵陳到底是對紅色有何執(zhí)念,妖孽無比。
他無奈再次施了個法,白色衣袍。甚得我心,遠遠看,倒與白衣飄飄的將離有幾分相似。
宛童倒是與將離親的很,每每將離抓藥時他都在一旁看得仔仔細細。人小鬼大般的道:“我以后要跟將離哥哥學(xué)醫(yī)術(shù),這樣便能夠救許多人。”
將離也是露出笑顏,捏著他的發(fā)髻帶他去認識各種草藥。
只可惜瘟疫始終都未得到控制,每日都能聽到一陣失去親人的啼哭。我突想起靈仙曾說我的血可治百病,若犧牲些我的血來使他們?nèi)盟埔膊惶潯?p> 今日我特地趁將離不在,變幻出了把匕首,咬著牙在指尖劃了一道。痛的我直打顫,擠了些個血滴放入了每一個熬藥的瓦罐之中。
我此刻卻有些現(xiàn)出原形的感受,我趕忙用靈力喚來了茵陳。好在他及時出現(xiàn)護住了我的人身,我卻眼前一黑倒在了茵陳的懷中。還好還好,沒有摔在了地上。
我好像做個個很長的夢,依舊是靈仙抱著一位嬰兒不停地在奔跑。身后不斷有撲來的狼群,直到一位白衣公子。身著銀色鱗甲,為靈仙擋住了層層的攻擊。
我卻始終難以看清他的面容,此刻我倒還是有些靈識。我將這些次做的夢一一回憶了一下,可始終未找出半點聯(lián)系。
也不知我又睡了多久,只聽得宛童與零榆在爭論著些什么。隱隱約約好似在說些個什么妖啊怪的。定是在宛童面前說了我許多壞話。
我睜開眸子,看了眼四周,宛童同樣是眨著大眼睛看著我。怎么我剛睡了一陣子這家伙臉蛋居然也有些肉了,看來零榆并未欺負他。
茵陳一抹紅十分的刺眼,從我身邊拎走了宛童。對著我道:“不想你居然以自己的精血來救人,你可知耗費了你多少靈力。”
我自己運了運氣,果真又少了大半。難怪已經(jīng)接近于現(xiàn)出原形,我問道:“患病的人如今如何?”
茵陳拍了拍我的額頭,不斷地為我輸入靈力與真氣道:“你這門生,腦子怎會如此不開竅。難怪三千妖齡僅這些修為,想你師父曾經(jīng)三千歲時便已大殺四方。唉!”
我知曉他又要夸夸其談他那“英勇”的歷史。我趕忙讓他打住,回答我的問題,他不樂意的道:“你放心吧,那些人現(xiàn)在活蹦亂跳,將離不放心再去把把脈。很快便回來了?!?p> 聽得他如此一說,我這顆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我遂看向零榆?!澳闲墙杖绾??”
零榆放下手中的花草,從桌上跳了下來。“應(yīng)該還活著罷?!?p> 想來零榆定也不會再去湘王府了,只要是沒被我那一刀扎死對我來說便都是好消息。
只是可惜了那今水鐲,竟碎了一地,我著實很難想象得出靈仙知曉此事他該如何數(shù)落我。
我忽覺著懷中一熱,趕忙掏出了空青留下的玉佩。那小蛇好似又大了些,若過段時間,這玉佩已容不下這條小蛇該如何是好。
宛童睜大了眼睛看著我手中的玉佩,甚是好奇。我將玉佩放在他的手中,他仔仔細細的將玉佩翻來覆去。小蛇見著宛童也是漸漸靜了下來,互相呆呆地看著,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