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嘶啞低沉的聲音緩緩而出,“她在賭,她會成為沒有被歸零的那個行為,獨立影響了只有她那一部分的實驗結果,而在整體實驗中難以發(fā)現(xiàn)的微乎其微的改變,形成的全新的她?!?p>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陳潞還是沒有言語,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變得比從前更沉默了。
方沅不在意,頭枕在輪椅靠上,閉眼假寐,心想:幸好有你陪我。
皇宮。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笔插\的表情嚴肅且認真。
丁老頭緩緩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p> 什錦不解深意,不過眼下沒空琢磨,“老頭,不要掉書袋了,說重點?!?p> “起于毫末,終于毫末?!倍±项^說著又笑了笑。也不知哪里好笑,什錦瞪了他一眼。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倍±项^突然找回菩薩心腸,語重心長道,“萬不能為此殞了命。”
我改變不了這世界,也不想被這世界吞沒??晌抑皇呛聊?,不用命爭一爭,還有什么可以用來一搏。
殞命,當然是萬萬不愿意的。
“我知道你曾經(jīng)去過清城,你一定看出來了吧?!笔插\試探道。
“靈氣飽滿的地方,是個好地方?!倍±项^輕撫胡須微笑。
“我托周夫人幫我打通了兩個院子,徹底改變了房子的構局?!?p> 周夫人便是當初的美貌小姐官小姐,什錦當初提的條件不單單是那兩個院子,確切地說,她需要的是攔截兩個院子的墻下面的那塊地,偌大的院子不過是雞肋。
“你已經(jīng)放了鼎爐?”丁老頭的慧眼果然厲害,什錦可是查書研習演算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地方,丁老頭給了什錦一個定心丸,沒找錯就好。
“怎么可能?等著人來攪和么?”什錦兩手一攤,滿眼無辜無奈地注視著丁老頭,“更何況,我沒有啊?!?p> 丁老頭手停在須尾,“看我做什么?”
“你幫我做幾個,這點小事應該不是問題吧?!?p> “我不會?!?p> “你怎么可能不會,書上說這是修術法的人入門必學啊?!?p> “書?”丁老頭“咳”了一聲,“那你如何不學完了?”
“我只是無意中看到的,記了下來,再說我當時又不知道我會來此地,怎會專程去學這個?!笔插\跺腳,不甘心地問,“你當真不會?”
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書。果如所料,卻又不免悵然若失,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啊。
“你知道的,我是自學成材,這個鼎爐我是第一次聽說,我只是意會而已,沒有具象?!?p> “自學成才,好方法!那你就給我造一個吧。說不定你是這法器的開創(chuàng)者,我那時看的書可能還是你編造的呢?”
“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不然我怎么遇見了你呢?”
“小姐?!眱扇苏f著,小桃回來了。因為羅什錦虛弱的身體,小桃又去遙兒拿藥丸了。
羅什錦西子捧心,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丁老頭一臉驚愕,什錦遛得真快。
“你怎么又來了?”小桃很是氣憤?!坝职盐覀冃〗銡獬蛇@副樣子?!?p> “這老頭我一直沒走啊。”丁老頭不知所措,比起什錦,小桃對他敵意更大,丁老頭想動之以情,“小桃??!為什么一別幾年你變化如此之大?我們當時一起逃難的情誼就這么忘得一干二凈了?!?p> “逃難,高人怎么會逃難?”小桃冷嘲。
“我……”丁老頭啞口無言。
“如果不是你,我們不會到現(xiàn)在還毫無出路?!毙√业谋瘋祸畷r無邊無際,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們?”是誰?
小桃不理會她,扶著羅什錦進了屋。
“小姐吃藥。”
“小姐,你有沒有想起什么?”小桃懇切地注視著羅什錦。
羅什錦搖搖頭,“小時候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了?!?p> 院子里,丁老頭的笑愈加莫測,天下毫末都想崛起,誰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