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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草茵茵時

第九章 給我過來

綠草茵茵時 麻薯米糖 3448 2018-11-29 19:25:00

  白景時連著幾日都沒去歡樂門,也沒去找蘇茵,這當頭,直把蘇茵給急瘋了。臘月二十幾,小年前兩日,冒著鵝毛大雪,就到歡樂門直接問許岐山去了。

  許岐山看了看她,沒說什么,直接派人把她送到了白家公館,恰巧白墨山和秦玉芮去接白景文了,所以也沒受到什么眼色。再說,白家的人一聽是許二爺送來的,就是心里不肯讓她進,明里也不敢這么做。于是,她就這樣見到了滿身傷痕的白景時了。

  見面第一句話便是:“你怎么被打了?”

  白景時看著她明明很擔心還要做出一副質問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眼都紅了,話還這么硬,性子果真烈!”

  本來蘇茵看他受傷是不想發(fā)脾氣的,但是他這樣笑著,讓她覺著有些嘲諷的意思,所以,她狠狠看了他一眼,直接拍了他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在傷口上:“那你也要受住了,不然,我也是會跑的!”

  “嘶……手可真重!”白景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疼的直皺眉:“沒見過你這樣口是心非的!”

  蘇茵見他疼的臉都有些紅了起來,不由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傷口:“怎么下手這么重?是不是惹了什么人?還是被你爹給打的?”

  在蘇茵心里,白景時受傷,什么情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被許岐山給打了,因為許岐山在她面前,是個笑面佛。

  白景時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她這樣想著許岐山最好,懵懂糊涂的人反而會讓人少了戒備心,若是蘇茵知道了,不定會被許岐山利用?,F(xiàn)下最好,也不用過于擔心。

  “遇到了一群小混混,看著不順眼就教訓了他們一頓,誰知他們來陰的,叫人通風報信,帶著東西來了,當時沒帶多少兄弟,所以就被打了!”他一邊擰眉一邊小聲說著,這疼倒是一點不含糊。

  蘇茵聽了,看了看他枕頭柜旁邊的藥箱,坐到他床邊,緩緩打開,低聲道:“那你肯定是在做好事,鑒于你見義勇為才忘了我,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你這藥要換了吧,我?guī)湍?!?p>  她說著就將碘酒、繃帶拿了出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還順手撥了撥柜頭上的銅座銀蠟臺。

  “這事不著急,我想跟你好好說說話。待會你走了,我又沒人說話了!”他笑著看著她,天色有些暗沉,所以家里的傭人早早給他點了蠟臺,不然烏漆麻黑,怪嚇人的。

  “你別拿我打趣!你們公館里這么多人,怎地就沒人說話了。這些天你不來找我,也沒讓人知會我一聲,我以為你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去找許伯伯,還好他沒怪我失禮,趕急趕忙的就讓人送我過來,你說,這帳怎么算?”蘇茵說著,借著燈火看著他,半邊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白景時突然輕笑一聲,微微轉動身子,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安心又溫柔地說道:“你懂我的,有些事不該牽連你,自然就不能告訴你。你現(xiàn)在這樣子最好,雖然有些沒心沒肺,但好歹活的自在。許岐山把你當自己人,我自然很高興??墒翘K茵,這年頭沒有什么東西是長久又不變的,有些事,我得兜著,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我最想的,就是你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因為我喜歡你,就突然改變了!”

  蘇茵聽著聽著,眼眶一熱,不知怎地,就抹起眼淚來:“你自己都說了,沒有什么事不變的。我若是不想再做自己喜歡的事,定然是有別的更重要的事要做。可白三,今天你不說這傷是為了什么,我也不會逼你。我知道很多人都以為我傻,但其實,我心里都明白,我跟著你自欺欺人,只不過是不想給你帶來負擔!”

  白景時心下一顫,看著在自己懷中默默落淚的蘇茵,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我知道你聰明,有些事我不說也能猜得到。既然我們心照不宣,你也就別哭了,哭成這樣,我傷口更疼了!”

  話畢,他故意配合的倒吸了一口氣。

  蘇茵從他懷里抬起頭,轉身就要去拿藥箱,他卻低頭吻起她來。

  酥酥綿綿,直把蘇茵弄的面紅耳赤。

  風雨過后,蘇茵卻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開口問道:“你上回有東西落在我那了,還要嗎?”

  白景時聞言一把捂住她的嘴,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先收著,我要了再去找你!”

  “哦,我知道了!”蘇茵雖然不知道那東西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可是他神情這么緊張,自然是見不得光的。自己只是個學生,有些事不該問,她自然不會問。

  “陳銘瑄生日那天,你沒表白吧!”雖然蘇茵已經(jīng)答應了白景時不會跟陳銘瑄表明心跡,但這小丫頭片子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加上自己因傷失約,他心里就更不安了。

  “表了啊,我既然說了要說清楚,自然還是要做到的!”蘇茵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由想戲弄戲弄他。

  “他同意了?”白景時臉色微沉,一雙眼黑的不見底。

  “嗯,同意了啊!”蘇茵點頭微笑道。

  “那我算什么?”白景時有些挫敗,眼里藏著幾許怒氣。

  “你算什么?讓我想想?。∴拧闶裁茨??”蘇茵邊想邊看著他千變?nèi)f化的表情,心里樂開了花。

  突然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把深綠的窗紙吹的嘩嘩響,連同窗戶也吹開了一道縫。

  白景時本就著著單衣,更何況那窗正對著他的床,不一會,就咳了起來。

  蘇茵見狀,擔心他受寒,起身到窗邊將窗戶關緊。

  白景時卻是氣的連連咳嗽,不一會,就滿臉通紅。

  “小傻子,一個簡單的問題,需要想這么久嗎?”他的聲音突然嘶啞起來,秀氣的唇此刻有些發(fā)紅。

  蘇茵轉身靠著窗戶看著他,沖他眨了眨眼:“當然要啊,我以后還有一輩子要過,可不能輕易就把心給了不值得的人。銘瑄哥不喜歡我,我至少要知道理由吧,不然,多吃虧,你說是不是?”

  白景時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在捉弄自己,不由眼神一沉,低聲道:“你給我過來!”

  說著,表情帶著幾分兇色。

  蘇茵心下微駭,立馬知道他要懲罰自己了,不由連忙搖頭:“不成,你會打我!”

  “打你?呵呵!”白景時冷笑兩聲,眸子有些沉:“你今天若是不過來,等過兩天我傷好了,信不信我真打花你的屁股?”

  蘇茵心頭一跳,背后不知是漏進來的風還是冷汗,只覺得涼的瘆人,她權衡利弊,最終決定還是走了過去:“銘瑄哥只是同意讓我參加報社的活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方才也是想逗逗你,沒想過會氣到你。你別生氣了,你一皺眉就特別嚇人,我……我有些怕!”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他身邊,最后一把被他拉住坐在床沿:“知道怕就好,幫我把藥上了吧!”

  他說著,就轉過身子,將里衣脫下。

  蘇茵看著那些又深又長的傷口,眼里又熱了起來:“你怎么弄的嘛?這傷口這么深,你是被刀砍了嗎?那些小混混還算識相,沒把你那張俊臉給打花了,不然,我讓許伯伯揍死他!”

  她依然相信著許岐山,白景時不禁有些失笑,不過,再怎么樣她父親和許岐山有著過命之交,沒有特別理由,他也不會動她。

  “怎么?心疼我?”他打趣道。

  蘇茵仔細給他上著藥,卻是悶悶不樂地瞥了他一眼:“白景時,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受了傷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要我親自來服侍你。明明我都表明心跡了,你怎地就不能說幾句好話!”

  他聞言微微一笑,聲音突然輕了下來:“蘇茵,讓我照顧你一輩子,怎樣?”

  話到最后,他的側臉在燈火下,有種說不清的惑人。

  仿佛一夜白了山頭的飛雪,在萬家燈火下,帶著凜冽卻溫柔的氣息。

  “好了,把衣服穿好吧!”蘇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看向了窗外:“我不知道你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以當真,但是至少現(xiàn)在,我是準備答應你的??砂兹?,你在上海太有名,我怕自己配不上你的名氣。雖然我向來不在乎別人說的,但是至少,我希望可以得到長輩的祝福。你可以摸著良心告訴我,你爹娘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嗎?”

  雪花在窗前緩緩飄著,蘇茵的心很靜,可白景時卻有些亂了:“蘇茵,何必管他們呢?日子是我們倆過,即使是親人,又能如何呢?”

  “你不明白,白三!”她的眼睫微微顫著,在白景時眼里,帶了幾分惆悵:“我從小沒怎么記得我的父親,所以比起常人,我更加希望我以后的幸福可以得到親人的同意。這種歸屬感我說不出,但是,我挺想這樣的!”

  白景時看著她清秀卻倔強的側臉,心尖微微刺痛,眼里多了些心疼:“我答應你,我會盡力讓他們同意。可在那之前,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輕易放棄!”

  蘇茵回頭撐著下巴看了他一眼,齜牙咧嘴,傾身抱住了他:“白三,從前我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現(xiàn)在我懂了,也認定了你,你一定要對我好,不然,我一走,你就別想見到我了!”

  白景時心里微慌,卻是抱緊了她:“我白三說出的話,沒有做不到的。就是槍對著我,我也不會輕易食言!”

  “我信你!”蘇茵說著,吻上了他的眉角。

  白景時卻吻著她的臉頰,將情話說的更加迷人:“小傻子,你既將自己許給了我,就要說話算話。日后若是逃走了,小心我真打花你的屁股!”

  蘇茵聞言卻是呵呵一笑,伸手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打趣道:“就憑你這張臉,我怎么也得賴著你。要是給別人拿走了,我豈不是虧死?”

  她彎著眼看著他,眼里水波盈盈。

  白景時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眼里卻是嚴肅的:“小傻子,那你可要看緊點,我這人太討人喜歡,你若是有一點變心,我便隨便娶個人,潦潦草草過一生得了!”

  “你敢?”蘇茵一把撲倒他,臉上帶著幾分怒意。

  白景時勾唇一笑,掀起被褥,一把蓋住了她。

  小年將近,喜悅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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