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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異戀

第二章 鄔村

山海異戀 重七閑閑 2868 2018-11-24 18:30:06

  少年起身開始飛奔,蘇達感覺自己像在林中飛行。蘇達心中一驚,難道真如他所說他不是人類?蘇達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類同胞能在漆黑的夜晚以這樣的速度在叢林中穿梭。

  那他是什么?

  蘇達心里產(chǎn)生了很多的想法,這荒郊野嶺的,不會是遇見鬼了吧,對對對,迷路了說不定就是鬼打墻!回想起來這少年白白的臉上好像是沒什么血色??!

  蘇達的手開始抖,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她覺得少年說不定已經(jīng)聽見了自己震天響的心跳聲。

  疾馳少年突然停了下來,松開手,還愣著的蘇達就直接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吃痛,蘇達就回過神來,接著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蘇達更疑惑了,難不成這是一個暴發(fā)戶村?還是說,鬼都特別富有?

  蘇達眼前十幾條大小不一的深溝從深山蜿蜒而出,像蛇一樣在一片平地上團成一個圓。二十幾座黑黝黝的房子零零散散地圍在圓形周圍。房子的樣子很奇怪,像國際象棋里的兵卒。

  深溝的底部布滿了亮閃閃的各色晶體、玉石,在大霧中微微發(fā)光看起來既詭異又美麗。

  天吶,沒想到深山里藏著一座寶礦,蘇達心想,看來這個村子是干珠寶生意的。

  “你們村怎么沒人呀,大晚上連個燈都不點”

  少年轉(zhuǎn)過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這不是村子,這是個迷局,跟緊我,不要亂跑,也不要亂碰東西?!?p>  蘇達本想再看看那些寶石,但初來乍到還是乖乖聽主人的話比較好。

  哼,不碰就不碰,我可不是那種會被金錢的豬油糊住眼的人,蘇達傲嬌地想。

  少年帶著蘇達在黑房子之間繞來繞去,最后來到了一面陡崖前。

  “到了。”少年指指陡崖。

  “你逗我呢?在哪呢?我怎么就看見一面墻?”

  “你拉著我就這么走進去,要是覺得害怕就閉上眼?!鄙倌暾f完就很自然地拉起了蘇達的手。

  等蘇達回過神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世外桃源。皓月當(dāng)空,金色的田野像在發(fā)光,稻香醉人,小孩的嬉鬧聲與大人的呵斥聲不斷,一朵花溫柔地打在頭上,蘇達抬頭四望,這里長著好多木棉樹,樹上開滿了大大的紅色花朵。

  蘇達笑眼彎彎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側(cè)過頭,本想對少年夸贊他的村子景色宜人。卻見少年一臉嫌棄地盯著她看。

  “你想什么呢,一臉癡相。”

  “沒,沒什么。就是你們村子太美了?!碧K達尷尬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蘇達,是不是像個男生的名字,因為聽我媽說我爸一直想要一個男孩,所以早早地就取好了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白蔚”

  多說兩個字會死啊,蘇達心里翻了個白眼。

  白蔚清了清嗓子說道,“跟我走,我?guī)闳ヒ娔棠炭茨懿荒芙o你安排一個住處。村里人不歡迎外來人,你不用太在意他們的目光?!?p>  果然,一路上見到了蘇達的村民都像是見了鬼一樣。他們上一秒還在與鄰居朋友嬉笑怒罵,目光瞥見蘇達的下一秒就變得神色慌張,迅速回家關(guān)上了門窗。

  走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蘇達看見一個高臺。一位滿頭銀發(fā),長發(fā)及地的老奶奶在高臺中央閉目打坐,老奶奶穿了一身素白,裹著一件毛皮大衣,身邊放著一根像鹿角一樣的長長的拐杖。

  少年作揖上前,“奶奶,這個姑娘說她迷路了,想在村子里借宿?!?p>  鄔奶奶睜開眼,盯著蘇達看了許久,笑了。

  “過來,過來,讓我看看你?!编w奶奶向蘇達招手示意,“白蔚,你去吧,柴叔可能遇到麻煩了?!?p>  “是?!蹦莻€叫白蔚的少年又飛快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一個等在高臺下欲言又止的胖女人見鄔奶奶派了白蔚出去,她焦急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蘇達一臉茫然地走上高臺,“老人家,您好,是這樣的,我本來是上山給我爸上墳的但是車丟了,手機也沒信號,您看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等蘇達走近老奶奶,看清楚了老奶奶的模樣,她心中不禁驚嘆道,這可能是世界上最老的老人了。

  “像,真像?!编w奶奶仔細地看了看蘇達的臉,低下頭說,“可憐的娃,你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世界,想回去就不容易了,想當(dāng)年你爹......”鄔奶奶說著說著漸漸沒了聲音。

  “老奶奶,您見過我爹?我為什么回不去了?這里是哪里?我......”蘇達現(xiàn)在有些茫然又有些緊張。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為何會突然說認識自己的父親?

  蘇達連著問了幾個問題,卻沒有聽見鄔奶奶的任何回答,便只好怵在那,盯著鄔奶奶,等著。

  時間流逝,蘇達只聽見一陣輕微的鼾聲響起。

  不是吧!在這么緊張的時刻這個老奶奶竟然睡著了!蘇達又氣又覺得有點好笑。

  她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叫醒老奶奶,所以只能尷尬地站在高臺上。環(huán)顧四周,原本對她避之不及的村民此時圍在了高臺下,一個個都盯著她。蘇達更緊張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急忙舉起雙手,大聲說“我什么都沒干,老奶奶是睡著了!”

  “姑娘,我們知道,鄔奶奶年紀大了突然打瞌睡是常有的事兒,看來鄔奶奶認識你。你今天就在這兒住下吧,有什么事兒等明兒再說,你就叫我柴嬸吧。走,跟我回屋。”剛剛那個胖胖的女人笑著說,“九兒,你和哥哥把鄔奶奶背回屋里去。”

  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娃娃應(yīng)了一聲和一個青年男子一起走上臺去。

  蘇達一頭霧水地跟著柴嬸回了家。一路上,柴嬸告訴她這個村子叫鄔村,村子里都是些良善的人家,但是這個地方外人是不可能找進來的,剛剛村民們以為她是白蔚抓回來的什么想打村子主意的壞東西,所以才紛紛躲了起來。

  蘇達還想問些其他的事情,但柴嬸搖搖頭,笑著讓她明天直接去找鄔奶奶。

  蘇達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又焦慮又有些害怕。窗外的滿天繁星閃得人心煩。

  她來到了這個村子后,見一切房子、家具、擺設(shè)都古色古香,隱隱約約地透著一股青草味。村里的居民們也都十分樸實自然,只是她在其中見到了好幾個長著獠牙和尾巴的小孩。那些小孩長相奇怪卻并不嚇人,有些小孩似乎有些害怕她這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有些甚至怯生生地躲在柴嬸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走向柴嬸家。

  蘇達現(xiàn)在肯定自己穿越了,只是不知道穿越到了哪里。

  蘇達想起老奶奶提到了自己的父親,心稍安了一些,起碼現(xiàn)在看來自己與這個世界并非毫無聯(lián)系,既然有聯(lián)系那就肯定能回得去。

  這樣想著,蘇達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太陽剛剛升起,村子里雞鳴狗叫。

  蘇達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不自覺想起了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她猛地睜開眼。

  柴嬸正準備叫蘇達起床,見蘇達自己醒了就笑瞇瞇地招呼她吃飯。

  原來不是在家里,蘇達痛苦地搖一搖腦袋,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

  胡亂地洗漱完后早餐都沒吃,蘇達就讓柴嬸的兒子九兒帶她來到了鄔奶奶的家。

  “鄔奶奶早上好!您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么回事?”蘇達一進門就看見鄔奶奶在吃早飯。

  “不急,不急,吃了飯再說,你來這么早還沒吃吧,一起吃一點吧,來,小九,你也吃一點。”鄔奶奶悠閑地喊九兒入座。

  蘇達現(xiàn)在想發(fā)脾氣,但是尊老愛幼的學(xué)齡前教育告訴她不能這么做,況且狗吃飯時也不喜歡被打擾,行,吃吧,化悲憤為食欲。

  鄔奶奶喝完最后一口米粥,放下湯匙,笑瞇瞇地看著蘇達,“娃娃,我從昨天看到今天,覺著你爹爹真是將你養(yǎng)成了個好娃娃,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

  “鄔奶奶,請問這是哪,我該怎么回去?您能不能請個村民把我送回元塘村去?”

  “這里是你爹的故鄉(xiāng),我不知道你從哪里來,也沒有聽說過元塘村,但是這里肯定不是你原來的世界。這里是山海大陸。你想知道回去的方法,當(dāng)今世上可能只有你爹和神仙知道了。”

  蘇達愣住了,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鄔奶奶說,“奶奶您在開玩笑吧?這怎么會是我爹的故鄉(xiāng)呢?我怎么會回不去呢?”

  “娃娃,我昨天晚上不理你就是怕你大晚上亂跑,外面夜里很不安全。你要不相信現(xiàn)在就讓小九帶你去轉(zhuǎn)轉(zhuǎn),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p>  蘇達扯著小九把昨天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沒有車,沒有公路,沒有空地,也沒有一個叫元塘村的地方。

  蘇達開始瘋狂往山上跑,她想看看父親的墳還在不在。

  “哎,你不能上去!”小九在路口著急地喊,他不敢往山上邁步子。

  白蔚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擋住了蘇達的去路,“前面是禁地,你不能去?!?p>  蘇達的眼里噙滿了淚水,“讓開!”

  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愛哭,還愛耍脾氣,白蔚心里想。

  “前面很危險,萬一遇上了兇神怎么辦?!?p>  “我每年都來看我爹,我不相信有這么詭異的事。我不可能回不去。我想確認一下我爹的墳還在不在。”

  白蔚一看蘇達的眼淚開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撓撓頭,轉(zhuǎn)過身說,“我陪你走一趟吧?!?p>  墳還在,但墳前那一片大湖卻干涸了,湖底生出了像人體血管一樣的紅色脈絡(luò)。

  “這些紅色的是什么?”蘇達指著湖底的紅色血管問。

  “經(jīng)脈”白蔚神色凝重,“兇神現(xiàn)世了?!?p>  “白蔚,你說姐姐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蘇達呆呆地看著父親的墳,眼睛澀澀的。

  人哭的理由有很多。悲傷,憤怒,恐懼,擔(dān)憂,焦急,同情這幾種都是哭的理由。人的淚水很多時候是人情緒的一種佐證??涩F(xiàn)在蘇達大腦里一片空白,只覺得懵。

  白蔚看著蘇達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沉默良久突然道,“你可不比我大。”

  蘇達一下子回過神來,“怎么可能,你一看就比我小,哎,現(xiàn)在這個不是重點。”

  “我已經(jīng)一千八百歲了,鄔奶奶叫你娃娃,你能有多大?”

  蘇達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可能,你唬人呢,什么人能活一千八百歲,哪有一千八百歲的人看起來比我這二十多的人還年輕?”

  “原來你才這么點大,難怪如此愛哭。我并非凡人。你若不信盡管回村里問問,陪著你四處逛悠的小九都比你大??旎厝グ?,看也看了,一直待在這兒也沒用?!?p>  “你不是人?那,那,那你是什么?”

  蘇達昨天就感覺白蔚應(yīng)該不是人類,但是聽到了肯定的回答,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開始感到害怕,“你,你,你不會是鬼吧,你不,不,不要害我,我可以,出出去之后給你燒很多紙錢。”

  白蔚見蘇達小小一個人兒微微發(fā)抖,臉色煞白又拼命想擠出一個笑臉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堂堂神獸白鹿,怎么可能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p>  “也對,你要害我早害了”聽到了白蔚的保證后蘇達松了口氣,”不過你竟然是神獸啊,你會變身嗎?來,變一個看看?!?p>  “你這小姑娘真是得寸進尺?!卑孜灯沉艘谎厶K達就轉(zhuǎn)過身要走。

  蘇達以為白蔚惱羞成怒要抓她,一溜小跑著下了山,到了路口,蘇達發(fā)現(xiàn)小九正躺在路邊的草堆里睡覺。

  “小九,走啦!”

  小九聽見喊聲立馬從草堆里爬了起來,跟上蘇達。蘇達往前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湊到小九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小九啊,你多大了?”

  “我過幾年就滿九百歲了,姐姐?!毙【耪0土艘幌卵邸?p>  蘇達點點頭,轉(zhuǎn)過身用食指擋住嘴示意身后遠遠跟著的白蔚不要泄露了她的年齡。

  回到奶奶家蘇達決定先冷靜地搞清楚所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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