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脈象【二】
慕鵬軒直直的看著此時雙眼微闔,滿臉正色的給慕梵攸診脈的公子蕭,眼底含著濃濃的擔(dān)憂,沉聲問:“子蕭啊,梵攸身體到底是怎么了,她的記憶還能恢復(fù)嗎?”
慕梵攸聽著慕鵬軒關(guān)心的話語,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笑著安慰道:“我身體沒什么事,爹放寬心就好了,這不有神醫(yī)在這兒,還怕看不好嗎?”
慕鵬軒在她的目光下,在右腿上輕捶了一下,長嘆了一口氣,難得的沒有接話。
公子蕭在那如芒刺般的幾雙目光洗禮之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時,才緩緩睜開眼睛,從慕梵攸脈搏上收回手,面色沉重的說:“我為慕小姐診脈時發(fā)現(xiàn),她頭上如今有一塊瘀血,剛好壓迫在大腦上,導(dǎo)致其失憶。敢問慕小姐之前,頭部可是受過傷?”
秦婉聽罷,著急的拉過她的手,滿是關(guān)切的問:“梵攸的頭部受過傷嗎?是在離開清然庵后受傷的嗎?有什么事給爹娘說,別怕!”
慕梵攸在心中冷笑一聲,狀似無意的躲過秦婉的動作,用手摸了摸額頭,驚奇的發(fā)現(xiàn),之前那塊撞破傷口,現(xiàn)在已恢復(fù)如初,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她假裝沒看到秦婉眼中的警告,半低著頭思索片刻后,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公子蕭,說:“我,好像在……”。
慕梵攸的話卡了一半,神情中滿是痛苦的皺著眉,雙手揉著太陽穴,緩緩說:“我不記得頭部是否受過傷,哎呀,好疼”!
公子蕭從袖子中拿出一塊,由云錦布裹起來的東西,用惡趣味的目光看著慕梵攸,滿是那病不值一提的說:“慕小姐若是頭疼,要不讓我給慕小姐用針灸,快速緩解一下頭部疼痛?我的針灸之術(shù)學(xué)的還是挺不錯的,了空大師當(dāng)時都夸贊過?!?p> 慕梵攸用眼角余光瞥到,那打開的布包上面的幾根泛著冷光的長銀針,押在太陽穴上的手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沖公子蕭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說:“可真是神奇,我頭又忽然不疼了,看來是用不到公子蕭的多余好心了!”
公子蕭聳聳肩,重新將銀針收好,看了看此刻周身透著一副,生人勿擾氣息的阿呆,裝作忍不住咳嗽起來的樣子,提醒他控制自己情緒。
阿呆看著慕梵攸的樣子,不知為何想到了在清然庵山林中,雖然自己被她戲耍一通,當(dāng)時氣的想要?dú)⒘怂蛇@會卻對她明明是知道一些事情真相,卻只能說著滿是違心話的憐惜和淡淡的擔(dān)憂。
他在心中第一次懊悔,當(dāng)初在王府中,不應(yīng)該讓婢女給她用雪蓮參膏,將額頭上的疤痕去掉。想著想著,便不由得想多了,等他聽到身邊的咳嗽時,才猛地回神。
阿呆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不能去關(guān)心慕梵攸的,只得將目光如釘子般釘在公子蕭身上。
公子蕭暗罵著見色忘義,卻還是盡職盡責(zé)的說:“慕小姐要是實在想不起來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用針灸幫你慢慢化解那血塊,并且,你的身體比較虛弱,平日里在吃食上要多注意一些”。
慕梵攸聽著那些話,感激的看著他說:“多謝公子蕭?!?p> 公子蕭笑的風(fēng)流,無所謂的擺擺手,說:“沒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也只是碰巧,在醫(yī)術(shù)上能幫助幾分罷了!”
慕梵攸好似沒看到公子蕭和阿呆互動,滿是真誠的笑著說:“我很想知道那丟失的記憶是什么,若不是今日公子蕭在這里,我就要被那些診脈的庸醫(yī)大夫,耽誤治療時間了!”
秦婉看著她,聲音低沉的說:“你昨個兒昏迷的時候,我已經(jīng)請大夫給你看過了,等那些湯藥喝完之后,看效果好壞在決定是否重新?lián)Q大夫吧”。
阿呆拿起筷子,給慕梵攸碟子中夾了一塊青筍,淡淡的說:“快吃飯吧,你身體不好,別到時候餓的生出什么丟人的舉動,可就不好了?!?p> 慕梵攸用右手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揉了揉餓的抽著痙攣的胃部,假裝聽不到那話語中所夾雜著的淡淡諷刺,感激的看了一眼阿呆,才略帶嫌棄的拿起筷子,說:“你這個仆人可真是多事,哼,算了,好歹也不能浪費(fèi)糧食,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了”。
公子蕭好笑的看著別扭的二人,撞了撞阿呆的胳膊,看著慕鵬軒夫婦,說:“我們家阿呆呀,別的好處沒多少,就是有一點(diǎn)值得人夸獎,特別的會憐香惜玉,哈哈哈?!?p> 慕鵬軒在聽了公子蕭的話后,對阿呆那旁若無人的做法所露出的驚愕的表情,才得以恢復(fù)原狀,微瞇著眼說:“哈哈哈,那誰以后嫁給阿呆,估計享福了。至于梵攸的身體狀況,那就依夫人所言,等過幾日看效果吧。”
慕梵攸將碟子中的菜吃完后,放下筷子道:“我聽爹娘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秦婉那保養(yǎng)精致的看不出年齡的臉上,瞬間布滿笑意,道:“你這幾日就按時服用湯藥,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讓桃蕊告訴廚房。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就去給那些丫鬟婆子說。”
慕梵攸蒼白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粉色,略低著頭,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疊放再身前,乖巧的說:“娘所說的話,我都已經(jīng)記下了,這府中環(huán)境還有些許陌生,不過有桃蕊在身旁照看著,用不了多久,應(yīng)該會慢慢恢復(fù)記憶的?!?p> 公子蕭看著慕梵攸想了想,取下掛在腰間的一個羊脂玉玉佩,遞給她說:“既然慕小姐已經(jīng)有了決定,那我也不好做出強(qiáng)迫治病的事情,要是我借著先前那大夫的光,將你的失憶治好,倒顯得我有些沽名釣譽(yù)了,白白給了空大師的臉抹黑。這玉佩慕小姐先收著,要是有讓我替你看病的想法,可以派個體己的下人,將比玉佩送到宸王府?!?p> 慕梵攸看著面前,被那如玉般的手所拿的玉佩,面色沉了幾分,想也不想便拒絕道:“多謝公子蕭,這玉佩我就不拿了,畢竟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接了你的玉佩,不管能不能用上,就等于欠了一個人情,而我呀,恰恰不喜歡欠別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