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聲嘆息
隨著男子徹底消融在血水里,整個血池驟然恢復(fù)到了剛開始那種鮮艷到了極點的紅色,隨后,血池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快速地轉(zhuǎn)動著,越轉(zhuǎn)越大,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半個血池,與此同時,一道道絕望的哀嚎在血池中不斷響起,一根根或粗或細的血色觸手拼命掙扎著想要逃離,卻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卷入了漩渦中。
“嗷!”在一聲凄慘瘆人的悲鳴中,那條最粗的如血蟒般的觸手驟然伸出頭部,死死地攀住池子的邊沿,妄圖抵抗漩渦的拉力,但最終還是一點一點地被拖了進去。
當(dāng)它徹底消失在血色漩渦里的時候,整個漩渦的轉(zhuǎn)動速度突然又增加了一倍,極快的轉(zhuǎn)動甚至帶動了周圍空氣的流動,一時之間,房間里像是刮起了沙塵暴一般。
漩渦旋轉(zhuǎn)的速度越來越快,及至最后,甚至超出了血池的高度,開始在半空中旋轉(zhuǎn)。
最終好似到了某種界限值一般,漩渦猛然沖天而起,形成一道兩三米高的血柱,同時,在血柱的頂端出現(xiàn)了一個玻璃珠般大小的血球,隨后小小的血球竟如巨鯨吞水一般,把底下長長的血柱給一口氣吸了進去。
吸飽了血的珠子開始在半空中明滅不定起來,似乎在進行某種質(zhì)變,一道紅光猶如呼吸般在它身上忽閃忽現(xiàn),每呼吸一次,紅光就漲一分,在呼吸了九次后,紅光不再閃現(xiàn),只是珠子本身越來越紅,它好似在積蓄某種力量。
突然,珠子上的紅光炸裂了,只是這一次的爆發(fā)遠遠超出前面九次所發(fā)紅光的總和,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里都充斥著血紅色,甚至有一部分紅光穿透墻壁、屋頂?shù)钠茡p處,在外面的天空里留下了一道道血紅光柱。
紅光出現(xiàn)的快,消失的也快,在經(jīng)歷最璀璨地爆發(fā)后,就徹底消散在了這天地間,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唯有房子的中央,一枚圓潤的珠子正在閃著溫暖的白光。
難以想象,這居然是一池鮮血凝聚而成的。
一直靜立在旁邊的葉寒,這時才跨步走上前去,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捏住了浮在半空中的珠子,說也奇怪,珠子一到她手上,閃爍的白光就消失了,化成了一顆玻璃珠般大小的透明水球,純凈無暇,微微一晃,似乎還能聽到水流的滾動聲,同時,這珠子的屬性也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
業(yè)果(紫色品質(zhì)):全屬性+10(80基礎(chǔ)屬性值以上無效),能治愈一切血液疾病。注:所有的罪業(yè)由我承擔(dān),你只管享受你的喜樂平安。
看著這枚珠子,葉寒神情復(fù)雜地嘆息了一聲,誰能想到她手中這枚純凈清澈的珠子是用十八條鮮活的生命換來的呢?或許就像它的注解里所說的,所有的罪孽都由那個男子承擔(dān)了吧,只留下最后的美好匯聚到了這顆珠子里。
毫無疑問,男子該死,為了自己女兒的性命,肆意屠戮了十七個無辜的人,站在任何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他們都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哪怕就是男子自己,心里可能也不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但是為了女兒,他毫不猶豫地做了。
人啊,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
道德只是個簡單的是與非的問題,但實踐起來卻很難。誰又能保證當(dāng)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遭受威脅,而自己又有能力通過損害別人的利益就能保護它時,不去這樣做呢?
葉寒甩甩腦袋,不去去想這些煩人的問題,揮手把業(yè)果收進物品欄后,幾個閃動就越出廟墻,向一旁的小院掠去,只留下了一座遍地狼藉、殘破不堪的廟宇,反正不是她家,打爛就打爛了吧,她才不管呢!再說不是還有異調(diào)局的人擦屁股么?葉寒毫無心理負擔(dān)地來到女孩沉睡的房間,抱起女孩,想了想,又帶上了她的熊貓玩偶和小書包后,身形一閃,化作一縷輕煙,直接飄進后面的山林,朝家的方向飛掠而去,只是不知怎么的,她感覺自己好像又忘了什么......
十分鐘后,廟宇周圍的人都被一輛輛閃動著警燈的警車給驚動了,這些警車停在外面稍大的操場上,一隊隊身著制服的警察則快速的來到“茅山廟”前,拉起了警戒線,不讓一旁穿著睡衣睡褲,好奇心爆棚的大爺大媽們靠近。
這座廟雖然坐落在山腳,位置偏僻,但周圍好歹還是有人家的,剛才葉寒和男子打得天翻地覆,就差把廟給拆了,這巨大的動靜到底把周圍的許多人給驚醒了,只是這些人大都被他們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給震懾住了,根本不敢出來查看,其中敢打110報警的已經(jīng)算是膽子極大了,現(xiàn)在恐怖的氣息消失了,警察也來了,這幫人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紛紛出來圍觀,想來明天周圍便會傳出好多諸如:廟里鬧鬼、佛祖收妖之類的惑眾妖言。
廟內(nèi),秦超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片慘不忍睹,好像被十級大風(fēng)來回肆虐了好幾遍的空間。
其中,佛像前面那塊空地上方的大窟窿更是看得他眼皮直跳,這破壞力,跟炸彈有的一比了吧。
此時,天頂灑下的星光、月光正透過這個大窟窿,照到地面上,形成一個直徑五米左右的不規(guī)則圓形光斑,周圍都是忙碌著檢測各種數(shù)據(jù)的專業(yè)警員,而光斑的對面,則站著坦城異調(diào)局的另一名副局長——金炎。
兩人就這樣隔著光斑面面相覷。
良久,還是金炎先開口:“老秦,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是最能說的么?”
秦超張口欲言,但一張嘴就想到了那個恐怖的黑甲人,然后就突然覺得自己嗓子在發(fā)顫。完蛋了,被嚇出心理陰影了,他頹然地垂下腦袋,有氣無力的道:“回去我再跟你說吧,哎,我怎么這么倒霉??!”
這頹喪的模樣,倒是讓金炎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沒多說,雖然今晚的秦超很異常,但是他處理案件的能力還是很令人信服的,這件事情,他想必知道些內(nèi)幕,所有的一切,回去后自然會有答案。
另一邊,葉寒已經(jīng)帶著小女孩回到了家里,小心地把小女孩放在客房的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看著女孩蒼白的面容,葉寒憐惜地摸了摸,可憐的孩子,先好好睡一覺吧,等到明天,一切都會好的。輕輕地退出房間,葉寒轉(zhuǎn)身朝自己房間走去,走著走著,她突然僵住了,隨后臉色大變,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又遺忘了什么:我可憐的小軒逸啊,又沒開回來!
坦城涌金廣場的室外停車場上,一輛白色小車很委屈地停在中央,四周一輛車都沒有,正躲在車下休息的一只流浪小貓好似聽到了什么,抬起腦袋朝周圍瞧了瞧,隨后又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胸口,天還這么黑,還是繼續(xù)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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