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師蒼老的面容上悲愴的神色定格,身體向后重重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幾下之后便不再動彈。
“云師!云師——”赫連廷驚恐地喊了兩聲,再看著面前的霍清然,拼命地向后退。
赫連昀策馬,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赫連廷說道:“忘了告訴你們,長平王恐怕是來不了了,他現(xiàn)在估計正忙著對付羌人呢?!?p> “你……你說什么?你和羌人勾結(jié)……”赫連廷震驚地看著赫連昀。
赫連昀道:“我只是給羌人送了個信,說長平軍內(nèi)憂外患,正是最虛弱地時候而已,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他們,幫了我一個大忙。”
“你……勾結(jié)羌人,這是通敵叛國!”赫連廷看著周圍的京軍衛(wèi),喊道:“赫連昀通敵叛國,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殺了他,否則你們都是反賊,都要連坐誅九族!”
京軍衛(wèi)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聽到他的話。
赫連昀道:“勾結(jié)羌人說不上,最多只能算利用,西北聯(lián)軍很快就能趕到南境,羌人翻不起大浪來?!?p> 原來這些日子赫連昀都在忙著安排京軍衛(wèi)和大涼西北聯(lián)軍,等安排好了才不疾不徐地掐著點出場,一出場便給了赫連廷致命的一擊!
霍清然抬頭看了看馬背上風(fēng)姿卓絕的大涼太子,這個人心機(jī)太重,墜崖重傷,從深山一出來就能立刻調(diào)動天下人馬,從容地將本已掌握大局的赫連廷擊落馬去,若不是親眼看著赫連昀重傷瀕死,她甚至都要忍不住懷疑連墜崖、中毒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秦特使……”赫連昀示意霍清然。
霍清然曾答應(yīng)赫連昀助他成事,此時也只能聽他的,她提著劍,走向赫連廷。
赫連廷拖著傷腿后退,看著霍清然仿佛看著一尊死神,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本王乃是大涼三皇子,當(dāng)朝睿王!你敢殺我?你不能殺我!”
霍清然舉起了劍,腳步并未停留一分,面上也沒有絲毫動容。
“別殺我!皇兄別殺我,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赫連廷見威脅無用,便沖著赫連昀討?zhàn)埰饋怼?p> 赫連昀漠然地笑著看著他,并不說話。
霍清然還在靠近!
赫連廷爬起身跪在地上沖著赫連昀磕頭:“皇兄饒了我,求求皇兄,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皇兄!”
“廷兒!讓開!”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那華服女子瘋狂地推攘開守衛(wèi),跌跌撞撞地從延福宮沖出來,沖向赫連廷。
“母后!母后救救我!”赫連廷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喊道。
京軍衛(wèi)并未阻攔皇后,她沖進(jìn)了人群,來到赫連廷身邊。
赫連廷一看到皇后當(dāng)下便痛苦出來,喚道:“母后救我,赫連昀要殺我!”
皇后頓了頓,云鬢凌亂,臉色蒼白,看著地上的赫連廷,目光由心痛轉(zhuǎn)為憤怒,沖過去,赫連廷仰著頭正欲迎接母后的拯救,卻被皇后一耳光打到晃了神,直愣愣地頓在原地。
“糊涂!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等錯事?!”皇后罵道。
赫連廷道:“母后,你這是做什么?是赫連昀他……”
啪——皇后左手又一耳光扇在赫連廷右臉,赫連廷被打得歪了頭。
“住口!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你年紀(jì)雖小,卻不是三歲小兒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
“母后……”
皇后不看赫連廷,而是對赫連昀說道:“昀兒,你弟弟今日實是大錯特錯了!本宮這個做母后的,絕不會包庇,今日,便由本宮親自將這謀反的不孝子就地正法!”
皇后說完,直接拔下了赫連廷大腿上的箭,赫連廷登時疼得嗷嗷慘呼。
皇后沖著赫連廷,雙手舉起箭,眼神狠厲。
赫連廷恐懼地看著皇后,顫抖著往后縮:“母……母后,你要做什么?”
“廷兒,母后從小教你的,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你別怕,就一下,一下就過去了,不會很痛的,別害怕。”皇后柔聲安慰道。
“不要啊,母后不要……”赫連廷驚恐地?fù)u頭。
皇后猛地向赫連廷撲過去,赫連廷翻身便爬,皇后一箭刺在了赫連廷屁股上。
“啊——”赫連廷慘呼。
皇后將箭拔了出來,赫連廷一只手捂著屁股上的箭傷,一只手撐著地拖著身子后退。
“母后別殺我!”
皇后心疼地說道:“對不起廷兒,方才母后沒刺準(zhǔn),這次,這次一定不會錯了。”
赫連昀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面上演的大戲,勾著唇,似乎看到什么好笑地戲劇,不發(fā)一語。
皇后攥緊了箭,再次向赫連廷刺去。
“住手?!焙者B昀這才悠悠說道。
皇后去勢很急,似乎真的打算刺死赫連廷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啊——”赫連廷尖叫。
噌的一聲兵刃相接之聲響起,皇后手里的箭在離赫連廷不過三寸之地被霍清然一劍挑飛,皇后一個不穩(wěn)也被帶倒在地,額頭撞到地面,蹭出一片血痕,皇后倒在地上,沒有力氣起身。
赫連廷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連呼吸也忘了,等他回過神來,一口氣頓時松懈下來,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只剩喘息的氣力。
“來人,把睿王押下去,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赫連昀冷聲道:“請皇后回延福宮休息,父皇還需要你的照顧,扶皇后回去?!?p> “是!”
當(dāng)日,皇宮羽林衛(wèi)遭到大清洗,高層將領(lǐng)盡數(shù)被殺,士兵凡不肯屈服者當(dāng)場誅殺!
太子行宮外的王府親衛(wèi)沒有等到抄沒行宮的命令,等來的事京軍衛(wèi)和府兵的圍剿,全軍覆沒于行宮外。
睿王府被抄沒,全府下獄聽候處罰。
汴安城門關(guān)閉,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
長平軍被羌人牽制,根本無暇分心支援汴安。
前幾日還把握朝局的睿王轉(zhuǎn)眼便成了階下囚,整個大涼動蕩不安。
大涼史稱這次宮變?yōu)?,“晨暉門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