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一席話,鄭崧眼中泛起了光:“妹子說的極是!”
爹親只是不了解洛兒而已,一旦了解,肯定會喜歡上他的!
而用來“了解”的契機,需要她來提供。
*
看完診,寇苒趁閑吃了碗面。
洛清身體恢復(fù)后,就不用她來回跑了,省了不少時間。
這段時間賺的銀兩,也足夠她買下一間不大的鋪面,避免了風(fēng)吹日曬。
稍作休息,寇苒翻出醫(yī)術(shù)細細琢磨。
世界不同,部分藥理也不同。有些藥物的名稱十分怪異拗口。
譬如白術(shù),如今叫倫薩。
奇奇怪怪。
門簾被掀起,一位面帶薄紗、身著紫色外衫的男子裊裊地走來,坐在她面前。
寇苒放下書,正襟危坐:“請問您是哪里不舒服?”
男子一雙翦水秋瞳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淡紫色的手帕被她擰成了麻花。
瞧他拘謹為難的模樣,寇苒心領(lǐng)神會。
將寫著‘暫歇’的牌子立在門口,她合上了門。
回到座位,寇苒笑容溫和:“公子不必害怕,此處只有你我二人。只要在下能幫得上忙,定盡心而為?!?p> 猶豫了幾息,男子終是摘下了面紗。
芙蓉面,烏發(fā)濃。櫻桃小口,翦水秋瞳——好一個如妖精轉(zhuǎn)世般的美男子。
寇苒的眼神、表情都很平靜。她認真看著男子,等待他訴說。
男子頗為訝異寇苒的表現(xiàn),還有女子會不認識他?會對他的這張臉無動于衷??
世間女子不都是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貨色嗎?
可看這位寇大夫,也不像裝腔的樣子…
泛著媚.色的雙眸瞇了瞇,男子唇角的笑,意味深長。
“寇大夫,奴家不好說。您還是給我把脈吧?!?p> 纖纖玉手搭在脈診上,他嬌羞的低下頭,露出最美好最誘惑的一面給年輕的大夫。
寇苒從抽屜中拿出絲帕蓋在男子手腕上,纖長的手指搭上手腕,凝神品脈,壓根沒正眼瞧過他。
何為“把媚眼拋給了瞎子”?
這就是。
男子破天荒地生出了挫敗感。
把完脈,寇苒又簡單檢查了一下眼睛、舌苔。最后得出結(jié)論:花柳病。
她隱隱猜出了男子的職業(yè),但這些都與她無關(guān)。
如今最重要的,是治好他的病。
“嗯…公子的身體狀況我已知曉,請公子稍等片刻,容我開張方子。”
男子輕輕應(yīng)了一聲,婉轉(zhuǎn)的聲音如床頭的嚶嚀,煞是勾人。
寇苒就像沒聽到,認真書寫藥方。
等藥方上的墨汁干透,寇苒遞給他,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提醒:“用藥期間萬不可…不可行敦倫之事,公子的身體,需靜養(yǎng)?!?p> 男子接過藥方隨意瞥了兩眼,讓他沒料到的是寇苒的叮囑。
沒有被看透職業(yè)的窘迫,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寇苒。
她的眼中,只有對病人身體的擔(dān)憂,再無其他。
他想象中的厭惡與避之不及,統(tǒng)統(tǒng)沒有。
果然是醫(yī)者仁心嗎?
哼~
*
為洛清修好的房子潮意散去,只等尋個吉利的日子往里搬。
農(nóng)歷十月一日,萬事皆宜。
寇苒專門關(guān)了一天鋪子,來幫他搬家。
吃搬家酒這天,洛清一身竹色青衣,蒼白的臉上涂了腮紅,有氣色了許多。
他溫文有禮地招呼來賓,手腳很麻利。
寇苒暗暗松了口氣。
風(fēng)雨過后總會出現(xiàn)彩虹的,洛清太苦,余生這么長,總會甜起來。
好幾日沒見的鄭崧幽魂般飄到她身邊,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苒妹子,過幾日,姐請你喝喜酒?!?p> 當(dāng)時寇苒是怎么回的呢?
“是嗎?那妹子就先恭喜鄭姐了,到時候我一定來捧場,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p> 至于鄭崧當(dāng)時的表情…
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