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姬的突然舉動,讓彥嚴有些吃驚。看去的目光都多了一絲困惑。
不過這在侍女的眼中卻是太正常不過了。連日來,幾乎每一次吃飯時都會遇到這種情況。
抿了抿嘴,侍女輕聲對不知所措的彥嚴道:“先生不必驚慌,戚夫人這是思念漢王成疾。方才,不過是想的太深。以至于被先生打斷之時受到了驚嚇?!?p> 戚姬在此刻也徹底的平復了下來。又詳細的打量了這彥嚴一番,虛弱的開口:“讓先生受驚了……”
“是彥嚴叨擾了戚夫人……”臉上掛起了些許的凝重,彥嚴又是拱手。
二人一番虛禮之后,彥嚴看向了那個侍女,輕聲道:“能否暫且回避一時?有些事,我想跟戚夫人單獨談談?!?p> 侍女略微想了想,項王只讓自己在這里服侍戚姬,卻并沒有說監(jiān)視什么。
雖然身份卑微,可同為女子。侍女對戚姬如今的樣子也是心痛。只不過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去盡心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
目光看向了戚姬,待戚姬也微微點頭之后,侍女這才欠身行禮,緩緩的退下。
彥嚴一直注視著侍女走遠。
不過戚姬沒有那么多的心思,最先開口問了起來:“先生是何人?來此尋戚姬,又為何事?”
回過頭,彥嚴尷尬的笑了笑??墒谴藖碓撜f什么呢?直接問西楚霸王是否對她做了什么不軌之事,這是否有些唐突了呢?
略略想過,彥嚴只好笑著說道,“在下是奉了漢王之令,特意來看看戚夫人??茨@尊容如此憔悴,可是霸王虐待了您?”
“漢王之令?”戚姬那原本勉強平靜的心,一下子又泛起了波瀾。她緊緊的盯著彥嚴,憔悴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由衷的笑。
緊接著,戚姬異常興奮的道:“先生是說,奉漢王之令?這是真的嗎?聽楚軍的將士說漢王已經(jīng)撤離了,漢王他還好嗎?此戰(zhàn)有沒有受傷???!”
清風在院落中盤旋,卷起地面上一層花瓣飛舞。
看著戚姬難以壓制,激動又興奮的神色。彥嚴卻是愣了。
一雙大眼牢牢的盯著彥嚴,戚姬整個人的身上都透露著期待。
不停轉(zhuǎn)動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些許急切。如果來的不是彥嚴,而是一個女子,她該是會直接撲上去抓住對方的雙臂,催促著對方趕緊開口吧。
“怎么了?是不是漢王出什么事了?”見彥嚴始終不曾開口,戚姬終究是等的著急了,又是開口問道。
眼眸中流露的淡淡情懷讓彥嚴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片刻的焦慮中,戚姬的眼角變得微微濕潤。
直到這個時候,彥嚴才艱難的開口:“漢王已經(jīng)回去了。也不曾受傷。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戚夫人而已!”
“真的嗎?”忍住眼角即將流下的淚,戚姬依舊緊緊的盯著彥嚴:“既然,既然漢王他一切都好,先生為何要遲遲不語呢?戚姬是漢王的寵姬,也想念著漢王……”
凄涼的聲音最終頓住,那心中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化作了眼角的兩滴淚珠。垂落。
此情此景,若是真的放在世外桃源被外人撞見。倒像是看似溫文爾雅的儒生,欺負一個柔弱的女子。
淡淡的一聲抽泣。戚姬偏過身子輕輕逝去眼角的淚,一邊擦拭,一邊偷偷的笑。
“一直不說,那是因為被您的一番癡情所感染。突然有些許的不適,還請戚夫人寬??!”
“那……漢王可說過,有想戚姬嗎?”回過頭,戚姬已經(jīng)徹底的換成了笑臉,只是那雙眼中依舊泛著微紅。
看著戚姬臉上的盈盈笑意,彥嚴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一種無奈感匯聚在了彥嚴的心頭,最終卻只能化作嘴角那一絲苦澀的笑:“漢王若是不想,又怎會讓在下前來彭城,看望您呢!”
“那漢王可有讓先生說與戚姬的話?”戚姬笑的越發(fā)開心了。
沒有心機的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出彥嚴口中的那一絲無奈。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一日是呂雉騙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件被利用的物品!
……
凌亂的大殿中,項羽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主位,四周一片的昏暗和清涼,卻是讓內(nèi)心的怒火越發(fā)的起起伏伏。
“啟稟項王,武大夫求見?!遍T外一個聲音傳入。
項羽將沉重的頭抬起,那兩道眉目蹙起。
起身,他一步步的走到殿門前將門打開。外面是剩余的兩個兵衛(wèi),還有剛剛從外地趕回來的武涉。讓項羽意外的是,陪同而來的還有鐘離昧。
看到項羽面容的瞬間,武涉整個一陣慌亂,倉促之中低頭行了禮,“微臣參見項王!”
那是一種鐵青到了極點的臉色。
盡管武涉已經(jīng)從兵衛(wèi)口中知道了項羽眼下正在發(fā)火,可看到那臉色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不敢再直視。
“你不是跟隨陳嬰在外頒布新法、實施新令去了嗎?!痹S是外面流通的空氣讓項羽心中的煩躁退去了幾分,他看著被嚇的不輕的武涉道:“說吧,此番回來,所謂何事?!?p> “柱國在東??け辈壳逭掏恋匕矒崛f民之后打算南下之時,聽到民間流傳了一些污蔑項王的話。雖然事態(tài)還算平穩(wěn),可長此下去,必然對穩(wěn)固民心不利,柱國讓微臣回來問問項王如何處置為妥。”
武涉已經(jīng)說的很是小心了,可還是讓項羽的臉色又冰冷了幾分:“流言中,都是如何污蔑本王的?!?p> “是一些儒生所傳。所言之語,彭城內(nèi)也有所傳,項王應該已經(jīng)……”
“教化萬民,傳揚禮節(jié)!這就是他們所傳揚的禮節(jié)嗎!儒門賢圣孔夫子,怎就教出了這等弟子!”不等武涉說完,項羽已經(jīng)冷哼出來。
武涉只能將頭低垂的更加狠了。
好一會之后,項羽才壓住了沖動,“你回去告訴陳嬰,讓他做好新法一事。這些流言和不明是非的儒生,你們暫且不用理會?!?p> “不讓人將這些儒生抓起來嗎?”武涉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項聲將軍的意思是,將這些儒生鬧市斬殺,再有提及此事者,一律關(guān)押進大牢中……”
不等武涉怯生生的說完,項羽冰冷的目光就已經(jīng)瞪了過去。
真要在此時殺了這些儒生,再關(guān)押議論此事的百姓。
只要儒生再到處說兩句諸如?!蠹叶伎吹搅税?,霸王今日能為了一己私欲而殺人,明日便能因為其余事接著殺人。此等君王,跟那秦二世皇又有何差異?’
只要自己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楚國內(nèi)部的貴族都會因此而參和進來。
最主要的是此事發(fā)生在土地改革的期間。清仗土地雖然把幾個大族空了出來,可一些小的富戶,他們會不會趁著這等機會做什么呢?
“諾。”被項羽瞪了一眼的武涉生怕被遷怒,趕忙躬身應過:“微臣這就去通知柱國跟項聲將軍。微臣告退。”
然而不等武涉轉(zhuǎn)身走開,項羽又將其叫住:“等等?!?p> “項王——”
“回去之后,還是讓陳嬰先暫停新法和清仗土地一事。讓項聲著人在城中戒嚴。傳令各地縣承,民間不得議論此事,若遇到議論者,驅(qū)散也就是了。不得抓人?!?p> “諾。”
注視著武涉緩緩的離開。
項羽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北方。目極天邊,他喃喃自語:“真不愧是漢王,這等事都做的出來。這一招,還真是狠?!?p> 新法和土改不得不停止。至少在擺平這些儒生之前,不得不停止一些事情。
那收回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戚姬所居房舍的方向。
一直沒有開口的鐘離昧此時眨了眨眼皮,拱手道:“項王,何不直接殺了這些儒生。隨后再傳令各地,但凡看到儒生進城,一律殺無赦?!?p> “你就不覺得,這事沒有那么簡單嗎?本王可曾做過這些家伙宣揚的事?”
“正因為如此,末將以為更應該殺了他們?!?p> “本王的意思是,你不覺得這是漢王有意為之嗎?漢王連自己寵姬的名節(jié)都不顧了。難道會想不到本王殺了這些儒生,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
“這……”鐘離昧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漢王能用這些儒生做事,我們就不能也想想辦法,讓這幫一根筋的人,為我們做事嗎?!?p> “解鈴還須系鈴人……?”鐘離昧輕輕嘀咕了一句??茨敲曰蟮哪樕烂鴽]有弄明白項羽的意思。
“行了,下去吧。好好的操練大軍。真要殺,也得要大軍出動不是嗎!”
“諾。”
天貓小生
嗯!可能一些書友之前看的書大多是一章一個爽點,然后可能在中間嘈雜幾章水分的那種吧。小生不擅長那種寫法,所以這里是整體的多少章一個劇情。這里要寫的項羽也絕對不是沒有智力只有武力的。希望后續(xù)的情節(jié)和人物特點等一樣可以讓您滿意。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