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霽斂下眉眼,心如明鏡卻是明白,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關于話本,大概沒人能比她更有經驗了,從她識文斷字開始便逐字逐句翻各種書籍,什么野史趣史正史,只要是關于有故事的,她都喜歡。
她倒是沒什么志向,純粹便是打發(fā)打發(fā)日子,看得多了也就對很多事情免疫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某些時候實際可比話本子精彩多了,話本子都不敢編的事,現(xiàn)實卻能讓你顛覆三觀。
因此,話本子事實上是建立在現(xiàn)實基礎上的,并加以潤色加工。
這沉迷于話本子導致洗腦,資深讀者云初霽攤攤手表示,大概是撞邪了。
“姑......姑娘?”心慌慌的紫菀抓著云初霽的衣袖不肯放手,委屈巴巴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說著又掉下兩顆金豆豆來,“我是不是活不長久了?。俊?p> 她發(fā)誓,真的只是看了點話本子而已,真的沒做點什么事情!
“紫菀你真確定沒遇到點什么事?”青堇試著探探口風,不問還好,一問就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什么話都問不出來了。
這就......不好辦了。
本來迎接姑娘的蘇醒,現(xiàn)在全被自己搞砸了。紫菀過意不去,又攤上這種不明不白的事情,更加難受。
她前前后后想了許多遍,也沒能想到點什么不正常的,就是自己走過哪幾條路都仔仔細細的想過了。
真的,一切照常啊。
有苦說不出,還給其他人添麻煩,紫菀覺得自己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自家姑娘就不用說了,多重身份都證明這個女子出身高貴,非一般人可比,摘去面紗后的絕美容顏,真應了一個詞,“人美心善”,這樣的她襯得其他人都黯淡無光。
硯修公子,當?shù)钠鹨痪洹霸偈廊A佗”,一襲紫衣如夜空,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
空青,實在不想提起這個人,雖然年紀老大不小還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但毫無疑問,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僅是這點,沒出息的自己便是望塵莫及。
站在這里還有青堇姐姐,同是侍女卻差異明顯,自己還像個孩子,不會出事還容易添亂,遠不及青堇姐姐的穩(wěn)重大方,其他人定是喜歡她而不喜歡自己。
但是她一點也不嫉妒。
這是她的青堇姐姐啊。
想到此,紫菀突然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姑娘?”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紫菀木訥的抬起頭,是自家姑娘。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相形見絀,不可比擬。
“紫菀,我餓了。”云初霽眨巴眨巴大眼睛,雙瞳剪水流露出一絲委屈來,她盯著紫菀一動不動,倒是旁邊人不好意思起來。
夭壽啦!
自家姑娘用如此深情的眼神看著我,簡直要將人融化。
“好的,我就去。姑娘想吃什么?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珍珠翡翠湯圓、蓮葉羹、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酥、七巧點心......”太過激動的紫菀一口氣報了一大串名字,看著大伙發(fā)亮的眼睛,一圈吃貨無疑,估摸著都沒怎么吃過,她想了想,艱難的做出一個決定,“你們要不坐會,我多做幾款......”
話還沒說完,口水都要流出來的空青把胸脯拍的砰砰響,自告奮勇的表示要去廚房幫忙。
青堇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先把口水擦干凈了再說?!?p> 這家伙,不是越幫越忙么!
一看這手就不是個下廚房的命。
“我可是有志之士,打個雜還是可以的!”聽到青堇不讓自己幫忙,空青馬上就急了,也不管自己還是個老人家的樣子,焦急的樣子像個愣頭青,看的紫菀、青堇更是不解,總覺得他是故意的,不知道偷偷預謀著什么。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弊陷覕[擺手,“我可不想傳出虐待老人家的名聲?!?p> “你才老人家!”空青順嘴回道,說完話才后知后覺,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骨碌碌的眼睛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發(fā)現(xiàn)他差點說漏了嘴。
還好還好,空青拍拍自己的胸脯,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禍從口出果然是真理。
心里若藏了事,一個謊言要用更多的話去圓,最終越圓漏洞越大。
終究,還是瞞不住的。
“紫菀負責主廚,青堇在旁協(xié)助,至于空青嘛......”任由他們鬧騰夠了,云初霽才出來主持大局,故意拖長的尾音實在折磨人,幾雙眼睛盯著,各自心里打著小算盤,賣完了關子繼續(xù)聽她說道,“就當他是個打雜的,什么臟活累活就交給他便好啦,女孩子就該嬌氣些。”
紫菀和青堇對視一眼,“哦”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眼神讓空青突然后悔自己是不是坑了自己,心中有一種很不詳?shù)念A感。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愣著干嘛,直接上手!”紫菀陰惻惻的剮了空青一眼,見他還想說話直接拿了塊手絹把嘴巴堵上。
這下世界清凈了。
青堇被這一幕驚呆了,完全想象不出這是紫菀會做的事,這性格變得太快了點吧,她都快不認識朝夕相處的紫菀了。
以前的溫柔,全都拋在腦后了,此時此刻興沖沖的真是膽小怕事的紫菀?
“姐姐還不動手?這家伙太沉了!”耳旁傳來紫菀的呼喊,腦子亂糟糟的青堇忙不迭的應了一聲跟了上去,連行禮都忘了。
幸虧也不計較,否則換做別人,估計要挨訓了。
被拖走的空青十分忐忑,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又暗自竊喜能與紫菀一起,就當是寵物主仆之間的樂趣了。
紫菀但是沒想這么多,只覺得這人太礙眼,得教訓教訓,倚老賣老這招是行不通的。
至少在她這里。
“最是玲瓏剔透不過你啊。”只剩下他們兩人,硯修才一臉寵溺的將手上剛摘取的花枝遞過來。
鮮花贈美人。
云初霽順手接過,湊在近處聞了聞,一股芳香撲鼻而來。
“這是?”若有所思,她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