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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域孤雄之大漢耿恭傳

第三十八章 無所不用(下)

絕域孤雄之大漢耿恭傳 劉家兄弟 2381 2019-05-01 07:45:26

  “那時(shí),就算耿恭不翻出舊事,他的部下李敢等人,也會說將軍您當(dāng)年封賞不公、打壓耿恭,此時(shí),耿恭羽翼已豐,將軍您拿什么與耿家斗?聽說先帝對我們從西域退軍一事,大為惱火,皇上怎么不知?只因新登皇位,根基不穩(wěn),才沒有算舊賬,到時(shí),恐怕我們也離死日不遠(yuǎn)了!”字字珠磯,句句有理,不由竇固不驚惶。明帝崩,竇固逼走東海王劉政,掃除第五倫等重臣的議論,擁立章帝,已立下汗馬功勞,竇家榮耀,已如漢文帝時(shí)期了,達(dá)到頂峰,可是,有榮必有枯,竇固不想讓這些繁華,如同流星,一而過!竇固不由道:“那怎么辦?”

  “太平本由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吳國滅而文種誅,秦國興而商鞅死,就是我朝,也不乏先例,天下一統(tǒng)之后,韓信、彭越、英布,哪一個功臣不是被殺?因此,只要西域不平、匈奴不滅,將軍您便是皇上的長城,便于皇上的股肱重臣!”

  劉張這番話,與竇固“掃平西域、誓滅匈奴”的志向大為背離,但是,卻非常在理!可竇固還是有些遲疑,邁出那一步,該要多少勇氣!劉張見了,又進(jìn)逼道:“以前衛(wèi)青忠誠果敢,謙遜低調(diào),漢武帝仍然不信任他,重用霍去病,以此來抗衡衛(wèi)青。巫蠱之案,漢武帝便族滅衛(wèi)青九族,前事之師,后事不忘,竇將軍為什么不能明白這些道理呢?”

  這一席話,讓竇固想起竇家的牢獄之災(zāi),痛從心來,他實(shí)在不愿過那種被人踩到腳底下的日子,終于咬緊牙,森然道:“我意已決!當(dāng)務(wù)之急,要阻止耿恭掃平西域,就算要掃平西域,也應(yīng)由我竇固親自來完成!我絕不愿看到,當(dāng)今世上,有任何一家可以與竇家相抗衡!”

  “正是,將軍說得對!將軍文治武功,譽(yù)滿天下,滿朝文武,怎么能容許他人來挑釁將軍權(quán)威呢?”劉張心底長舒一口氣,他知道,竇固已完全被自己說服了。他附在竇固耳邊,輕輕地說出誘匈奴南下攻擊耿恭的話來。

  竇固一震,道:“這怎么行?這不是置耿恭于死地嗎?萬一匈奴從玉門關(guān)攻入,那怎么辦?”劉張冷笑道:“將軍,無毒不丈夫!您剛才還信誓旦旦,為何如今就怕了?目前,滿朝上下能與竇家并立的,只有耿家,耿恭是耿家后起之秀,只要耿恭一死,耿家后繼無人,拿什么來與竇家比?再說,匈奴殺死耿恭后,若從玉門關(guān)長驅(qū)直入,這時(shí),正好需要將軍您來收拾殘局啊,那時(shí),您就是大漢的中流砥柱,您的地位將更加牢不可破!”

  竇固遲疑道:“那陳睦、關(guān)寵呢?”

  劉張大笑:“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將軍何惜一區(qū)區(qū)陳睦、關(guān)寵呢!”

  沉思一陣,竇固撥劍砍在案幾上,道:“好,就這么辦!”

  卻說吳江天緊行急走。這日,已至洛陽,忽見一白頭將軍,率了數(shù)百人來迎,刀槍林立,彩帶飄飄,儀仗甚是威風(fēng)。吳江天當(dāng)然認(rèn)識這白頭將軍,便是劉張。劉張笑瞇瞇道:“來者可是吳江天?”

  吳江天誠惶誠恐,道:“正是?!?p>  “聽聞烏孫國主遣子來質(zhì),我奉竇固將軍令,專程迎接,你不必相送了,可就地返回,再到耿恭軍前效力吧?!?p>  “可是,皇上哪里……”吳江天遲疑道。

  劉張從衣袖里掏出一束黃色的紙帛,迎風(fēng)一展,紙帛后面寫著“圣旨”二字,一臉不悅,道:“難道一定要本將念出來嗎?”吳江天不敢懷疑,連連躬腰,道:“不敢,不敢。”他留下烏孫國的太子,轉(zhuǎn)身策馬,急往玉門關(guān)奔去,揚(yáng)起一路灰塵,漸漸消失。劉張長舒一口氣,那所謂的“圣旨”,不過是背面進(jìn)行了偽造,正面卻是一片空白。

  呼衍王自被竇固、耿秉擊敗,一路南遁,與蒲奴單于合軍后,退至北部邊境,靠近堅(jiān)昆,方才安營扎寨,穩(wěn)住軍心,檢點(diǎn)軍士,十死五六,不禁懊惱異常。蒲奴單于收集殘兵敗卒,召來右賢王,聲勢漸大。但匈奴在這次戰(zhàn)爭中,無數(shù)匈奴家庭破碎,到了半夜,月兒圓圓,懸在碧藍(lán)碧藍(lán)的天空,匈奴觸景生情,想起死去丈夫、兒子,和南部的牧場,哀傷地唱道:“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蒲奴單于聽了,召來呼衍王,呼衍王又氣又恨,常圖報(bào)復(fù)漢朝,奈何剛敗,雖聚有十萬余兵,但士氣低迷,毫無勇力,也不敢輕易言戰(zhàn)。

  這日,蒲奴單于在營內(nèi)又聽到有人在唱:“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歌聲凄涼,寒風(fēng)徐徐送來,斷斷續(xù)續(xù),催人淚下,不忍卒聽。蒲奴單于頓感悲傷,想起死去的兒子,失去的如嫣王后,以及滿腔妒忌的小閼氏,不禁十分懊惱,喚來呼衍王,兩人喝了一通悶酒,仍無法解愁,遂跨上寶馬,徑往雪林深處狩獵去了。冰天雪地,哪有什么獵物可打?蒲奴單于、呼衍王帶著幾個親兵,在雪地中胡亂奔走了好一陣,只見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沒有,沮喪得很。

  親兵言論紛紛。一名親兵恨恨道:“我們早該重整旗鼓,殺向南方,報(bào)仇雪恨,天天躲在北部邊境,身子都舒展不了,馬刀都生銹了,弓也凍住了,跟羚羊有啥區(qū)別,真沒勁!”另一名親兵道:“我說老弟,聽說蒲類海邊那個白面無須的將軍,是漢將耿歙的后代哩,能征善戰(zhàn),非常勇猛,手下個個都是不怕死的人,打起仗來,只知道向前,不知道后退,漢朝有這樣的人,看來這仗是沒法打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遍_始那名親兵不服,道:“哼,我才不相信,有朝一日,我要?dú)⒌侥戏饺?,為我死去的兄弟?bào)仇雪恨!”

  “不要吵了!”呼衍王突然臉色一沉,低聲吼道,順著手指的方向,遠(yuǎn)處,似乎有一個黑點(diǎn),正朝這邊緩緩移動。呼衍王早就手癢了,他取出弓箭,拉滿弓,對準(zhǔn)黑點(diǎn),狠命射去,只聽“啊”地一聲慘叫,劃破茫茫雪原。這哪里是什么動物,明明是一個人!呼衍王大驚,忙率眾縱馬前去,只見一個人,束發(fā)長袍,捂住右肩,倒在雪地上,雪沽沽流出,落在潔白的雪上,宛如一朵朵鮮艷的梅花。

  “是漢人?!逼雅珕斡隗@出了聲音,他對漢人恨之入骨!立即撥出刀,一刀砍下?!皢斡谇衣?!”呼衍王忙呼,抽刀擋住。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兩刀在空中相撞,聽得“叮當(dāng)”一起,呼衍王的劍被彈開。蒲奴單于大怒:“你要干什么?”

  “單于,漢兵與我匈奴是世仇,今天不遠(yuǎn)千里而來,必有深意。反正他的命已在我們手上,為什么不聽他說說,再殺不遲?”

  “也好!暫且讓他多活一下!”蒲奴單于收刀回鞘,令親兵將那漢人架起,牢牢綁在馬背,也無心打獵了,一溜煙,馳回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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