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托起他的下巴,秦疏身體微繃,卻很自然的順著力道抬頭。
只是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
“鳳求凰,你彈錯(cuò)調(diào)了?!?p> 秦疏:“……臣知罪?!?p> 是彈錯(cuò)調(diào)了,只不過這曲調(diào),錯(cuò)的略離譜。
“手?!?p> 秦疏伸出右手。
“另一只?!?p> 秦疏遲疑了一瞬,又把左手伸了出去。
陛下……不讓他去刑司?
這么想著,左手指尖被人握住,下一瞬,戒尺挾裹著風(fēng)聲凌厲的砸下,落在白皙的掌心,留下一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xiàn)出來的腫痕。
真的是沒有留半點(diǎn)情面。
秦疏皺了皺眉,指尖微微一動,下意識的就想蜷縮。
卻硬生生的止住。
比起刑司的鞭子,這樣子的懲罰沒什么不能忍的。
可是戒尺一下接著一下的落下來,不急不緩,力度卻絲毫沒有放水。秦疏皺著眉,額上已經(jīng)隱約沁出了一層汗。
最難的不是疼痛,而是疼痛之下控制住想要躲避的本能。
掌心就這么大點(diǎn)地兒,不過幾下,已經(jīng)是又紅又腫,顧清漪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嘴角上揚(yáng):“受不住了?”
秦疏抬頭看著她:“臣受得住?!?p> 顧清漪笑了笑,下一戒尺狠狠地落在掌心最重的那道傷痕上,紅腫的傷痕迅速起了淤青。
秦疏狠狠地抖了下。
卻從始至終順從的任她施為,一動不動。
不過十余下,左手已經(jīng)是腫的不能看了,掌心高高的腫起,傷得重的地方似乎碰一下就會破皮出血。
秦疏呼吸微亂,抬頭看著她:“陛下?”
“嗯?”
“可以……換一只手嗎?”
顧清漪嘴角微揚(yáng):“你想兩只手都被打腫?”
秦疏搖頭:“不想?!?p> 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對,抬眸看著她,有些遲疑的開口:“臣……臣知道錯(cuò)了,陛下可以,可以饒了臣嗎?”
顧清漪對他的認(rèn)知,再一次被顛覆。
這么能屈能伸的性子,在她做的那個(gè)夢里他是怎么混成那個(gè)下場的?
還是自己真的太殘暴了?
她好像也不是一個(gè)殘暴不仁的君王吧?
輕輕抬起他的手,在他的指尖輕輕落下一吻,顧清漪嘴角揚(yáng)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動作輕柔,語調(diào)卻是無比的冰寒:“下次若是再敢彈安魂曲給朕聽,朕就廢了你的手,保證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彈琴。”
“臣不敢?!?p> 男人低頭,額上冷汗淋漓。
陛下從來都是一言九鼎,他相信她能夠說到做到,下次……
下次他還是換一種方式好了。
擦了擦他額上的冷汗,顧清漪放下手中的戒尺,淡淡的道:“時(shí)間不早了,今夜就在這兒歇下吧?!?p> 秦疏見她放下了戒尺,沒打算再繼續(xù)打他,心底無聲的松了口氣。
聽見她說的話,他又抬眸看著她,語氣遲疑且不確定:“在這兒?”
顧清漪倚在床頭,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對,留在這,給朕暖床?!?p> 男人蒼白的臉色又逐漸染上紅暈,手上疼痛的感覺很明顯,心底卻忍不住悄悄地生出了雀躍。
一直到現(xiàn)在他才可以確定,陛下對他的態(tài)度是真的軟化了。
若不然,他絕對不可能有留下的的機(jī)會。
“是?!?p> “先去沐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