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王邵取下木寨之后,立即命人嚴(yán)加看守,同時又放出斥候通知趙、齊兩位教頭按計(jì)劃行事。
兩隊(duì)人馬得知消息之后,匆匆整合一處,在即將趕到的張教頭面前演了一出追殺王邵殘部的戲碼,把疾馳而來的張教頭看的那是一愣接著一愣。
待打著王邵戰(zhàn)旗的隊(duì)伍狼狽遁入一片小樹林之中,張教頭才帶著人馬過來匯合,一見面就向兩人打聽:“兩位教頭,此間戰(zhàn)事為何如此順利,我還以為……”
兩位教頭見到張教頭帶人過來,也是一臉詫異,趙教頭先吹噓了一通,緊接著搶白道:“呵呵,張教頭來的正好,您也看到了,一群酒囊飯袋而已,何堪大用,在我與齊教頭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之下,只能倉惶逃竄,對了,張教頭方才你要講什么來著?”
張教頭聞言自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坦言道:“不是你們派人奮力突圍向我方求援嗎?我還以為王邵他把兩位逼入險境……這會兒為何形勢一片大好???”
齊教頭努力憋著笑,待張教頭疑惑地望過來,立即裝出一副嚴(yán)肅模樣,認(rèn)真道:“張教頭,你會不會接到誤報了?我等追還來不及呢,更別提求援了,您適才也看到了,王邵部下被我等追得那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巴不得身上長了四條腿,形勢自然是一片大好,求援一事,又從何談起呀。”
趙教頭補(bǔ)刀道:“是說,不知張教頭打哪兒聽來的消息,真是奇哉,怪哉!若要說此刻王邵派人求援,那還差不多?!?p> 張教頭老半天才合上嘴,所謂眼見為實(shí),自然叫他不得不信,但半個時辰前他也的確遇到了求援的人馬。
這,又該怎么解釋?
張教頭已經(jīng)傻傻的分不清楚了,幾乎一度懷疑自己得了什么大病,不禁脫下頭盔撓了半天的頭皮,之后,才喃喃自語:“這……莫不是活見鬼了,這這!”
好半響,沒蹦出一字來。
兩位教頭見狀輕笑,繼而很有默契地打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怪異眼神齊齊瞥向了張教頭,似乎在說:“你不會是來搶咱們功勞的吧?”
面對這種若有深意的眼神,張教頭老臉一下子變的通紅,倒不是羞愧或者生氣,而是莫名感到委屈,無處伸冤給鬧的。
哦,我好心來救你們,結(jié)果你們反倒懷疑我來搶功,這就太TMD欺負(fù)人了!
自己不確定,只好找人驗(yàn)證,張教頭好算有些急智,旋即就將左右?guī)孜恢倘o招呼了過來,掃了眾人一圈,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你們給我老實(shí)交代,有沒有看到兩位教頭的求援信使,一百來號人吶,且個個跟爬過草木灰似的無比凄慘,就問你們有沒有看到?說,好好說與兩位教頭聽聽,我就不信了,一百來個大活人僅我一人能看見!還真是活見鬼了!”
被其找過來的助教們雖然對這問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異口同聲點(diǎn)頭道:“有??!”
聽聽,好好聽聽,他們說:“有!”
張教頭都快感動的哭了,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終于找到娘家人撐腰似的,立即向兩位教頭訴苦:“兩位教頭皆聽聽,可不是張某犯了臆癥,也不是誠心誆騙二位,是的的確確有隊(duì)人馬過來向我軍求援,還口口聲聲說我等若趕來不及,兩位教頭就會有全軍覆沒之害,我這才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趙教頭搖頭嘀咕,雖說是嘀咕,但聲音足可讓張教頭等人聽的真切。
“喲,這事兒就蹊蹺了?!?p> “首場,趙某與王邵交手,一不小心便著了他的道,以致能動用的兵卒僅剩下一小半,我是恨不得一人掰成兩人來用,更別提派百人以上前來向張教頭您求援了,而這第二場,有目共睹,若不是某與齊教頭聯(lián)手共伐,又怎能壓其一頭?”
“張教頭,說句實(shí)話,此時某可是有心無力啊,會不會是齊教頭你的人馬?”
聽著好像有點(diǎn)道理,張教頭不禁看向了齊教頭,然而,齊教頭的回答讓張教頭徹底無語了。
“姓趙的,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更是沒派過,齊某像是未戰(zhàn)先怯之人嗎?更何況,對付一群小白臉你還叫我向他人求援,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掉了門牙,什么救援,休要辱我!”
“姓齊的,這是就事論事,沖我發(fā)什么火呀?!壁w教頭瞪了齊教頭一眼。
“我發(fā)火了嗎?哼,笑話!我也是在就事論事,張教頭嘴上的信使我是不清楚,反正絕對不是我的人,倒是你才有可能,先前就被王邵滅了一大半,若不是我拉你一把……呵呵,知恩要圖報啊!”
趙教頭上前一步,挺胸瞪眼:“什么知恩圖報,我看你是在挾恩求報吧!”
齊教頭寸步不讓道:“是又怎樣,又不是沒打過,還怕你不成?!?p> “你……”
“我……”
這套路,跟“你瞅啥,我瞅你咋滴”是一樣的,反正就是故意在張教頭面前搞事情。
張教頭看著面前越演越烈的兩位,還當(dāng)真了,因?yàn)閮晌幌騺聿缓纤欠浅G宄?,不過張教頭也相信,這兩位在“大事”面前還是有些分寸的。
不疑有假,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嘴上勸道:“好了,好了,兩位大哥都冷靜一下,因?yàn)檫@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爭執(zhí)半天,也不怕讓兄弟們見了笑話咱們,當(dāng)務(wù)之急,咱們是要搞清楚那支隊(duì)伍,究竟是何人派遣的?”
“反正,某可沒下過此令?!壁w教頭理了理衣領(lǐng),直言道。
“某光顧著追擊王邵,勝利在望,絕不會下此荒謬之令。”齊教頭也搖頭否認(rèn)。
“那,那會是誰?”
嘀咕了一句之后,張教頭心中咯噔一聲,一個可怕的念頭就從其腦海之中跳了出來,于是,張教頭垮著嘴輕聲問道:“兩位教頭,你們說……我會不會是中了王邵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俊?p> 兩位教頭卻顯得十分默契,皆是笑而不語。
倘若張教頭足夠細(xì)心,他自然會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譬如,他們兩軍士卒帶著的傷勢可不像是真正的贏家該有的,又或者,兩位教頭之間的距離比往日更是拉近了好幾分。
因?yàn)槟X海里的壞念頭已經(jīng)把他自己給嚇壞了,無暇去留意這些細(xì)節(jié),后知后覺的他猛拍大腿,驚道:“不好,軍師有危險,撤,速速回撤,趕回木寨!”
“哎,張教頭,您慢點(diǎn),什么……什么有危險?”兩教頭齊齊追了幾步。
張教頭哪里管得了解釋,早已掉轉(zhuǎn)馬頭急著通令全軍去了。
一路狂奔至木寨附近,待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木寨,才下令全軍止步,一番眺望,發(fā)現(xiàn)木寨旗幟未有易主,他才將心放下大半。
但隨即,張教頭更是糊涂了,這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正郁悶?zāi)?,左右之人提醒道:“張教頭,兩位教頭也是跟來了?!?p> “知道了,由他們?nèi)グ?,你們先隨我進(jìn)寨瞧瞧,今日好生詭異?!?p> 話音未落,忽然從木寨里頭傳來了一陣悅耳的琴聲,而木寨大門也隨著琴聲緩緩打開。
張教頭失聲笑道:“嘿,咱這位小軍師真好雅興,想來咱們的木寨尚且安好,是某多慮了,走,一塊兒進(jìn)寨!”
……
“呵呵,賢弟料事如神,那姓張的果然聞聲而來!”
程懷亮不通音律,自然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眼前,見張教頭只點(diǎn)了幾匹輕騎跟隨,便笑著提醒認(rèn)真撫琴的王邵。
王邵嘴角一翹:“呵呵,也是時候關(guān)門打狗了?!?p> “哦對了,劉大哥,一會兒等戰(zhàn)事平息,就趕緊派人把那些裁判給放了,記得客氣點(diǎn)兒。”
一想起那些裁判,劉青失笑道:“哈,賢弟若不提,我險些把他們給忘了,賢弟放心,大哥心中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