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租界黎元明別墅小洋樓的臥室里,趙友軍又一次和李香玉會面了。
李香玉趕緊關(guān)好了屋門,迷惑的目光仔細(xì)打量他:
“趙先生,您今天怎么來了,這么長時間沒去圖書館,不愿見我,是我們接觸中,我哪些做的不對冒犯您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趙友軍早己猜道李香玉有這一問,是他們再次相見,躲不開的話題。
他己經(jīng)編好一個即讓她相信,又引起同情的理由:
“香玉,你還不知道,我們第一次在圖書館相遇時,就有個中年男人已監(jiān)視了咱們。在最后的一個禮拜日,在你還沒到圖書館時,那個中年男人恐嚇我上了一個黑色轎車,挾持到日本租界的海河邊,讓我下了車。幾個日本浪人正在等在那里,揮著拳斗大聲警告,讓我不要和你來往否則,打斷我們兩人的雙腿”
他又假意動情的繼續(xù)說:
“從天那起,我怕給你惹事帶來傷害,再也不敢和你見面了,今天有緊急事情告訴你,我是冒險來到這里的”
李香玉聽了他的敘述,半信半疑,可說有緊急事情告訴,也顧不上疑惑了:
“趙先生,以前的事就過去吧,您有什么急事找我”
趙友軍神秘地小聲說:
“關(guān)于您丈夫黎先生和你的事,你不能和任何人泄露出去,否則,你和我都有危險”
“好的,您說吧。
李香玉顧不上對這個不速之客的懷疑,向他請求。
趙友軍透露著:
“香玉,前幾天,和我相熟細(xì)的租界意藉警官向我打聽,有關(guān)黎先生和你的事情,我追問他調(diào)查這些干什么。他告訴我,天津警察局秘密逮捕了黎元明,也懷疑你也犯了違法的事情,己請求意租界協(xié)辦拘捕你。
他又添油加醋:
“我們相識一場,也談的上來成了好友,我不想讓你被天津警方抓進(jìn)拘留所受罪,才馬上來見你的。你這些日子千萬別走出意租界,一旦到了天津警局管區(qū),你就危險了,這里最安全”
李香玉聽罷,兩腿發(fā)軟,冷汗從頭額涌了出來,差點(diǎn)癱倒在地上。
趙友軍上前扶住了李香玉,讓她倚坐了在床上,休息了好一會兒
李香玉感謝地望著他:
“趙先生,我相信您的話是真的,也預(yù)料到這些危急的事情,但不知會發(fā)展這樣快。您要不是急時來告訴我,就要到寶坻縣城去處理我丈夫店鋪的事,那不正好就被蹲守的天津警員抓走了。您一定要幫我,我不會虧侍您的,錢財對我來說無所謂了,逃避危險是重要的,我丈夫管大部分錢財,我這只有一小部分”
她說著掙扎起身,打開床邊柜子的一個抽屜,取出一張銀票遞給趙友軍:
“趙先生,這是一張二百大洋的銀票,算是這次救我的酬勞,今后我不會虧侍您的,您要是幫了我的大忙,我還會加倍酬勞您”
趙友軍覺得完全取得了李香玉的信任,輕輕推開她遞過的銀票,假做真誠:
“香玉,你拿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要是圖錢,就一開始向你要了價,再說這些事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就看在我們那段友情上面,我不希望你進(jìn)天津警局遭罪。你快收回,要不,以后你再出什么危險的事,我可不管了”
他見勢又將銀票又放進(jìn)了抽屜。
李香玉深情地的說道:
“友軍,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趙友軍也勸著:
“你先別考慮這些,我想,你要盡快離開天津,回到南京是最安全,現(xiàn)在,你就要作一切最壞的準(zhǔn)備,千萬不要走出這租界。我不多談了,時間長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再要有重要的大事,我會到這里來找你的,我走了”
他立即起身,打開了屋門一個門縫,看了看樓道沒人,快步走出了李香玉的臥室,離開了黎元明的別墅小洋樓。
五,六天以后噩耗終于傳來,黎元明暴死在天津警察局監(jiān)獄里,趙大公子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趙友軍同時也了解到,黎元明在沒被捕前,將一大批巨款從日本人的銀號秘密轉(zhuǎn)出,這個日本銀行的老板與天津警察局鬧翻了臉,認(rèn)為他們從中作了手腳。
一天,趙大公子又打電話,讓正在上班的趙友軍馬上到達(dá)趙公館,立即去見二姨太太李香玉,控制住她。
趙友軍接到主子的來電,向勞務(wù)處請了半天假,急速去見李香玉,輕輕敲開了她的臥室門,急著問:
“香玉,大太太和王姐在家嗎”
李香玉回答:
“大太太在屋里,整理東西了,王姐上街去買菜了”
趙友軍指示著她: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但丁路上的法國人開辦的黎明咖啡廳去談,我先走,到在咖啡廳門口等你”
3
黎明咖啡廳座落在但丁路與馬可波羅廣場交口,是一座歐洲地中海式的樓房,在意租界有些名氣。
大廳里裝飾豪華,有優(yōu)秀的小提琴手,現(xiàn)場演奏優(yōu)美的樂曲,使這里環(huán)境幽雅動人,到了夜晚,常??腿吮M。
此時,顧客較少,環(huán)境清靜。
趙友軍走到服務(wù)臺,訂了一個兩人的情侶間,約用時間二個小時,又點(diǎn)了咖啡和兩份西式糕心,并交了房間的押金,帶領(lǐng)著李香玉走進(jìn)了這個幽靜的單間,才如釋負(fù)重放松下來。
這個情侶間并不太大,只有一個淺紅色雙人沙發(fā),乳黃色的咖啡桌和兩個皮椅。屋里的擺設(shè)都是色彩斑瀾,頗有地中海風(fēng)格的浪漫氣氛,讓到這里的情人們感到溫馨。
今天,趙友軍也有用意,覺得可以抒發(fā)一下,壓在心中一年多情感。
李香玉也特意穿了一件絲緞的淺粉色旗袍,即緊身又性感,當(dāng)她坐到咖啡桌前,旗袍的開氣處露出了兩條白皙,漂亮的長腿。
兩人對視了一會,服務(wù)員就敲了房門,送來了咖啡和糕心,放在咖啡桌上離開了,這個房間成了趙友軍,李香玉的兩人世界。
趙友軍將黎元明突發(fā)心病死在天津警方監(jiān)獄的消息,告訴了李香玉。
她頓時淚流滿面,哭訴的說著:
“我就早知我丈夫黎元明有這一天,日本人也是存心要害死他”
趙友軍不解地問李香玉有什么根據(jù),她就將日本醫(yī)生把印度神藥,送給了黎元明治療功能低下的事說了一遍。
此刻,李香玉的哭訴使趙友軍完全相信了,女傭人王玉琴說她守活寡的事實(shí)。
趙友軍起身拿起雪白的餐巾遞給她,安慰著:
“香玉別哭了,人死如燈滅,你不要傷心,具可靠消息,你丈夫黎元明生前已把存在日本銀行的巨款全部提走了,存到了哪里己死無對證。他是個絕頂?shù)穆斆魅税讶毡救硕冀o玩了,要不日本人沒有救他,究竟他是不是死于暴病,我看也是個迷?。他生前己覺查到,有危險才轉(zhuǎn)出日本銀行,要遠(yuǎn)走高飛,可他萬萬沒想到被天津警察局抓了去。
此時此刻,李香玉非常佩服這個男人:
“友軍,你說得太對了,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我現(xiàn)在是沾事者迷,以前,黎元明那批巨款,我也知道存在日本銀行里,可轉(zhuǎn)出的事我真不知道,他從未向我說過。在津城我又沒了依靠,你一定要幫我,你說我該怎么辦?”
趙友軍想了一會,提出一個試探性的見意:
“你先要找到黎元明的巨款去向,拿到后立即出國,永遠(yuǎn)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讓各種勢力永遠(yuǎn)找不到你”
李香玉真誠地回答:
“友軍,這個方法很好,可我確實(shí)不知道黎元明把那批巨款轉(zhuǎn)到哪里?他長期住在寶坻縣,前兩個月我去了一趟,他也沒說什么。以后,他每天晚上寫一封信寄給我,那我回去好好查看再他的遺物,看看有什么線索”
趙友軍只能問到這里,再問下去就會引起二姨太李香玉,懷疑他還有其它的啟圖,就起身輕松的拉了拉她的手:
“香玉啊,我也成了你的同伙了,到了這個份上,你放心我一定幫你,你還有什么要求”
李香玉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友軍,我丈夫也去世了,太孤獨(dú)了,今天我們就交個好朋友怎么樣?”
趙友軍撫摸著她的一頭黑髮,溫柔地安慰著:
“香玉,從那天我們在圖書館相遇起就是好朋友了。那時,我知道你有丈夫,不可能破壞你的家庭,只想和你作個知心朋友,沒什么別的非分之想“
李香玉起身,突然抱住了趙友軍,深情地在他耳邊說著:
“我完全相信你的話,我丈夫過世了也沒有了顧忌,不在守活寡了,我需要你”
剛剛十幾分鐘,趙友軍就將李香玉緊緊依偎了,他對這個美麗的女人動了心,順勢抱起嬌美的姛體,放在雙人沙發(fā),相抱在了一起。
一陣激情過后,趙友軍起了身,對在沙發(fā)上臉色紅潤,溫柔的李香玉,不好意思說著:
“香玉,實(shí)在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請你原諒”
李香玉不愧是洋學(xué)堂的新女性,一邊整理好衣貌,一邊微笑地說:
“友軍,我們都是結(jié)過婚的人什么都懂,不就這點(diǎn)事嗎,有什么原諒的,”
趙友軍也贊揚(yáng)著:
“你太美了,也是讓我永遠(yuǎn)難忘,即激情又溫柔是個好女人??赡闶歉患遗遗洳簧?,有了今天這一次我也知足了,我要是一輩子有你這么個太太,也沒白來這個世上”
李香玉也站了起來,又撒嬌似地抱住趙友軍:
“別這么說,其實(shí)我也知道你也是有背景的人,要不你怎么能知道這么重要的消息,我已看上你了。你即聰明也有才華,我們現(xiàn)在約定,只要你幫我脫離危險找到巨款,我們就遠(yuǎn)走高飛,我就嫁給你永遠(yuǎn)不分離”
趙友軍聽了她的話有些動搖了,那一次,他和李香玉的私情被青幫趙大公子監(jiān)視和訓(xùn)斥,就有了不想為青幫賣命的念頭。
可惜,他逃出主人的手掌也不容易,青幫勢力遍布全國,一旦背叛,只要不逃出國境,說不定哪天他的腦袋就給落地。
趙友軍心中一動,也盼著真能找到黎元明的神秘巨款,娶了李香玉,在不被青幫們發(fā)覺的情況下,遠(yuǎn)走國外那太幸福了,要實(shí)現(xiàn)這個冒險計劃,必須確定這位二姨太太的真心:
“香玉,你剛才說的是真心實(shí)話嗎?,如果是,你不要擔(dān)心我有什么背景,我一定拋棄一切,幫你找到巨款遠(yuǎn)走高飛,和你永不分離”
李香玉緊抱著他:
“友軍我們一言為定,我敢用我的生命擔(dān)?!?p> 二姨太太的決心讓趙友軍吃了定心丸:
“香玉,我也一言為定,也同樣用生命擔(dān)保,來,讓我們以咖啡代酒喝下一個交杯酒”
趙友軍松開了手,端起那兩懷咖啡,以交懷酒的形式和李香玉一飲而盡。
時間己近中午,他們兩人也覺得餓了,吃凈了兩盤西式糕點(diǎn),喝了咖啡,離開了咖啡廳。
趙友軍再三囑咐李香玉:
讓她不要到租界外去探視黎元明的遺體,小心被天津警方誘捕,去到離這不遠(yuǎn)的一家美國人開的旅館,租一間客房,把重要物品如黎元明的遺物,信件等放在客房里,防止被警方搜去。住這個客房間,可也以躲避天津警方的搜查,傳喚審問,也成為他們兩人密秘會面的地方。
李香玉聽從了趙友軍的一切安排,到那一家美國人開的賓館去定房間。
十幾分鐘后,李香玉回來了,告訴趙友軍所訂房間的門號,就分別了,返回到了各自的住處。
趙友軍在回家的路上,又由升出疑惑:
“李香玉能真的委身于我,一同遠(yuǎn)過高飛嗎”
可他又一想到,這也是拼死一博,只能與這位二姨太太合作才拿到著黎元明的巨款,然而,等待兩位情人的是一個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