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樣,光樣,試完后才是成衣,細膩又繁瑣,奢侈的華麗麗……
說是宣傳,不如叫看片會更恰當(dāng)。召集一批業(yè)界同行、趙雁翎和揚榕粉絲,以及大量記者捧場。
夜幕降臨,趙雁翎和嚴浩草草對付一口,趕到了會場。
一下午的功夫,都搭在裁縫鋪子了。
趙雁翎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鮮衣怒馬人模狗樣的一天……西裝革履的,頭發(fā)被嚴浩拉著去沙龍修平發(fā)際線,之前沒來得及剪的頭發(fā)往后梳成了卑鄙的背頭。不知是哪個步驟發(fā)生作用讓頭發(fā)變的有質(zhì)感,一條條的。終于,他有了公眾人物的光鮮形象。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西褲褲腳邊線是不能搭在鞋面的,襪子一定要黑色高腰的,正裝和襯衫穿一天是必須干洗的,皮鞋一定要系帶的,如果要求嚴格,坐下西裝要解扣,起身西裝要扣扣……光鮮的代價很大,繁文縟節(jié)多,靡費以十萬計!
這樣一捯飭,他覺得連走路都有順拐的趨勢。
“我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這樣?”趙雁翎感覺很不舒服,隨手就把藏藍色襯衫上面的幾個紐扣解開,西裝敞懷,龍驤虎步的往里走去。
嚴浩看的直搖頭,狗肉上不得席面……可又不得不承認,即便人家隨意到令人發(fā)指,卻更顯瀟灑,上哪說理去?
趙雁翎進門覺得胳膊一緊,原來被人拐住,差點忍不住一個背摔把對方甩飛。
“是我!”揚榕沒想到趙雁翎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白了他一眼?!靶≮w弟弟,做了什么事這么心虛?”
香風(fēng)陣陣,剛剛手臂用力感覺又軟又肉頭。
揚榕前額發(fā)絲兩邊隨意掠著,波浪在后面扎個松垮的馬尾,一襲低領(lǐng)白裙從趙雁翎的角度能清晰看見里面的深淵,深不可測……
她被白紗罩的若隱若現(xiàn)的手臂微微發(fā)抖,特么大晚上穿這點不冷就怪了。
“榕榕姐啊,你下次搞偷襲,一定先出聲。我敵人多,誤傷就不好了……你穿個厚外套來,難不成粉絲對你就無愛了?真是的,自己找罪受?!?p> 揚榕長的真好看,尤其笑起來嘴角和蘋果肌讓人覺得無以復(fù)加的干凈和迷人。和其她女星一樣,她也時不時傳出整容奇聞,真假難辨,撲朔離迷,只是不知道她為何一直不溫不火。
她“哎呀”了一聲,用另一只手擰了趙雁翎一把:“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嗎?是不是一段時間沒見,忘記了被我支配的恐懼了?”
趙雁翎把外套脫了,順手搭她肩上,一本正經(jīng)道:“手往哪放呢?影響多不好。我可是一個隨身攜帶皮鞭地男銀,說話給我注意點!”
披著寬大的能包住她豐滿翹臀的西服,揚榕笑的甜絲絲。目光一瞥,我次奧,后腰真特么別著皮鞭……這是多么沒有安全感才能干出來的操蛋之舉?
閃光燈亮起,粉絲尖叫,兩道身影朝臺上走去。
嚴浩在后面暗道失算,帶著女伴來好了,現(xiàn)在讓老趙獨領(lǐng)了風(fēng)騷……
趙雁翎心里嘀咕開,聽說現(xiàn)在京城的活動現(xiàn)場有完整的雇傭粉絲套路,尖叫聲有多少是真的?
不知從哪傳出一聲:“妖艷賤貨,離老趙遠點……”
“無恥匹夫,放開女神……”
他不知道,經(jīng)李廣宣傳,還真不少他的鐵粉來到現(xiàn)場。揚榕也有粉絲基礎(chǔ),所以雇人是雇人了,但數(shù)量真不多,只是將場地填滿而已。
有不少人注意到,趙雁翎后腰別著的他的特色皮鞭,不禁哄笑。被揚榕猜中了,趙雁翎確實時刻防備著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誰的敵人,總之有備無患。
粉絲察覺,今天的老趙無比亮眼:寬肩乍腰大長腿,瘦削的臉頰蓄起絡(luò)腮胡。帥的堪比基努里維斯,爺們的比肩杰森斯坦森。女粉絲發(fā)誓若有機會,撩完絕不跑……
流程老生常談的沒新意,趙雁翎全程溜號,聽一干主創(chuàng)人員在那夸夸其談。到了與粉絲互動的環(huán)節(jié),他也絲毫沒有身為一部電影主角的覺悟,在那看的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臺下觀眾席一個圓臉男人接過話筒。
“趙雁翎,我很好奇,你沒有過演藝經(jīng)歷,覺得自己演技合格么?我不信你能演好?!?p> 嬉笑,談?wù)?,似乎被這人掃興的臺詞給生生按了下去,都想聽聽趙雁翎怎么應(yīng)付刁難,昏昏欲睡的記者卻來了精神頭。
就見趙雁翎點點頭,按住話筒說:“我覺得,你說的很對?!?p> 停了幾秒,忽然觀眾席爆笑。
圓臉男人似乎羞惱:“我覺得你就是個演技扼殺者,你不過在炒作?!?p> 趙雁翎對他豎起大拇指:“演技扼殺者,實至名歸!”
他心里樂開花,李廣卻大為光火。
趙雁翎心道:讓你李廣老小子總想擺道,今兒小爺也擺你一道。
他沒有包袱,但不信李廣能比他看得開。
他覺得,在場的起碼有四分之一是“自己人”,開些小玩笑無傷大雅。
圓臉男人氣急敗壞:“他們都說你是硬漢,我認為這是一種人設(shè)炒作,你并不是硬漢,你只是一個普通人?!?p> 趙雁翎沉重的點點頭,一臉凝重:“我想,你在陳述一個事實。”
哈哈哈哈……
李廣已經(jīng)朝工作人員連連擺手,示意停止圓臉男人的無理提問。
圓臉男人冷笑:“他們都說你帥,我覺得你除了個子高點,邋遢的連胡子都不刮,跟帥根本不沾邊!”
趙雁翎唉聲嘆氣:“從頭發(fā)絲到腳趾頭,我就沒一個地兒是能拿得出手的。女孩子還好,前凸可以醫(yī)生給,后翹可以深蹲造。”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又摸摸胡子,無力的搖搖頭:“可是,作為一個男人,我感到很絕望!”
哈哈哈哈……連記者都樂了,沒想到趙雁翎還有這樣的一面。記者當(dāng)中就有曾去過盤山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幾個,笑的同時已經(jīng)在心里炮制回去的新聞了。
一個工作人員要去搶麥,圓臉男人還挺有力氣,一把將之推開:“我懷疑,你直播的視頻都是作假。難道你把觀眾都當(dāng)傻子嗎?”
趙雁翎滿臉驚愕,瞪大眼睛:“這,這,這都被你給看出來了?每一幀畫面,都是我讓星辰的技術(shù)人員,嚴格按照比例尺制作出來的。每一幀畫面都飽含我的血汗錢,幾個億的特效制作費,難道就這么打水漂了……”
話筒終于被工作人員給奪下,李廣擦擦額頭冷汗,看了一眼趙雁翎。他敢肯定,這小子是故意的!
觀眾席已經(jīng)笑的前仰后合,十分懷疑這是否提前安排好的節(jié)目,要不然老趙怎么這么機智。不過回憶回憶,趙雁翎似乎對黑的態(tài)度一向如此,你愛說就說,說了也從不介意。
笑聲漸止,話筒遞到一個高個子女孩手中:“老公,我愛你,咱倆尺寸合適,而且我還是個處……”
話筒再次被搶下……
李廣怕出別的亂子,趕忙宣布開始放映。
大家把心思沉淀下來,投入到電影當(dāng)中去。趙雁翎從來不看余文軒給自己剪輯好的直播視頻,這還是第一次在鏡頭內(nèi)看到自己的表演,感覺很新奇。
電影開頭的搞笑,與之前爆笑的互動銜接上,觀眾笑的開懷,起碼覺得不虛此行。趙雁翎伶牙俐齒的街罵,讓他們感到很新鮮。然而其實那才是老趙的本性。
劇本是他寫的,他知道每一個場景要表達的情緒是什么。演戲時,差的只是表演火候。比如演員要提前背劇本,提前揣摩角色內(nèi)心,不管是體驗派還是方法派又或是表現(xiàn)派,這是最基礎(chǔ)的。所以,對于自編自演他還是有優(yōu)勢的。
馬野更需要用行動演繹心跡,不像常樂那樣把情緒掛在臉上,這又是一個優(yōu)勢。
所以讓他蒙混過關(guān)了,演技雖不成熟卻不妨礙觀瞻。
等電影到了高潮,馬野練習(xí)攀巖,練習(xí)拳擊,最后暴打常樂父親的保鏢,報了電影之初的一箭之仇后,女性觀眾看著屏幕上亮閃閃的肌肉恨不得跪舔。這是一波高潮,爽的毛孔通透。
電影謝幕,掌聲如雷。
趙雁翎其實并不關(guān)心結(jié)果,就在今天白天,小王總已經(jīng)把片酬和劇本費都結(jié)算了。他沒有后續(xù)票房分成,撲了賠不到他,賺了富不著他。可看情形,似乎還不錯。
退場的時候,他被人攔住。
“老趙,我就是麥清淺?!?p> 女人笑顏如花,下巴不似時下清一色的尖形,反而有點硬朗。笑起來法令紋蕩起很好看的弧形。趙雁翎覺得眼熟,也沒多想,和在盤山嶺一樣對待任何粉絲必須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麥清淺,急著給趙某人送錢來了,是嗎?”趙雁翎抱著膀子摸著下巴,一副見錢眼開模樣。
“是的,開心么?”
“必須開心,有錢不掙王八蛋!”
“五十萬,塞倫蓋蒂走一遭?”
都已經(jīng)張開了嘴,結(jié)果電話響起。見是張科長,他歉意一笑,大小是個官,不能不接。
“小趙,還是我弟弟家孩子的事。這不,最近越來越嚴重,走路不光擺腰,手還像企鵝似的,指尖朝外,掌心朝下,你就想吧成何體統(tǒng)。我弟弟愁啊,眼見著煩的想抽他,可自己的孩子又下不去手。還得麻煩你啊!”
趙雁翎腦補大老爺們扭捏的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驀然想到了麥清淺說的塞倫蓋蒂,于是眼睛亮了。一個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打個響指說:“坦桑尼亞塞倫蓋蒂,游獵的天堂,血性的回歸地,抓緊時間辦理護照簽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