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蘇寶兒NG了四次。
愣是卡在了親臉那一塊,死活下不去嘴。
導演看著她一臉抗拒的表情,直接就笑了,舉著喇叭大聲的說:“又不是讓你親嘴,親個臉而已,你倒是給我親??!”
周圍一片笑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過來。
蘇寶兒頓時紅了臉,低下頭去。
“這下再不親,我就按頭了!”導演喊話。
楚歌看著她。
女孩的垂著頭,兩天麻花辮就順勢落了下來,搭在胸前。因為她的動作,灰布襯衫的領口微微扯開些,露出一小塊細白的后頸,和那紅的滴血的耳朵,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知道。
她似乎有些怕他。
具體原因,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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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寶兒抬了頭,眸子水洗一般濕潤。
再NG,就顯得太矯情了。
她暗下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可以。
“不就親個臉么!”
楚歌距離她近,聽見了,看了她一眼。
她對著遠處的導演比了一個Ok的手勢,各組人員準備就緒,板一落下,拍攝繼續(xù)。
……
風拂過臉頰,吹起了她散落在耳旁的碎發(fā)。
她抬了手,指尖勾起那縷發(fā)別在了耳后,抿了嘴角,翹著一雙眼睛安靜的看他。
場外。
坐在機器前的導演見狀,將對講機抵在嘴邊,小聲說話:“機器拉近,鏡頭特寫?!?p> 少女的眼睛含了水。
那晃動的,微閃的,是揉碎的星星。
她咬了下唇瓣,眼底閃過一絲波瀾,就扶著他的肩膀墊起了腳尖。唇瓣似花瓣般柔軟,落在他的臉頰上。有細小的電流,從他的后脊骨躥出,順著血液在身體里蔓延,將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激得酥麻一片。
蜻蜓點水,泛起陣陣漣漪。
她紅了臉,眼底的水汽更甚,濕漉漉的。
半羞澀,半期許。
他吞了下喉結,也看著她。
那一刻,天地都變得黯淡失色,唯有她是絕色。
四目相對,女孩終于羞澀,紅著臉垂了腦袋。
他握著她的肩膀,所有的力氣都沒有了,顫抖著唇瓣,才發(fā)出一絲聲音,是沙啞的嗓音:“等我?!?p> 他說:“等我回來找你?!?p> 女孩點了頭,聲音柔軟:“好,你可要快些?!?p> 快些,向我奔來。
……
“咔!”
導演再次舉起喇叭:“好!非常好!”
這就是活生生的周諾和陳一昇!
“細節(jié)拿捏的太到位了。”導演稱贊:“非常好?!?p> 早在導演喊“咔”的時候,蘇寶兒就迅速跳開了楚歌的身旁,保持正常的距離??戳怂谎郏趾芸斓呐查_了目光,投向別處。
她蹲在機器前,將兩人之前的戲份回放了一遍,確定沒有一絲可以挑出毛病的地方后,松一口氣。
她可不想再重新拍一遍了。
后面的拍攝時楚歌一個人的戲份,蘇寶兒可以休息,便搬了小凳子坐在場外空敞的位置。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接下來楚歌拍攝的場景。
桃馨對于兩人合作電影的事實還處在驚嚇狀態(tài)。
趁著她休息的時間,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他……怎么突然就去拍了文藝片?”
因為出道早,飾演過多部作品,在圈內也小有名氣,這樣的演員怎么也想不到會突然去接一個無人問津的小文藝片。
“我也想知道。”蘇寶兒說。
道具還沒準備好,楚歌現在場地上,一旁是化妝師,正在為他補妝。細膩的光落在他的臉上,為他鍍了一層柔軟溫和細絨。
“不是,咱們之前呆在一個劇組好幾個月,你怎么還像跟他第一次合作希望,緊張兮兮的?!碧臆罢f著就笑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p> 蘇寶兒摳著指甲:“我……”
“我就是有點怕他?!?p> “嗯?”
桃馨不理解:“你干嘛怕他?”
蘇寶兒不知道怎樣和她解釋這種“怕”,腦袋里組織了一番文字,最后都幽幽地化成了一聲嘆息,郁悶又憂愁。
桃馨安慰她:“好啦,楚歌雖然看起來高冷了些,但人還不錯,你好好拍戲就可以了,他不會吃冷的。”
“嗯?!彼龖暋?p> 也就是兩個多月的事,堅持一下就過去了。
和桃馨掛了電話,她就坐在凳子上發(fā)呆。
楚歌的拍攝已經開始了。
這段是他們之前拍攝片段的個人戲份。
李衛(wèi)雖然是個無名的小導演,但在表演方面對演員的要求非常嚴格,要求文字功底的同時,眼神和情緒這一塊也抓得很緊。
楚歌的演技,在《江山謀》的劇組里她就見過。
可以說沒得挑剔。
一次就過。
導演對他是滿眼歡喜,贊不絕口。
他聞言只是淡淡得彎嘴角,象征性的。
蘇寶兒想,這個男人天生冰冷,沒有溫度。
當然,對女主是除外的。
……
蘇寶兒拍了一下午的戲,再回到鎮(zhèn)上的賓館,整個人都焉了,一回到房間就洗了澡,然后捧著一條巨大的白毛巾坐在床上擦頭發(fā)。
陸笙笙下午回來得早,這會兒還沒吃飯,在等她。
“我把周圍逛了一圈,找到了吃飯的地方?!?p> 蘇寶兒早餓了肚子,頭發(fā)也沒擦干,就跟著陸笙笙后面出門。
這里的天黑的晚。
快七點了,太陽的光還沒散下去。
兩個人吃好了飯,去了附近較大的一所超市,買了很多零食,然后踏著漸漸昏暗的天色往賓館走。
大概是冤家路窄,在賓館門口碰到了楚歌。
蘇寶兒穿一件寬松的藍色體恤,下面是短褲,腳上是拖鞋。剛洗完的頭發(fā),還有些濕,落在胸前,一只手拎著大袋的零食,另一只手舉著雪糕往嘴里送。
看到楚歌的那一瞬間,眼睛睜大。
然后雪糕掉了,碎了一地。
“你……”
她到了驚嚇。
楚歌的助理先反應過來,和她們打招呼:“嗨,你們也住在這里嘛?”
陸笙笙點頭:“對啊,你們也是?”
“真巧?!?p> 看著他們手里的行李箱,蘇寶兒才想起來,周周和她說過,這個賓館是鎮(zhèn)上最好的。
她感覺到楚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頭皮一緊。
想著自己剛才的反應過于明顯,不心虛的把手里的零食袋往他面前一聲,小聲的問他:“你要拿點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