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狐剛剛失去意識,一直處在緊繃狀態(tài)的夏侯尊哇哇兩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大哥!”
柳無心和安寧正欲沖上臺,就被夏侯尊抬手制止了。
“無礙?!?p> 說罷便盤腿坐下調(diào)息起來,一個山羊胡老頭從臺子后面在裁判的引導(dǎo)下走上了臺。
“誒,那不是張東景張神醫(yī)嗎?”臺下有人認(rèn)出了山羊胡老頭,立馬喊出了來歷。
只見小老頭提著箱子先是走到了趴在地上的端木狐身邊,抬手就要把脈。
“且慢!”
一聲叫喊從人群中傳了出來,一個帶著綠色面具的中年男子擠了出來。
“我端木家的人還是由我們端木家自己來治吧,就不勞煩張神醫(yī)出手了?!?p> 碧綠面具的男子走上臺握了握端木狐的手臂,直接抱起來扛在肩上,大踏步離開了這里。
從頭到尾也沒人質(zhì)疑,也沒人阻攔,就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張東景看著遠去的男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就轉(zhuǎn)身走向了正在打坐調(diào)息的夏侯尊。
“夏侯公子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小老兒把上一脈?”老頭略微抱了一拳。
“那就有勞張神醫(yī)了?!毕暮钭鸨犻_眼睛還了一禮。
張東景也不廢話,原地坐下就開始把脈。
“嗯,夏侯公子身強體健,剛剛體內(nèi)瘀血也吐了出來,沒什么大礙。我這有一方藥,養(yǎng)氣補血,回頭差人送至府上。”
張東景說罷便站起身來。
“多謝張神醫(yī)了?!毕暮钭鹨舱酒鹕韥?。
“夏侯公子客氣了,你還是多多調(diào)息一下的好,畢竟還有一天半呢,萬萬不可再逞強了?!?p> “是?!?p> 說罷張東景就又提著箱子下去了。
夏侯尊力挫端木狐的消息像一陣風(fēng)一樣傳遍了整個葬劍城,更激起了許多人的斗志,整個比賽被推向了一個高潮。
柳無心突然心有所感,看向一邊,白一正微笑著打量自己。
“無心,你不會得罪白一了吧?他好像特別想和你打一架?!卑矊幰舶l(fā)現(xiàn)了白一在打量著柳無心。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绷鵁o心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廢物!還能被那綠毛給打吐血了?丟不丟人?!”
潑辣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
柳無心和安寧轉(zhuǎn)頭看去,玉玲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擠到了臺子邊,正拽著夏侯尊的衣領(lǐng)罵人呢。
“天天就知道喝酒,不好好練功,現(xiàn)在好了吧,被人打的吐血吐成這樣。覺著自己血太多了是吧,來來來,你再給我放一點冷靜一下?!?p> 玉玲瓏拽住夏侯尊嘴向連珠炮一樣。
“不是,玲瓏…”
“不是什么你不是,你給我往下點!站這么高干什么!”
“不是…你聽我…”
“聽什么聽!我看你是皮癢了才對?!?p> 夏侯尊一臉無辜的被玉玲瓏拽著趴在地上,不停的向柳無心二人使眼色。
“咳咳,玲瓏姐…”
柳無心和安寧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
“對!還有你們兩個!就讓那端木這么走了?他可是把你們大哥打的吐血了欸!你們不應(yīng)該按著他揍一頓嗎?給我閉嘴!”
玉玲瓏一只手拽著夏侯尊,一邊扭頭過來對著柳無心二人罵道。
柳無心和安寧立馬就閉嘴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但是柳無心明顯看到了玉玲瓏雖然嘴上喋喋不休的沒完,眼睛里卻閃動著點點淚光,嘴唇也有些顫抖。
“對不起,玲瓏姐,我們錯了!”
然后柳無心開始瘋狂的拽安寧的衣角。
“哦哦哦,就是就是,我們真的錯了?!卑矊幰擦ⅠR開始道歉。
夏侯尊看到自己兩位兄弟莫名其妙的就開始道歉了,一頭霧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柳無心看到夏侯尊一臉茫然不知道干什么,又開始瘋狂的遞眼色。
夏侯尊又側(cè)過頭去看玉玲瓏,撅著嘴巴,眼睛發(fā)紅,頓時明白了什么。
“內(nèi)個…不好意思啊玲瓏,讓你擔(dān)心了?!毕暮钭鹕焓治兆×艘恢弊е约侯I(lǐng)口的手。
一直緊緊拽著不放的手慢慢松了下來。
“哼,我才不會這么簡單就原諒你!”不過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沒事就別裝的病怏怏的!我回去做衣服了。”
說完就把手一抽扭頭走掉了,不過掉在地上的眼淚還是沒躲過柳無心和安寧的眼睛。
“咳咳,她這是原諒我了吧?!毕暮钭饐柕?。
“…榆木腦袋。”
“…沒救了?!?p> 柳無心和安寧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誒誒,干嘛呀…”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本來柳無心和安寧還擔(dān)心會有人趁機來挑戰(zhàn),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這么做。用夏侯尊的話說就是:要是我我也不干,贏了丟人,輸了更丟人。
江湖人好的就是個名聲,就是個面子。
“狐兒?!?p> 葬劍城,端木府的一間屋子里。
傍晚才醒轉(zhuǎn)過來的端木狐一臉失神的躺在床上看著屋頂。
床邊站著一個干瘦的老頭,老頭滿臉皺紋,眼窩凹陷,渾身的皮膚像是樹皮一樣粗糙。
“狐兒!”
“爺爺。”端木狐微微側(cè)頭眼里終于有了一絲光彩。
“你就準(zhǔn)備這樣一蹶不振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你的進步速度你遲早能把那夏侯小子的頭擰下來?!?p> 老人的話語冷漠平靜。
一蹶不振?不是,自己不是因為沒有打敗夏侯尊而失落,也從來沒想過要把他的頭擰下來這種事情。
“你放心吧爺爺,不用勸我,我明天就回家做那件事?!?p> 端木狐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好!我去安排!”老人轉(zhuǎn)身而去,臉上明顯露出一絲喜色,只不過看起來很嚇人罷了。
“用毒的人當(dāng)什么大俠,別做夢了?!?p> 端木狐喃喃自語。
“說的有道理啊?!倍四竞焓钟昧σ晃?,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樣,轉(zhuǎn)而又自嘲一笑。
第二天一早,一輛馬車晃悠悠的出了城門,日后讓正邪兩道皆聞風(fēng)喪膽的萬毒郎君在這一日正式邁入了自己的江湖。
然而城里并沒有人會在意一輛馬車去留,劍道大會的初賽終于也迎來了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