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跟著李黛兒和李邪穿過水榭曲橋,好一會,才來到一處湖心亭中。
湖心亭中,一個消瘦的聲音背對著李言,呆呆的望著北方天空,手中拿著醉生夢死,大口大口飲著,見身后傳來動靜,才緩緩回頭,露出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臉龐來。
李言一愣,這就是傳說中的逍遙王么?長得倒是面冠如玉,只是這一身道袍是什么情況?
逍遙王滿帶微醺,一臉寵溺道:“黛兒,今天怎么有空來找父王???”
李黛兒嘟嘴道:“父王,你少喝一點吧,整天醉醺醺的,討厭死了?!?p> 逍遙王啞然一笑,就道:“好好好,黛兒教訓(xùn)的是,今天父王就不喝了?!?p> 李黛兒見逍遙王放下酒壺,才滿意點了點頭,就道:“父王,我想讓他當(dāng)我的先生?!?p> 逍遙王收回寵溺的目光,緩緩看向李言,目光一下突然凌厲起來,好像能把人射穿似的,開口就道:“你就是昨晚表演戲法的那個李言?”
李言笑了笑,道:“正是。”
逍遙王笑道:“有趣,有趣,這么多年,終于又能遇到讓本王后悔的人呢?!?p> 李黛兒不解道:“父王后悔什么?”
“后悔昨晚喝醉了,沒能去見識一番那些神奇的戲法啊?!卞羞b王遺憾道:“早上起來聽人說,什么五鬼搬運術(shù),以花作雨,滴水成冰,隔墻穿物,這些神仙般的仙法,居然被人說是戲法,只要稍微使些手段就能施展出來。”
“王爺見笑了?!?p> 逍遙王突然嚴(yán)肅道:“你確定這世上真的沒有什么仙術(shù)?”
李言無奈一笑,這逍遙王一聲道袍,估計是什么尋仙問道的迷信之人吧,自己出言反駁他的信仰,被質(zhì)問也是正常的,就道:“這世上有沒有仙法我不知道,但就算有,也絕對不是可以隨隨便便讓凡人知道跟學(xué)會的?!?p> 逍遙王慘然嘆道:“真的沒有么……”
李言一笑,就道:“如果王爺不信,可以借你手上的扳指給我,我當(dāng)場給你演示一番?!?p> 逍遙王一愣,摘下碧玉的扳指,笑道:“哈哈,好,昨晚本王沒能目睹那神奇的一幕,現(xiàn)在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用我這枚扳指變出什么花樣來?!?p> 李言接過扳指,退后了幾步,就道:“變出什么來,我是不會,不過我能讓這扳指瞬間移動。”
湖心亭中的奇遇三人紛紛拭目以待的樣子了,李言一笑,就把扳指套在了食指上,然后除了食指其余的手指彎曲握拳。
“各位看好了?!?p> 說著,李言就用左手捂著扳指,緩緩取了下來,然后握緊左手,做出了一個往空白直立的手指一抖的動作,瞬間被摘下的戒指好像隔空出現(xiàn),再次套在了李言的食指上。
李黛兒跟李邪昨晚見識過比這還要神奇的戲法,見怪不怪了,反倒是逍遙王瞪大眼,驚呼道:“果然是瞬間移動??!這般神奇,真的只是戲法?”
李言笑道:“王爺想知道為何能做到這樣么?”
逍遙王愣愣的點了點頭,李言就笑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因為眼睛也會說謊,比如現(xiàn)在這樣,我再給各位演示一次?!?p> 李言說著,再次做出了用左手捂著扳指拔出的動作,可是當(dāng)李言張開左手時,卻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扳指,三人紛紛往李言右手一看,發(fā)現(xiàn)直立的手指上也沒有戒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李黛兒最先發(fā)現(xiàn)端倪,驚道:“這不是食指!”
李言一些笑,轉(zhuǎn)動右手,逍遙王跟李邪才發(fā)現(xiàn)李言此時直立的手指居然變成了中指,而帶著扳指的食指卻收回了拳頭里。
逍遙王驚訝道:“原來是這樣,你把右手與我們的視線對齊,做出假裝取下扳指的動作,瞬間把帶有扳指的食指藏在我們看不見的拳頭后,伸出沒有戒指的中指,讓我們誤以為戒指已經(jīng)被你取下來了,然后在抖動右手,趁我們看不清時,又把兩指交換,做出了被取下的扳指瞬間回到食指上的錯覺!”
李言笑著點頭道:“就是這樣的。”
李邪知道怎么回事后,還意猶未盡道:“還有別的么?”
李言翻了個白眼,道:“無論什么樣的戲法,都不過是跟別人的眼睛密謀欺騙眼睛主人罷了,再比如這樣?!?p> 李言說著,真的拔出食指中的扳指,放到右手中舉著,用左手一抓,然后往左手的小指上一拍,扳指瞬間出現(xiàn)在了李言的小指上。
李言笑道:“這回王爺可猜到我是怎么突然把扳指帶到小指中的了么?”
逍遙王思索了一陣,就道:“你左手握著,本王沒有看見你是否真的把右手中的扳指拿走了,是不是讓我們誤以為扳指被你拿到了左手,其實扳指一直還在你的右手?”
李言笑道:“王爺知道這瞬間移動的道理后,很容易就猜到了?!?p> 說著,又掩飾了一遍,三人才看見,李言用左手抓扳指時,小指已經(jīng)把扳指圈住,只是小指被李言藏到了手后,讓他們看不見右手的扳指,誤以為被抓在左手里罷了。
逍遙王悵然道:“原來如此?!?p> 李言遞過扳指就道:“這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別說聽到的了,所以什么大仙啊,仙法啊,就算真的有,也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觸碰的?!?p> 逍遙王接過扳指,慘然笑道:“是啊,如果真的有諸天神佛,怎么一個也見不到呢?”
李言聳了聳肩,道:“也不能說諸天神佛不存在?!?p> 逍遙王詫異道:“何出此言?”
“就像一個箱子,你不打開看的話,只是認(rèn)為里面有什么,那有什么錯呢?”
逍遙王大笑道:“說的對,說的對!黛兒,你可真是找了位好先生啊?!?p> 李黛兒得意的笑了笑,道:“那是,黛兒看人的眼光什么時候錯過?”
逍遙王止住了笑聲,突然冷冷道:“倘若有人進(jìn)到了箱子中,是不是就可以稱得上得到成仙了?”
“若知道了萬物的本質(zhì),能夠為之所用,長生不老,不死不滅,不在話下,稱為仙人又有何妨?”
李言知道跟這逍遙王解釋不請后世的太多科學(xué)理論,因為后世都沒有研究透切呢,理論上,人類只要能保持細(xì)胞活性,確實是可以做到長生不老的,而且也有靈魂是磁場作用的說法,理論上要是能加以運用,就算肉體毀滅了,靈魂還是存在的,說長生不老,不死不滅,一點也不過分。
逍遙王急忙問道:“那你可打開了箱子?”
李言無奈笑道:“在下才疏學(xué)淺,別說打開箱子了,最多不過是知道了箱子的存在罷了。”
“可惜……”逍遙王失望的嘆了口氣,話音一轉(zhuǎn),就道:“黛兒,這位先生實在是心存宇宙,不世之大才,若你能學(xué)到一絲皮毛,都足以享用一生了。”
李黛兒笑道:“父王答應(yīng)了?”
“論見識,父王都?xì)J佩不用,聽說昨晚就算是比文采,他都能一人將院里的學(xué)生教訓(xùn)得啞口無言,這樣的人,父王還能不答應(yīng)么?”
李言連忙道:“王爺,在下可以教小郡主,可在下有一事相求?!?p> 逍遙王連忙道:“先生大才,愿意教導(dǎo)小女,有所需求,是應(yīng)該的。”
李黛兒嘟嘴道:“不就是讓一個女人不被強(qiáng)迫嫁人么,有什么難的,父王,隨便一句話,誰還敢強(qiáng)迫她?”
逍遙王一愣,不解道:“一個女人?”
李言尷尬笑了笑,向逍遙王解釋了一番。
逍遙王點頭笑道:“男女結(jié)合,確實是感情為先,可倘若每個人都跟柳家小姐一般,不尋到真愛,不愿嫁娶的話,那我大華豈不是人口劇減,國力大弱?”
這古代一個國家的強(qiáng)弱跟人口數(shù)量可是成正比的,人口越多,國家越是強(qiáng)盛,所以才有了男女到了年紀(jì),必須嫁娶,培養(yǎng)下一代的法律,這下一代生得越多,官府獎勵的也就越多。
李言笑道:“人口少國家就衰弱了么,如果一個國家只有一萬人,這一萬人,人人都是孔子關(guān)羽,另一個國家就算有十萬百萬,但人人都是弱智的話,那到底是哪個國家比較強(qiáng)大呢?”
逍遙王嘆道:“這么說是沒錯,可就算是出第二個文圣武圣都難,何況一國之人全有那樣的大才呢?”
“我說,王爺啊,你不是逍遙王么,我只是讓我家小姐一人不被束縛而已,又不是讓整個大華的女子都赦免,何必扯到國家大事上呢,你不是不喜歡這些么?”
逍遙王一愣,悵然笑道:“哈哈,也是,本王想這些做什么,行,我答應(yīng)了,我會寫信給皇弟,讓他下旨特免柳家小姐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哪怕這輩子不嫁都行?!?p> 李言驚道:“哇,王爺,還以為你一句話就能搞定呢,沒想到居然還要勞煩皇帝下旨。”
逍遙王沒好氣道:“若我一句話就能無視法律,那置皇權(quán)于何地?”
“好吧好吧,能辦妥就行?!?p> 逍遙王笑道:“皇弟得知只需要付出一位女子自由婚配的代價,就能為大華網(wǎng)羅到一位大才子,定會答應(yīng)的?!?p> 李言驚訝道:“為大華?王爺,我先說好啊,我可沒那么多時間,我只負(fù)責(zé)教小郡主啊。”
“這我知道,但能不能請先生到翰林書院教呢?”
“到翰林書院教?”
逍遙王笑道:“這翰林書院是一位故人留給本王的,本王答應(yīng)過要好好照看,見先生大才,不免有些心動,先生在教小女時,順便讓翰林書院其他學(xué)生也聽聽,如何?”
李言皺了皺眉,逍遙王連忙道:“本王也時常會前去聽先生的課,若果先生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就是了?!?p> 李言想了想,畢竟這逍遙王為了幫自己,連皇帝都驚動了,也不好敷了他的一番好意,就道:“好,不過王爺可得給我足夠的權(quán)利,讓我無論教什么,都沒人指責(zé)我才是。”
逍遙王連忙笑道:“這整個翰林書院都是本王的,本王去聽課,都能算先生的學(xué)生,這天底下還有誰剛指責(zé)你教的不是?”
李言笑了笑,就道:“那好,我答應(yīng)了,今天還有事,明天再正式上課如何?”
“自然,以后學(xué)院的一切,由先生說了算?!?p> 李邪見逍遙王心情真好,連忙道:“那你教不教行軍打仗?”
李言一愣,還沒說話,逍遙王整個臉就冷了下來,怒道:“孽子!休要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