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是誰?。俊睏钫芤荒樀膲男?,雙手一攤,說道:“也許等我吃好喝好,就會想起來了?!?p> 有這樣的朋友,李敢很是無奈,只得按壓下急切的心情,請他到探春樓里來一場花天酒地。
另一邊,劇典七轉八拐之后,來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
這片竹林,開始時是一條畢直的小路進去,行不到二十步就出現(xiàn)了三條叉道,再過二十步,叉道再次出現(xiàn)……
整個竹子竟然修建成一個迷宮一般。
劇典一路前行,一路朝著前方做出不同的手勢,似乎某個隱蔽的角落里有人在盯著他的行動。
足足走了三里多的路程,前面豁然開朗,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精致的花園,花園的中央是一棟三層的小樓。
“來啦?”
劇典剛踏進花園的門檻,立即響聲了一個略帶陰柔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花間樹下擺放著一張精致的竹桌,桌子的旁邊正坐著一位年輕的男子,只見他額頭高潔,豐神俊秀,但年輕的臉龐的兩側卻有著斑駁的白發(fā)。
早生華發(fā)!
劇典急忙走了過去,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殿下!”
“劇公,坐?!?p> 男子客氣的一擺手,然后讓女仆添杯加水。
男子很是客氣,但劇典自己卻不敢放肆,反而規(guī)規(guī)矩矩的肅然正坐。
男子淡然一笑,問道:“今日的行動不順利?”
“是,”劇典點頭,“漢軍的出現(xiàn)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該死的漢軍!”男子狠狠的說出幾個字。
“也是強大的漢軍?!眲〉溧叭惠p嘆,“今日所見,他們的裝備遠不是夜郎國的軍隊可比?!?p> “這倒不怕?!蹦凶訙啿辉谝猓拔乙寻抵写蛟齑笈蔫F制武器,現(xiàn)在缺的只是軍隊?!?p> 劇典低下了頭,慚愧的說道:“小仆無能,讓殿下的計劃功敗垂成。”
男子搖頭,淡淡的一笑,“其實,就算多同與南越國聯(lián)姻成功,至多是增加他奪位登基的機率而已,還是無法借助南越國的力量?!?p> “小仆不明?!?p> “呵,因為趙嬰齊早已被劉徹嚇破了膽?!?p> “這……”劇典沉吟了一下,問道:“那我們的下一步?”
“等。”男子笑了,云淡風輕。
探春樓上,李敢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很久,但菜上了一盤又一盤,酒也喝了兩甕,楊哲還是笑而不答。
“喂,到底說不說?”李敢不耐煩了。
“說什么?”楊哲醉眼朦朧,“哦???她是誰對吧?嘿嘿,她是趙蝶啊,你不認識?”
李敢一聽,知道被他糊弄了,二話不說,舉拳就打。
一時間,鬼叫狼嚎。
其實,楊哲是知道趙蝶的身份,但不能說,至少,短時間內不能告訴李敢。
漢軍出現(xiàn)在可樂縣衙的借口是夜郎國軍隊的異動,其實,更重要的是把趙蝶解救出來,不讓多同王的聯(lián)姻成功,避免南越與夜郎兩國勢力聯(lián)合的可能性。
最省力的軍事策略就是各個擊破,劉徹當然不會讓它們再搞聯(lián)合一致,抵抗外敵之類的事情。
當李敢在花天酒地之時,趙蝶卻在呆坐在一張精致的桌子旁邊。
桌面上擺放著的水杯里水霧裊裊,散發(fā)出淡淡的花香,正是趙蝶平日里最喜歡喝的玫瑰花露。
但她此刻連捧起杯子的興趣都沒有。
刀槍明亮,軍姿抖擻,漢軍的凜凜軍威,讓她越想越是不安。
其實,她到可樂來,并不是簡單的賣咸魚,想做的還有收集漢國軍隊的第一手情報。
想不到甫一相見,就是如此震撼,要知道當時見到的僅僅是五十名漢軍。
“難怪,匈奴如此強大,也要即將滅國?!壁w蝶喃喃自語著,腦海中想象著數(shù)萬漢軍出征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如果他們的兵鋒所至,目標是南越呢?亦會國破人亡吧?”
趙蝶用力的搖頭,似乎要甩掉這可怕的念頭。
趙蝶很尊敬自己的兄長,但此刻卻開始懷疑他的決定是否正確了。
就算南越國擁兵十萬,就能夠抵抗?jié)h軍的攻擊嗎?
最讓趙蝶煩惱的除了這些,還有李敢。
想不到他是長安城里有名的錦李敢,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
“只是,為何他會成為金竹的手下?只因為療傷?或者是別有所圖?”
趙蝶的心力交瘁,越想越亂,但她心里知道,最煩惱的還是自己對李敢的感情。
放得不嗎?
李敢?guī)洑獾哪橗嫴粫r的在腦海中閃現(xiàn),與她斗氣,惹她憤怒,逗她開心,陪她釣魚,背著她亡命逃竄。
種種的情形讓她不能忘懷。
“好吧,”趙蝶突然一咬牙,“必須要做個了斷!”
第二天晚上,當趙蝶捧著酒菜出現(xiàn)在李敢的前面時,他并沒有感覺到不對。
兩人的酒越喝越多,話也越來越多,趙蝶時而習慣的嬌斥怒罵,時而一反常態(tài)的婉約溫柔,李敢也不以為意。
畢竟即將離別,小女子的心情激蕩,很是正常。
其實,李敢也很是不舍,自他穿越之后,與他相識女子有司馬婷兒、有亞朵,但相處最深的其實就是眼前這個刁蠻任性、敢愛敢恨的女子。
于是,他慢慢的也喝迷糊了,然后……
他感覺被丟上了床,被扯掉了衣裳。
迷糊中他記得一件事,趙蝶流著淚水說道:“從今之后不再相見?!?p> 清晨,蟲鳴鳥叫,朝露還未消退。
蘇醒過來的李敢呆立于床前,目光一片呆滯。
“該死!”
李敢也不知道是罵誰,快步?jīng)_到趙蝶的房前,卻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
趙蝶飄然而去,走得如此的決斷,甚至沒有留下任何一個句話。
“人走了,還舍不得嗎?”也不知楊哲何時到來的,挑了挑眉頭,打趣著說道。
李敢猛一轉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她是誰?”
“遲早是敵人,”楊哲搖頭輕嘆,“她是誰很重要嗎?”
“很重要!”李敢一字一頓的回答。
根據(jù)他的記憶,幾年之后,漢國攻占南越所用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月,但那是因為它未戰(zhàn)先敗。
南越國地處海邊,漢國人稱之為南蠻。
但李敢知道不是,自從趙佗立國于番禺之后,它繼承了是先秦的先進文化。
而疆域上,包括南海、桂林、象郡三郡,總人口137萬人。
如此一個國土遼闊、財力雄厚、擁兵十萬的強大王國,就算漢國的兵鋒銳利,也不是說攻占就攻占的。
一切皆因劉徹早有預謀,在戰(zhàn)爭開始之前早有布局,從內部迅速瓦解南越國的戰(zhàn)斗力。
如果……南越國眾志成城呢?
楊哲似乎覺察李敢的異常,不由大皺眉頭,急忙發(fā)出警告:“喂,別搗亂,你知道,這無異于螳臂擋車?!?p> “螳臂擋車嗎?只怕未必。”李敢喃喃自語,一時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