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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南錄

第二十二章 麟兒

荊南錄 南門之墠 2163 2019-01-14 11:50:00

  朱厭和西王母兩尊大佛上了彌羅宮,凌霄殿外不少仙人都探頭探腦,這兩位都兇名在外,惹不得,但看一眼總是可以的。

  勾陳神君請兩位坐下喝瓊漿玉液,西王母鐵臉色慘白,朱厭卻嘴角含笑。

  彌羅宮的瓊漿玉液果然名不虛傳,朱厭喝了一杯又讓勾陳神君倒了一杯。西王母身體負傷,雖然肉身看不出來,但是真身卻在流血,她沒有閑情雅致,看向天帝:“朱厭今日毀了我的蟠桃園,這上萬年都辦不成蟠桃宴了,玉帝要如何處置?”

  西王母的聲音讓天帝不自覺地抖了抖,處置?他能處置誰啊,如果能處置還會讓你們斗這么多年。

  天帝緊張地喝了一口瓊漿玉液,笑得一臉尷尬:“兩位大人,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你們可否聽我一言吶?!?p>  朱厭點點頭。

  西王母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么,雖然這個天帝無能,但總歸是三清五老欽點的,面子上總是要過得去。

  朱厭和西王母沒有反對,天帝就松了一口氣:“兩位法力高強,如果再大動干戈,只怕到時候就是毀天滅地?!?p>  “說重點。”西王母真身受損,實在不想在這里聽天帝啰里八嗦,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天帝嚇得都有些結(jié)巴了:“兩位,兩位前往下界,下界再斗?!?p>  “下界?那有何區(qū)別?”西王母實在受不了這個天帝。

  朱厭和西王母不管是在天上還是人間都能斗,又有何區(qū)別。

  “不是,不是。”天帝擺手:“是希望二位入輪回,去凡間走一遭?!?p>  西王母怒氣沖沖地起身:“天帝,你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我堂堂西王母有必要去入輪回,體會人間七苦嗎?”

  天帝被呵斥,嚇得都要哭了:“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們化為凡人,再怎么斗也波及不了天上人間。你們就把這樁官司在凡塵解決了,到時候兩位重新歸位,此事就莫要再提了?!?p>  入輪回?朱厭微微抬了抬眉,眼中帶笑,那笑卻如冰凌一般,沒有溫度,就算是入輪回,她也要殺了這潑婦。

  西王母看向朱厭,見朱厭笑得神秘莫測,傷口又開始疼了,按照朱厭的性子,此番從天宮離開,肯定不會放過蟠桃園剩下的幾棵蟠桃樹,倘若僅有的幾棵蟠桃樹都被毀了,這蟠桃只怕就絕跡了,而且到了凡塵,兩人的法力都被封印,到時候孰勝孰負就說不定了。

  西王母突然改變了主意:“行,要入輪回現(xiàn)在就去。”

  見西王母同意了,天帝大喜,看向朱厭:“大人?!?p>  朱厭倒不排斥,只是看著勾陳神君:“倘若我入凡塵,如何盡收美色?”

  “這個倒是無妨的,‘萬色囊’會跟著您,大人在凡間的因緣際會自會收入囊中?!惫搓惿窬Ь吹鼗卮?。

  朱厭點了點頭:“好,那就入輪回吧?!?p>  這一次,她要西王母輸?shù)眯姆诜?p>  閻王殿有一面萬世鏡,主六道輪回。天界有一枚女媧石,主天道輪回。

  女媧石是天界的圣物,五彩玲瓏,遠遠地就能窺見其光芒,聽說女媧娘娘把自己的元神注入了這顆五彩石內(nèi),五彩石主世間萬物。

  天帝與勾陳神君送朱厭和西王母到了女媧石旁:“凡間數(shù)十年,彈指之間,我們后會有期?!?p>  西王母不欲多說廢話,直接進了女媧石,眨眼就消失不見。

  朱厭笑了笑,緊隨其后。

  兩人入了女媧石,女媧石大放異彩,天帝吐出一口氣:“終于把這兩尊大佛送走了?!?p>  勾陳神君也松了一口氣:“時辰差不多了,我也該下去了?!?p>  天帝看向他:“再等等吧?!?p>  等了幾息功夫之后,勾陳神君也進了女媧石,這下天帝就是真的高枕無憂了,一切交給勾陳神君,他放心。

  公元907年,唐哀帝正式降御札禪位于梁王朱溫,唐朝至此徹底滅亡。

  后梁開平元年五月,梁以唐權(quán)知荊南留后高季昌為節(jié)度使。高季昌到任之時,城邑殘毀,戶口凋零。后經(jīng)安集流散,流民復歸,深為朱溫贊賞,正式授以節(jié)鉞。

  高季昌持節(jié),整個荊南城熱鬧非凡,高府更是大肆慶祝,美酒佳肴數(shù)不勝數(shù)。

  高季昌喝得滿面紅光,前來敬酒的人絡(luò)繹不絕,突然一個小廝腳步匆匆地穿過人群,不動聲色地在高季昌耳邊說了一句。

  高季昌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直接站起身:“賢伉儷喜添麟兒,千金入手,明珠徵祥?!?p>  “高大人雙喜臨門,恭喜恭喜?!?p>  “恭喜?!?p>  ......

  恭賀聲此起彼伏。

  前院熱鬧不斷,高季昌也不是第一次做父親,往日觥籌交錯不知疲憊,今日卻有些懈怠,想去后院看看。

  與前院的熱鬧相比,后院顯得寂寥多了。

  高季昌的夫人李氏,出自名門大戶,已經(jīng)生了長子高從詡,現(xiàn)下又生了一位千金,可謂是兒女雙全,此刻她躺在床上,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兒,一臉歡喜。

  “夫人?!备呒静M了屋,帶進一陣風,一旁的仆婦忙把簾子捂得嚴嚴實實。

  高季昌見此有些尷尬,便放慢了腳步往床邊去,探頭看向那個在襁褓里的小人:“她出來的可真是時候,也太會尋日子了。”

  李氏的視線沒有離開女兒,對于高季昌的話恍若未聞。

  高季昌寵幸妾室,李氏與他已經(jīng)形同陌路,小女兒的誕生是李氏對他最后的情分,往后余生,她只愿護著這一兒一女平安長大。

  “我想了一個名字,叫高婉兒如何?”高季昌并不想和夫人相顧無言。

  李氏抬頭看向高季昌:“當初我已與老爺說好,是兒子就姓高,是女兒就跟著我姓李?!?p>  高季昌一愣,不記得什么時候說過這檔子事,他慢慢地回憶,是了,當初求親的時候說過,只是李氏娘家已經(jīng)沒落,他自然不愿女兒跟著姓李,便打哈哈地說:“此事日后再議?!?p>  “我已經(jīng)讓人把她的庚帖送回了河東?!崩钍下曇舯?,她早就猜到了高季昌肯定會食言而肥。

  聽到李氏先斬后周,高季昌臉都變黑了:“你讓女兒姓李,等她長大了要她在高府如何自處?”

  “她自然可以回李府?!?p>  “李府?河東李府已經(jīng)沒落,你有沒有為她想過?”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老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運道一事,最是說不清的?!?p>  “你咒我?”高季昌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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