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青峪兇靈

第四章

青峪兇靈 鏡息 4416 2022-03-07 23:29:52

     既然是無法有進(jìn)展,那么能做的也只有等了。好在老天幫忙,這等的時(shí)間并不太長。

  大夫人休息了幾天后,突然變正常了許多,想起來自己是誰了,于是提出了一個要求,想回家里去祭拜一下。

  這是人之常情,楊家人自然不會攔著。這幾日既然是林玉竹和羅平在照顧大夫人,那么這一趟回府就還是拜托了他們與大夫人一道同行。

  大門還被官府封著,林玉竹和羅平只能帶著大夫人從后門進(jìn)到宅子里。

  這次大夫人要回來祭拜,本來?xiàng)罴乙彩窍攵嗯蓭讉€人跟著的,但被羅平找各種理由給擋了,只和林玉竹帶著小香、小趣還有阿野陪著大夫人來了這兇案發(fā)生之地。

  整座宅子已被清理干凈,不在是那夜里尸體遍地的慘況。但一跨過門檻,還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襲上每個人的心頭。空氣與一墻之隔的外邊也有著差異,即便是一樣的微風(fēng),這里頭的比起外面來就是多了那么一絲可以穿刺肌膚的寒氣。

  小香、小趣不由一哆嗦。冷?好像不是,更多的是詭異。

  “咦?”阿野到?jīng)]哆嗦,但看到地面時(shí),嘴里不自覺地發(fā)出了聲音。

  石板鋪就的整齊路面雖是被清水徹底洗過好幾遍了,但只要眼力好,仍然能看到上邊有形狀各異的淺色斑塊,不用問,正是鮮血?dú)埩舻暮圹E。

  一行人除開大夫人,各頂各的心里都沉重了許多。

  大夫人此時(shí)的精神應(yīng)該是又不怎么正常了。她不但不傷心,反而一臉的高興,快步走到這后院的中間轉(zhuǎn)了幾個圈。十分愉快地說:“哎呀,這么快就維修好了呀,看來,你們很快能搬回來住了。”

  “太太……”

  林玉竹剛想開口,被羅平伸手一攔,給擋住了。

  羅平道:“太太,還沒好了,這里只是后院而已,前面的都亂糟糟的。住不得人的?!?p>  一聽這話,開心了沒幾分鐘的大夫人臉隨即又垮了下來,“這么久啊,還沒修葺好?那你們時(shí)候才能回來住?。靠偸菙D在我家里多委屈?!?p>  “太太,怎么會了?人多一起多熱鬧?!绷_平哄著大夫人。

  “是嗎?”大夫人道:“只要你們不嫌委屈就好?!?p>  “太太,要去前面看看嗎?”林玉竹看大夫人這情況,只怕這祭奠一事沒準(zhǔn)要泡湯了。

  可是大夫人好像并沒有聽到林玉竹的話,眼神逐漸散發(fā)出越來越濃的奇怪之意,“唉,好奇怪,這里好像挺眼熟啊,這是照著誰家的房子修的?”

  “太太?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羅平問。

  “就是覺得這里很眼熟?!贝蠓蛉送崞鹆祟^,看得出是很努力地在想了,“但又…………”

  “又什么?”羅平繼續(xù)追問。

  “又……又…………”

  大夫人念叨了幾下,忽然一抬腳,一溜小跑快步奔向了前面。

  “跟上?!绷_平輕輕拍了一下還在發(fā)愣的林玉竹的肩膀。

  反應(yīng)過來的林玉竹不敢怠慢,跟著羅平一起追著大夫人來到了前面一進(jìn)的院子里。

  這院子比較大,但除了正中央的一座立得很是突兀的大假山石外,沒有別的為之襯托的景物,給人的感覺既空曠又別扭。

  大夫人的步子正好停在假山石前。

  “這也太明顯了吧?!绷_平看著假山石道:“只要不傻,誰都會覺得這院子里應(yīng)該有點(diǎn)什么?!?p>  “可是官府都搜過好幾遍了,不是都沒什么發(fā)現(xiàn)嗎?”林玉竹也有同感,但還是存著一絲不確定。

  “那就看太太能不能給我們一個驚喜了?”羅平雙眼緊緊盯在了大夫人的身上。

  就見,大夫人呆呆地看著那假山石,許久之后,從頭上拔下一根發(fā)釵,走到圍著假山石的玉石欄桿邊蹲了下去。也不知她到底怎么做的,幾個人的耳朵里響了“咔擦”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讓地面都顫動的“轟隆隆”的巨響……

  一片灰塵從假山石旁邊的地面騰起,整個假山石從中間一破為二,就像一只巨型蚌殼打開了它的殼。

  然而這只“蚌殼”里面沒有什么稀世之珠,只有一條向下而行的黑幽幽的通道。

  羅平給阿野使了個眼色,懂事的阿野立刻拿出了火折子點(diǎn)亮了隨身攜帶的蠟燭。

  “阿野哥哥,你居然隨時(shí)都帶著蠟燭?”

  小香和小趣看阿野的眼神里有驚奇有崇拜。

  “咳咳,”阿野十分享受兩個小丫頭羨慕的目光,“在外東奔西跑的,養(yǎng)成習(xí)慣了,習(xí)慣了?!?p>  大夫人卻不待阿野的蠟燭照亮,趁幾人猶豫的功夫,一頭就扎進(jìn)了假山石里。

  “太太!”

  林玉竹想要立刻跟上,卻被羅平一把給拉住了。

  “阿野,你開道?!绷_平說了一句。

  阿野自是心領(lǐng)神會,把小香、小趣攔在后面,自己一腳跨過林玉竹,隨大夫人之后踏上了那條黑幽幽的通道。

  等阿野的大塊頭全沒進(jìn)了假山石后,羅平才拉著林玉竹道:“走吧。”

  一行人就這樣魚貫而入。

  通道很平整,但彎彎扭扭的難以一眼看盡前方。不過,看大夫人這樣不要燈火也能一路通順地走過,想來是經(jīng)常走的。

  幾人也懶得去計(jì)算時(shí)間,只管跟著大夫人前行就是了。

  待到大夫人停下了步子,幾人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較為寬敞地方。

  四周全是粗糙的石壁,地面雖是平整過,但還是泥土地面,并沒有鋪石塊,散發(fā)著讓人不怎么舒服的潮濕氣味。

  林玉竹拿手扇了扇,喉嚨里有些發(fā)癢,不由咳了幾下,“咳咳,咳咳咳,大夫人家修個這樣的地方是干什么用的?他家也需要避難嗎?”

  這好好的太平世界,又是富貴人家,還是在大城市里住著,這要防誰了?若是要藏寶貝,到應(yīng)該修得像樣些,弄成密室之類的才好,這般的粗劣無論放什么都不成?。?p>  “這就得問大夫人了?!绷_平道。

   而大夫人了,這個時(shí)候只是站在這地方的中心點(diǎn)上,呆呆地發(fā)著愣,思緒好像一下又陷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狀態(tài)之中去了。

  “看來沒希望知道了。”林玉竹無可奈何地說。

  “那到未必?!绷_平用眼睛把整個地方掃完一遍后,輕輕一笑。

  隨即來到最深的一處,對著那黑到什么都看不出來的一片陰影說道:“朋友這樣躲著不太好吧,不出來說說話嗎?”

  “咳咳”,陰影里傳一個虛弱地聲音,“到底還是被你給看出來了。”

  這熟悉的聲音一出,身份隨即不言自明,除開自稱青娘子的段靜外還會是誰?

  “青,”林玉竹略微想了想,還是改了口,“段小夫人,請出來說話吧?!?p>  陰影如一片黑云飄了開去,其后一個人走了出來,站在眾人面前。

  段靜面色極為蒼白,嘴唇同樣沒有血色,幾乎快與面色融為了一體?!罢l告訴你的?”

  “當(dāng)然是我了?!绷_平回答得很快,一點(diǎn)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為何要說出來,羅公子可是忘了我倆的交易了嗎?”段靜雖是氣弱,但話語里的寒氣依然能讓人感覺異常冰冷。

  可見段靜非常不滿意羅平把自己真實(shí)的身份暴露給林玉竹。

  羅平還沒說話,林玉竹心頭卻又添上了一層疑惑。

  “你們兩個有交易?什么交易?”

  林玉竹到說不上是吃醋不吃醋,但被別人聯(lián)手瞞著的感覺實(shí)在是非常之不爽。

  “我還沒給小夫人答復(fù)了,算不得交易不交易?!绷_平自是得立刻解釋。

  “哼!”段靜用鼻孔給了羅平一個回復(fù)。

  “再說,”羅平接著道:“這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總得弄清楚來龍去脈吧。既然要弄清楚來龍去脈,小夫人這身份還能保得住嗎?”

  “你們知道了多少?”段靜有點(diǎn)緊張。

  “大夫人的記憶很詳細(xì)?!绷_平道。

  “我是想過瞞不住,但沒想到,你們還真能找了來?!倍戊o的情緒放松了不少,不若前面那樣繃得緊緊的。

  “這得謝謝大夫人?!?p>   段靜看著癡癡傻傻的大夫人,臉上憂愁盡顯,“都是我的罪過,把好好的一家人害成這樣。羅公子怎么也不幫幫忙,讓大夫人回歸成一個正常人?”

  羅平卻不太贊同段靜的想法,“讓大夫人恢復(fù)到正常人的狀態(tài)是不太難,但在我看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對于大夫人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因?yàn)槲也荒鼙WC,大夫人恢復(fù)正常之后不會再瘋一次?!?p>  羅平的看法到合了林玉竹的心思,這也是她為什么沒有勸羅平施術(shù)幫助大夫人的原因。是想一旦正常了,除非失憶,否則誰都會被那慘案日夜纏身,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再加上對官府根本無法拘捕到案的兇手的恐懼,只怕過不了多久,大夫人的精神還得出問題。與其那樣,還不如保持現(xiàn)狀比較好。

  “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再糾結(jié)也是于事無補(bǔ),小夫人還是跟我們說實(shí)話吧?!绷钟裰裥睦镱^有許多的問號,都等著有人給出答案。

  “實(shí)話?”段靜不似以往對林玉竹那般溫和,話語里頭帶了幾分冷冷的寒意,“羅公子沒告訴你嗎?我就是來報(bào)仇的。”

  “報(bào)仇?!”林玉竹嚇了一跳。她怎么樣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羅平?jīng)]開口,但心底頓生疑云,搞不懂這段小夫人突然自曝目的究竟意欲何為?

  “我不該報(bào)仇嗎?以前的那些事想來你也知道一些,要不要我再具體給你講講我們錢家全家死得有多慘?”段靜口氣雖冷,但情緒還算穩(wěn)定。

  “我……”

  林玉竹無法回答段靜的這個問題。通過青闕道士的《青闕密錄》,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事情她知道得非常清楚。若真是換作自己,縱然是事隔多年,這一口氣還是會橫在胸中,終究是無法平靜,只要有一點(diǎn)的風(fēng)吹草動,就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報(bào)仇,就是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墒沁@現(xiàn)實(shí)中,自己與秦家是那般的關(guān)系,無論怎樣,一聽有人要找秦家報(bào)仇,心頭總會不舒服。真是要選邊站的話,只怕還是偏向秦家多一些。

  段靜經(jīng)過這許多年,早以修練成一個看透世情的人精了。林玉竹的回答雖遲疑,但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心底的聲音,完完全全映在了段靜的眼中。

  “玉竹,我知道你為難,才會把這真相托出,否則將來我若是成功得手了,你不得后悔一輩子,埋怨我利用了你。”

  “我想小夫人未必吧?!绷钟裰袼即媪撕芫?,才說了句不太搭調(diào)的話。

  “難說,我這人你也該有些了解了,做起事來,不太會講規(guī)矩?!?p>  “反正現(xiàn)在小夫人一時(shí)是得手不了了,還是講講大夫人一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好好的一家人,怎么會落得這樣一個結(jié)果?”羅平開口替林玉竹解了圍。

  一提到大夫人一家,段靜眼中立刻充滿了愧疚之情,“都是我的錯。先說說你們已經(jīng)知道的吧,其余的我給你們做補(bǔ)充?!?p>  “秦湫為何會找上小夫人?”羅平第一個問題便是重中之重。

  “還能為了什么,不就是怕我報(bào)復(fù)秦家嘛?!倍戊o道:“當(dāng)然也不只有這一點(diǎn),還有別的原因?!?p>  “什么原因?”

  “秦湫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們清楚嗎?”

  “多少了解一點(diǎn)。”

  “他擔(dān)心我報(bào)復(fù)是真的,但想要斬草除根也是真的。說實(shí)話,在我看來,就算我沒有報(bào)復(fù)秦家之心,秦湫也是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我是真不明白,他仿佛很恨我似的。這明明我才是被害死的那一方,不是我應(yīng)該恨他的嗎?為何他那樣地恨我了?捫心自問,在生之時(shí)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他呀?!倍戊o說著說著也陷進(jìn)了一團(tuán)迷霧之中。

  “小夫人今后有何打算?”林玉竹見現(xiàn)在這情勢段靜一時(shí)半會是沒辦法報(bào)復(fù)秦家的了,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這兩下里都平平靜靜的不好嗎?只不過,不知道這位小夫人傷勢一好,會不會又升起報(bào)復(fù)的念頭來?

  “玉竹,”段靜一挑眉,道:“你是覺得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報(bào)復(fù)秦家了,所以便安心了?又怕我以后對秦家不利,在這里套我的計(jì)劃?你對秦家可真的好呀!也對,錦衣玉食誰能不愛了?榮華富貴是比什么都重要!與其你這樣擔(dān)心來擔(dān)心去,不如讓羅公子把我就地正法,豈不是一勞永逸,替秦家永絕了我這后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绷钟裰窦泵φf道:“我只覺得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不好嗎?事情已過去多年了,秦湫的下場一樣是個凄慘,姑姑替小夫人安排的路也很好啊。小夫人如果執(zhí)意要報(bào)復(fù),我雖是無話可說,但也絕不會為了秦家就傷害小夫人的?!?p>  只是真到了那個時(shí)候不知道該怎么辦罷了。

  段靜看林玉竹的目光流露出一股恨鐵不成鋼來,“你只顧著與秦家的深厚情誼可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可有問過秦家這些年在背后又做過些什么?遠(yuǎn)得不說,仙姑的安危你還掛心不掛心?”

  一聽到林三姑的安危,林玉竹怎么能忍得住,立刻道:“小夫人這話什么意思?姑姑她怎么了?姑姑的安危與秦家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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