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璇的身體僵持住了,看了之前真的是對方出手了,但剛剛明明那么好的條件,他為什么不出手呢?
難道真的認為黑衣人不會殺他嗎?
其它不說,單單逆鱗甲,這個名字,相信一打聽還是能知道的,若是之前黑衣人沒說這個名字,李清璇也會把方九行拉下水,但黑衣人說了逆鱗甲,那就已經(jīng)確定,此地方九行的性命,已被黑衣人提前預訂了。
沒有家族會將自己的丑聞讓一個外人知道。
至于外面那些無量派,借口太多了,他們不相信無量派會為一個死人和一個家族為難。
但方九行居然忍住了出手,而且在她離開的時候選擇出手,她不認為方九行會有把握對付先天三階的黑衣人,即便黑衣人重傷,但先天一階和三階的差距就如同螻蟻和大象,即便一階再厲害,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生命層次的。
這也是李清璇一直不在意方九行的主要原因,即便現(xiàn)在她也依舊不認為對方能這樣自己。
而唯一讓她感興趣的就說之前能影響到她的東西,在她看了那應該是一件很厲害的靈器,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是不會相信是方九行的實力。
長久的思想觀念影響著她。
而她也是希望剛剛方九行通過那件靈器來在黑衣人身上,但只是失敗了。
李清璇沒有回頭,她在計算著地上黑衣人的時間,等等,另一名黑衣人呢?
自己一直一來忽略了一件事,另一名黑衣人一直在方九行的身邊,但不管地上黑衣人中招,還是方九行過來,但對方為何沒發(fā)出過任何聲音?
而且,我明明廢了方九行的四肢,他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背后,難道,自己背后不是方九行?
可剛剛那聲音?
李清璇想要回頭,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做不到,一股劇烈的吞噬之力從脖子后的手掌傳來。
李清璇想要掙扎,卻怎么也掙扎不了,李清璇第一次出現(xiàn)慌張的神情,“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迷霧逐漸變淡,四周的黑衣人和無量派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異常,無量派弟子目光閃爍,預想中一會兒出現(xiàn)的情況,和應對策略。
一道人影逐漸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使得眾人有些疑惑,不是兩個黑衣人和一男一女嗎?難道是那一男一女跑了,一個黑衣人去追了,所以留下一個人?
貌似只有這種可能了。只有他們跑了為啥沒被發(fā)現(xiàn),這不難猜出,定是那女子的后手了。
然而當迷霧逐漸散去,完全露出內(nèi)部的身影時,眾人再次出現(xiàn)驚異。
“他們?nèi)四?”一黑衣人率先問道。
“他們?”方九行微微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看著面前眾人不耐煩的模樣,裂開嘴道:“被我吃了?!?p> 張景山來到此地時,已經(jīng)很晚了,他看到此地的一地衣物和粉末時,拳頭緊握,努力壓制著自己不爆發(fā),想了想老祖的要求,張景山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無相閣一秘密地方,小七如一道鬼影出現(xiàn)在陰影中,察覺此處沒人后,小七如一道陰影,竟憑空消失了。
遠處一道閣樓中,一道人影站在那里,伴隨著小七的消失,逐漸抬起擋在黑袍下的頭部,露出熟悉而精致的面孔。
碧落派,是眾多門派中很不起眼的一個門派,門派中弟子多以煉體境為主,碧落派坐落于碧落山,平時極為低調(diào),很少與其它勢力發(fā)生摩擦。
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碧落山,看著遠處進出的碧落派弟子,露出冷笑。
一道道陰寒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fā),但遠處的眾人卻絲毫沒有察覺,黑影突然沖出,但就在黑影身后的張景山以為他要對這一門派下手時,黑影卻突然消失了。
張景山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放棄這么好的“血食”,難道發(fā)現(xiàn)他了?可就算是發(fā)現(xiàn)他的話,對方?jīng)]有意識的情況,不應該也是第一時間選擇捕食嗎?
亦或者本能的趨利避害?
但不過那種情況,老祖想要的情況出現(xiàn)不了,不知不覺間,張景山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氣。
方九行腦海一陣清明,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有些不對,太冷靜,太淡然,甚至太過目空一切。
他此時就如同蒼穹之主俯視著一切,任何人或事物,都無法讓他內(nèi)心掀起任何波瀾,但他又知道,他的意識是存在的,然而他也知道此時即便自己最親近的人,出現(xiàn)自己的面前被殺,他也不會有太多波動,最多也只是把殺他的人殺了。
這樣的他仿佛才是真正的他,但他知道,他不是。
他停下了腳步,坐了下來,仿佛在等著什么人,或者說他想見見對方。
看著自己停了下來,沒有任何不適,想這么做就這么做了,他知道,是他自己在控制自己,心神清明。
張景山看著面前等待自己的人,也停下了腳步,他這一路上本來就沒想過隱藏自己,或許這其中有他自己的想法。
“你想讓我殺人,但你又不想讓我殺人?!狈骄判袕埧诘?,這看似矛盾的一句話,張景山聽懂了,前面是他不得不這樣做,后面是他本意。
“你的神志還在?”這句話不是疑問句,他沒想著要方九行回答。
緩了緩,方九行平靜道:“我想去見見你身后的人?!?p> 張景山抬起頭,看向方九行,緩緩點頭,“可以。”
本來他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把方九行帶過去的。
……
剛剛脫困但小七,此時緊緊的皺著眉頭,她憑借著和方九行的契約,能夠大致感應到方九行的位置,同時她也感應到,方九行此時很不穩(wěn)定,她之前有過類似的感應,但好在那次沒發(fā)生意外。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都發(fā)生了什么,她本就不怎么擅闖思考,她現(xiàn)在只想找到方九行,保護他,至于其它的,她沒有想。
但此時,方九行的位置居然再次發(fā)生變化,而那個方位,赫然是之前自己逃離的,原川。
無量山,終年被濃霧纏繞,白蒙蒙的霧氣彌散四周,恍然間看不清晰,遠處似有七彩的霞光,將霧氣染得一片迷蒙。
一座巨大的殿宇,矗立在山巔之上,仿佛懸浮在半空中,散發(fā)出柔和的光。
在殿宇下,一個個石塊,成階梯狀漂浮,蜿蜒而下,直接沒入下方迷霧之中。
這里,便是無量派的外部山門所在!
和以往不斷穿梭道行舟的熱鬧相比,此時的無量派冷清的很多。
一道陰陽交融的道行舟劃過天空,沒入無量山深處,沒有人阻攔,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能夠乘坐這種道行舟的人,至少都是長老級別的。
潺潺流動的泉水,爬滿藤蔓的涼亭,到處都點綴有石料,給人以清新的感覺,像是回歸到了自然當中。里面的院落更加清幽,前方有一個湖泊,雖然很小,但卻清澈透亮。岸邊爬滿了老藤,非常美麗。岸邊,石料成堆成景,很有自然的味道。
在湖畔,臨水而建有一座閣樓,那里居然仙霧朦朧,閣樓掩映在古木間,被蔥郁環(huán)繞,被霧氣遮攏。
如天籟般的古箏之音,正是從那里傳出,滌蕩心神,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古箏悠悠,含蓄柔美,清新舒展,韻味無窮。仿若有一幅幻境浮現(xiàn)出,云霧飄渺,瓊樓玉宇若隱若現(xiàn)。
這里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顯然,能夠享受這種待遇的,即便是在無量派也是屈指可數(shù)。
方九行被帶領到閣樓旁邊的小亭中,石桌上擺放在熱氣騰騰的茶水,顯然是別人提前準備的。
輕輕吹了吹茶水上面的霧氣,抿上一小口,看向遠處修剪花草的老人。
此人慈眉善目,一頭白發(fā)飄散,雖然給人一種歲月感,但卻沒有絲毫衰老感。
他修剪花草極為認真,直到方九行的茶水飲盡,茶器中再次自動填滿熱騰騰的茶水。
老人終于放放下手中的剪刀,看向方九行方向,微微一笑,他看向方九行身后的張景山,張景山心領神會,默默退走。
老人洗了洗手,又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終于走向方九行。
老人拿起另一杯水,不顧形象的一飲而盡,而后他看向方九行,眼睛逐漸明亮。
“果然!”
方九行聽到此話,放下手中的茶杯,露出微笑,他果然沒來錯。
看著方九行笑了,老人也裂開嘴笑了,笑得很開懷。
“知道我無量派的由來嗎?”
沒有等到方九行的回答,老人站了起來,看向遠處天邊,像是在追憶。
閣樓中古箏聲音不在,四周鳥獸聲音更是消失,像是不想打擾到老人。
“我無量派,原本不叫無量派,它有著另外一個名字”老人頓了頓,他看向方九行。
“它就是上古的道門?!?p> 方九行拿著茶杯的手指頓了頓,這個細微的表現(xiàn)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將茶水送入口中,他發(fā)現(xiàn)他喜歡這里的茶水。
看著不為所動的方九行,老人繼續(xù)追憶著。
“我堂堂人族第一門派,帶領人族在各族奴役下反抗生存的門派,竟最后落得分崩離析的下場?!?p> “你知道嗎?我是多么的不甘心?!?p> “所幸,我知道了當年的罪魁禍首,他們竊取我派最高經(jīng)典,同時又融合當時最強之族魔族的法典,創(chuàng)造人族也能修煉的至高典。”
說完,他看向方九行。
“若我沒猜錯,你真正去過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