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叛逆的臣子4
再往深里想,這一代的公主,有誰能去和親?還算適齡的,在朝中就只有長公主一人。你說和親,那讓誰和?
這可是道送命題啊!
下方的舉子們有的有點腦子,聽到這個題目已經(jīng)開始慌了。有些純理論文學(xué),沒腦子的舉子則開始各執(zhí)一詞,優(yōu)先發(fā)言。
而那個青年聽到這題目后也皺了下眉,但是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急著發(fā)言。
先發(fā)言的自然說什么的都有,老臣黨的就開始巴拉巴拉說和親的好處,什么以國家大義為先,和平為重之類的。新人派們則開始說什么國家強則不需要人和親,不能墮了我大魏的骨氣等等等等。
后面發(fā)言的開始有點慎重,大部分舉子都說兩方的好處,列舉了兩種內(nèi)容,爭取誰都不要得罪為好。不求飛黃騰達,至少不要把命送在這里。
但是后面人的發(fā)言又有點太過劃水,沒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沒什么優(yōu)秀之處。都說不到重點上。
最后還剩下兩人沒發(fā)話。
倒數(shù)第二個就是那個與眾不同的舉子。
他說:“在下認為,這兩種方式都不妥。”
“哦?那你說說你有什么辦法?”小皇帝在臺上都要聽睡著了,這時候才提起幾分興趣來,說道。
“立國之本為民生。強國之源為軍事。在下認為,我國首先要強化自身軍事,然后多多關(guān)注百姓的意愿,當(dāng)我國的軍事實力足夠強的時候,就不會有外邦還敢提出和親一詞。而百姓那里安頓好了之后,外邦只會向我們這里移民,漸漸的國家線就不會那么明晰了。外邦也就徹底成為我囊中之物。”
臺上臺下的人都聽呆了。皇帝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連橙沒想到自己這一次的任務(wù)這么好完成。這不就妥妥的是那個穿越者了嗎?現(xiàn)在他還是個平民,她為尊他為卑,要想殺他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隔了好一會兒后聽到一聲:“好!”
連橙回頭,發(fā)現(xiàn)是小皇帝在座位上開心的手舞足蹈:“太好了!說的太好了!朕覺得你所言甚篤!這就封你……”
“咳咳!”連橙猛咳嗽了兩下。
這才將小皇帝的興奮驚醒?!鞍ΓF(xiàn)在還不行……等你進入最后的殿試吧!朕對你十分滿意!”
然而他現(xiàn)在也只能說這些了。
殿試的第一名已經(jīng)出來了,其余人也準備撤回去了。小皇帝起身正準備走——
“陛下,臣還沒能發(fā)言呢?!币宦晱南路絺鱽恚趫龅闹T位都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似乎在那舉人后面還有一個最后發(fā)言的人沒說。
“哦,那你就趕緊說吧,說完要走了?!毙』实郾黄戎荒苡肿聛?,然而面上已經(jīng)忍不住顯出幾分不耐。
“那臣就說了。”那人咳嗽兩聲,開口道:“臣認為,我朝的話,有個方式最為合適?!?p> “什么?”
“那就是讓長公主去和親,萬事可解。”
在場所有人,這下才是徹底的萬籟俱寂。
那些人心中都徘徊著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人死定了?。?!”
連橙也驚了一下,抬頭望向開口的人,那是個相貌很普通的年輕男性,沒有先前發(fā)言的那個穿越者那么豐神俊朗,儀表不凡。他只是個開口閉口都普普通通的青年,發(fā)言的聲音也不大。
然而就是這不大的聲音,卻說出了出乎人意料的驚世駭俗之語!
連橙覺得,這人真的膽大。
但是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的處境。
要將這人拖出去斬了嗎?
她搖搖頭,隨手叫來侍女,在紙業(yè)上寫下了一行字。
侍女走出去遞給侍官,侍官念道:“卿之所言,為何?”
那男子得了許可,才繼續(xù)說道:“因為本朝長公主,禍亂朝綱,如若將長公主前往和親,可解兩方憂愁?!?p> 隨后他居然詳細列舉了長公主如何禍亂朝綱的證據(jù):“其一,不守婦道,淫亂無匹。
其二,不守女戒,干預(yù)政事。
其三,不守孝道,于弟不仁?!?p> “臣認為,此三條,足以將公主誅殺!因而和親乃是最佳之選?!?p> 在場所有人都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在大家都覺得這人要血濺當(dāng)場的時候,連橙站起來了。
她一手輕飄飄的撩開珠簾走了出來。所有的舉子都為她的尊貴而感到震顫。
她緩步下階梯,一步一步的,緩慢的走到那口出狂言的舉子面前。
就連那人都感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力,步伐變得不穩(wěn)起來,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公主……男女授受不親?!?p> “隨我回宮?!边B橙開口的時候,在場眾人,連同那男子的臉都綠了。
一般公主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呢?那就是她要收男寵的時候了。
然而大家都沒想到,這么個相貌平平的男子,也能被公主看上?公主的男寵不是一般都長的很好看的嗎?
難道說,公主是看中了他的心靈?
好不容易有個人能來反對我了,你好了不起好特殊哦。
連橙提步向前,那人臉色發(fā)綠根本不想跟上,然而他反抗沒用,還是被身后的侍衛(wèi)們架走了。
這場殿試終于在一場雞飛狗跳中結(jié)束了。
連橙一路回宮,那些人默認了這是她將要收的男寵,將那人直接押去了浴房。
于是等連橙在書房書寫好信件出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臥房內(nèi)那男子已經(jīng)被晾了好久。
他只身著一身灰色青絲綢緞衣,身上早已沐浴完畢,還帶著公主喜歡的花香。
那些人沒有捆綁他,料他也不敢反抗,于是連橙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坐在桌邊上滿臉通紅的男子。
“士可殺不可辱,你還不如殺了我!”那人梗著脖子義正言辭地說。
連橙盯著他看。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這種人她本該怕的,卻一點都不怕了??赡苁且驗榭辞辶怂搹埪晞莸谋臼拢@種大腦一根筋的文人根本就不是她內(nèi)心真正畏懼的。
所以連橙還算冷靜。只是依舊遠遠的站在門口。
“你,你別過來啊。”那青衣男子一下往后退,被絆了一下后又坐在了床上:“你,你就不怕逼急了我拉你一塊兒死?”
還真是個視死如歸的人。
連橙默默地看著他,然后緩步走到桌邊,放下了幾頁她剛寫好的信紙。
“這是……”那文人看了眼那幾頁紙,驚疑不定的伸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