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衣停下了吮吸手指,他不再注意身邊那些被侵蝕的怪物了,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怪物們也似乎被他身上的黑色火焰遏制住了一般,不敢再向他靠攏。
清衣抬起右手,只見他的掌心內(nèi)慢慢匯聚起一團白霧。
“哎,體內(nèi)的先天靈氣,只剩這么一點了嗎?”,他無力地搖頭嘆氣。
“看來被這黯淡魔氣吞噬了不少?!保逡峦厍暗淖霞t色黯淡魔氣無奈自語。
接著清衣又冷笑一聲,只見一絲黑色火焰從他身上流進他的掌心。
這黑色火焰剛接觸到那股先天靈氣,就將其燃燒殆盡,而原來那一絲黑色火焰,也因此漲大成了一團青黑色,停留在清衣的掌心。
清衣看著這團青黑色火焰,眼神似乎是在觀賞著什么絕世珍寶般熾熱,他左手一揮,將這一團青黑色火焰分成了兩團小的火焰。
清衣將其中一團抹向胸口的傷痕,只見黑色火焰所過之處,傷痕居然全都自我愈合了。但火焰也因此縮小了幾分。
其他那些圍繞著黯淡魔氣的絲絲火焰,紛紛向那一小團火焰靠去,吸收了一絲絲火焰后,那團青黑色火焰漲大了幾分,只見它圍繞著清衣胸口的黯淡魔氣,最終將其覆蓋成一團深紫色印記留在清衣的胸口。
清衣低頭看完發(fā)生的一切,眉頭一皺,既而又搖搖頭,好像全身意識又混亂起來。
“看來這家伙自己要醒了?!鼻逡锣?,“那么,盡快解決吧!”
見他抬起頭來望向四周,右手握成拳頭,把留在手掌中的那團黑色火焰竄在手心,黑色火焰從他指縫中蹦出,卻絲毫不曾散去。
“破......極!”,清衣低聲吼出這兩個字,右拳也隨之往地面擊去。
只見在他右拳剛接觸到地面時,地面就被轟裂開來,一圈黑色火光以清衣身體為中心向四周席卷開來。
澎湃的火光威勢極大,卷起的塵埃向四方迅速擴散,一切都不能......躲過它的焚燒。
“轟!”,清衣看向這四散火光,“還不賴……”,他只有講給自己聽。
……
原來,清衣自陷入昏迷后,他的意識幽然沉浸到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回到了過去……
夜色入戶,月光皎潔,屋里桌上點著一盞油燈。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投入地聽著孩子讀書。
“至玄之變,天地洪流?!蹦腥苏Z氣平和地問孩子。''最后這句可背來了?‘’
“早就會背了?!焙⒆尤杠S道,“這句背完就完成任務(wù)了吧!”,中年人欣慰地點點頭,孩子歡呼一聲,跳起來拍了拍手。
父親當初答應(yīng)了他,只要他背來書上的內(nèi)容,就帶他到山上的道觀測試靈氣,如今終于完成任務(wù),終于可以去山上了,對于這期待已久的事情,他可謂是廢寢忘食。
“好了,今天就先睡吧。”,中年人看孩子這樣開心,也不禁笑了。
“嗯!”,孩子乖巧回應(yīng)道,爬上了房里的老木床,興奮歸興奮,但這段時間每天辛苦熬夜背書,可把他累壞了。
可他躺在床上,剛一閉上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到了一片火海之中,身邊是許多面容扭曲猙獰的怪物,如同置身于噩夢中。
“爹!”,少年驚懼夢魘放聲大喊,他的聲音傳向四周,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漫天的黑影向少年襲來,少年害怕地閉上眼睛,雙手抱頭恐懼不已……
“我……不想死!”,突然,少年抬起頭來,眼里的神情變了,他不再恐懼害怕,仿佛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眼里滿是不甘與憤怒,他的內(nèi)心深處仿佛蘊含著一股古老靈韻的氣魄,支撐并釋放著他的不甘怒氣。
“從古至今,只有我們,才是這個一界最強的真靈!”,少年堅定地一字一句道,“誰也不能,覆滅我們!”
他的聲音仿佛來自亙古乾坤,帶著一絲滄桑與悲壯。
終于,一切幻象消失,清衣全身無力,那股不凡的氣魄也隨之消失,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漆黑的灰燼上,四周一片狼藉。
“這......發(fā)生了什么?我,要死了嗎?”清衣摸向之前胸前的那處血淋淋的傷口道。
可是他發(fā)現(xiàn),手摸的傷口在慢慢愈合,很快不見了,他看向自己胸口處,本來應(yīng)該存在的那道血痕,不知怎么就愈合了,而胸前只是多出了一道印記,深紫色的一道印記而已。
清衣勉強支起身子,想再仔細檢查一下那道印記時,突然感覺有人影在靠近,他以為又是昨天的沒死的怪物,恍惚中發(fā)現(xiàn)是兩個身著道袍的年輕人已飄到跟前。
“嗯,呃......”,清衣看向那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與自己之前見過的人不一樣,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出塵脫俗的氣質(zhì)。
等兩人靠近時,清衣才發(fā)現(xiàn)二人長相極為相似,像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樣。
二人身著青色道袍,背后各負著一把劍,清衣從未見過如此裝束的人,他們也開始打量起清衣來。二人來到清衣身邊上下瞄了幾眼。
其中一人面容冷峻,他只是看著清衣,卻沒有說話,而是對著身邊那個人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你怎么看這個事?
其中一人接話道:
“這擺明了就是某位神秘高人的手筆。昨天靈氣波動,我們山上受到了極大震撼,更不用說這個村子,恐怕已經(jīng)是滅頂之災(zāi)了?!?p> 看來二人定是兄弟伙伴,更有可能是雙胞胎,那長相一模一樣,清衣心里想。
此時他不知道在昏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中一人望著清衣,問道:“你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嗎?”,他的語氣平淡冷漠,不帶絲毫感情。
清衣點點頭,他有點害怕,面對從來沒有見過的兩位神秘人物,相比于好奇,更多的是害怕。
另一個似乎看出了清衣的害怕,笑著對他說道:“不用怕,我們吃不了你,再說我們也不是長得那么兇神惡煞吧。”
清衣稍微安心一點,但還是沒有放下防備之心,遭此大劫后還驚魂未定,他們又是何方神圣?
一人繼續(xù)說道:
“我倆是附近小竹山上道觀里的修士,我叫竹靈雨。他,叫竹靈風(fēng)。昨晚這里產(chǎn)生了一股極大的靈氣波動,我們察覺到不妙就一早下山來看看,沒想到......你?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清衣看向竹靈雨想,原來這就是山上道觀里的人,這才放下戒備,斷斷續(xù)續(x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二人講述。
清衣慢慢講到自己昏迷之后就停下來了,他沒有說出自己被黯淡魔氣所感染的事情,只說自己突然昏迷了,他害怕這些人知道自己被黯淡魔氣侵蝕也要除掉自己。
在他的印象中,一但沾染上黯淡魔氣的人都是救不回來的,都要被除掉或者消失。他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是因為記得不大清楚,也沒有說出來。
二位修士聽到這里也是一臉疑惑。
竹靈雨面露難色,聽完清衣的敘述,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之前推測是某位神秘高人出招,可在清衣的話里可以聽出根本沒有任何神秘高手出現(xiàn)的跡象。
而清衣昏迷之后,所有的怪物都消失了,而且不留一絲痕跡,到底是誰做了這一切?
竹靈雨想了半天無奈也沒什么頭緒,他只好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清衣,苦笑著問哥哥:“我實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釋,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為好?”
“先把他帶回道觀吧!”,竹靈風(fēng)的聲音還是十分冷漠。
一旁的竹靈雨聽了長嘆一聲,然后無奈地搖搖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朝清衣伸出手,示意他站起來。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休整,清衣也算恢復(fù)不少。
看著竹靈雨向他伸過來的那只手,感到很有力,清衣耳邊回蕩著他們的調(diào)侃。
“先跟我們上山再說,附近也沒有別的村子了,他應(yīng)該還沒有測試過先天靈氣吧。”……”要是有機會到山上進行測試,瞧瞧他的先天靈氣要是能達到要求,運氣好點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師弟了?!?p> 沒想到自己機緣巧合之下被兩位道觀修士帶到朝思暮想的又不敢輕易去的山上了,也算因禍得福了。
不過此時他內(nèi)心卻沒有感到有多么慶幸,之前發(fā)生的一切讓他內(nèi)心無法平靜下來。村子里的一切都消失了,父親也不見蹤影,眼前的一切仿佛又是一場夢,叫人難以置信,甚至想著夢醒了,還能回到原來的村子,回到原本平靜的生活。
可是,夢就是夢,以前平凡而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復(fù)返了,而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現(xiàn)實,那未來的不確定及無法預(yù)知,才是他不敢又不得不面對的。
清衣握住了那只手,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要知道,只有這樣才是出路,才有希望,他要上山,要......勇敢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