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是綿綿崛起,思你念你漣漪不斷。
月,是韶華尋根,思你念你一生無悔。
風(fēng)月之事,是你溫暖了我的前世今生,換我笑靨如花。
“我已對你百般依賴,你卻要仗劍為萬民!小白羊啊小白羊,你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我們的王府呢?”
晉王府東苑后湖垂柳下,鳳茵獨自在溫存著她和楊廣的往日快樂時光。遇見楊廣,是一件多么幸運的事;愛上楊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思念楊廣,卻是一件特別苦澀的事。
雖然苦澀,但鳳茵也無比的沉醉。
楊廣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溫存著楊廣所有的好,她的小白羊溫柔無比,細膩無比;她的小白羊沉著有度,遇事不驚,能為她遮風(fēng)擋雨;她的小白羊遠見卓識,是一個英勇的大丈夫……
他的好,只有鳳茵感受得最透徹。日日觀景回味,日日睹物思人,他不在,她把一切都想象成了他!
愛,原來這么無怨無悔,這么歇斯底里,這么糾纏不開。
愛很迷醉,只愿不負韶華,流年莫殤。
鳳茵從垂柳下離開后回到了東苑大院里。秋后烈陽高照,舒適的天氣總讓人心中大悅,院中樹下擺放了一張?zhí)梢危P茵小憩在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沐浴著和煦的暖日。
大上午就開始讓人犯困,鳳茵眼睛雖閉著,可腦子里懷念的仍舊是與楊廣相識成親后所有的幸福時光,嘴邊還不時洋溢著笑顏。
楊廣不在,晉王府里最易出入的人便是宇文化及了。鳳茵在閉目小憩時,宇文化及就步伐輕盈的來到了大院里,鳳茵的身側(cè)站了兩個丫頭和胖胖,見宇文化及到來,胖胖想叫醒鳳茵,可立即就被宇文化及給阻止了。
“噓!”宇文化及抬手揮了揮,讓胖胖和丫頭們都離開。胖胖顯得很難為情,但想到宇文化及是晉王楊廣最好的朋友,應(yīng)該不會做出什么傷害鳳茵的事來,所以胖胖領(lǐng)著丫頭們就離開了大院。
宇文化及將頭湊了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在夢笑的鳳茵,這么美麗動人的鳳茵讓宇文化及心動極了。鳳茵依稀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擋住了自己臉上的陽光,她將眼一睜開,而宇文化及的臉正凌駕在自己頭部之上,鳳茵心驚寒戰(zhàn),嚇得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指著宇文化及罵道:“宇文靖,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神出鬼沒的,你想嚇死我啊?”鳳茵的眼神還不斷的在尋找,心想自己身邊的丫鬟怎么一個都不見了。
宇文化及殷殷一笑,步伐還不斷邁向鳳茵,嘴里念道:“別找了,我把她們都打發(fā)走了,這院子里只有我倆。你看你這受驚的小樣,真是惹人憐惜,這么迷人的你,我才舍不得嚇死你呢!”
鳳茵大概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宇文化及的厚顏無恥,做事也不計后果,喜歡這樣胡作非為,她只是隨口道出一句:“無恥!”然后,鳳茵就準備離開大院里了。
好不容易才盼得鳳茵出宮,還不容易楊廣不在,宇文化及哪會舍得放走鳳茵呢?見鳳茵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宇文化及張開右手臂,將鳳茵攔了下來,他聳了聳肩,道:“你要去哪?”
鳳茵不耐煩的答道:“回屋睡個回籠覺?!?p> “那,晉王不在,要不要本公子陪你睡會呢?”
一直以為宇文化及只是喜歡胡鬧,鳳茵這刻才知道原來這個宇文化及還有點神志不清了,鳳茵吼道:“宇文靖,你再胡說八道本妃就喚人趕你出去了,你眼里還有晉王這個朋友嗎?竟敢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宇文化及反駁道:“什么朋友妻不可欺,我不管你是誰的妻子,我就是喜歡你,只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晉王了,不然我一定娶你進門?!?p> 見宇文化及這般無可救藥,鳳茵都忍不住想動手抽他一個巴掌了,鳳茵很失望的搖著頭,不想再跟他多說廢話,又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宇文化及干脆沖上去從后面環(huán)抱住了鳳茵。
鳳茵拼命的掙扎,大聲吼道:“宇文靖,你這個瘋子放開我,放開我!讓別人看到我就被你給毀了?!?p> 宇文化及將頭靠在了鳳茵頭邊一側(cè),雙手緊緊的環(huán)住了鳳茵的腰,還將她的雙臂給控制住了,深情的表白道:“毀了你最好,我就能娶你了。蕭鳳茵,你知不知道,遇見你之后我有多么痛苦?你嫁給你楊廣,你們幸福恩愛,可我卻為你失了魂。驕縱了半生,你如一場煙花落入眼簾,我的世界繁華不在。我好想你,每天每夜都好想你,很想見你,可你幽居永安宮不出,我只能隔著一道道宮門,一座座宮殿思念著你?,F(xiàn)在你好不容易回到晉王府了,我不想你再離開我的視線了!”
鳳茵邊聽著宇文化及的話,邊掙扎著,掙扎到面目猙獰她也逃脫不出宇文化及的囚禁,鳳茵干脆放棄了,冷漠的說道:“放開我!”
宇文化及答道:“我不放,我一放開你就走,打死我也不放?!?p> “好,你不放我現(xiàn)在就咬舌自盡?!?p> 鳳茵話音一落,宇文化及嚇得連忙松開了手,道:“好好好,我放,你別沖動?!?p> 宇文化及松開了鳳茵后,鳳茵沒有再跑,她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眼目中含著驚嚇的淚水,切齒等著宇文化及,一言不發(fā)。
“你,這么看著我想殺了我嗎?”宇文化及問道。
鳳茵答道:“你宇文家勢力那么龐大,我哪敢殺你呢?宇文公子!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對我這么無禮,毀我清譽和名節(jié),我一定死給你看。”
宇文化及焦急到雙眉橫立,見鳳茵態(tài)度如此決絕,他都不敢貿(mào)然上前了,灰心的問道:“鳳茵,你就那么在乎楊廣嗎?你就那么愛他嗎?你們成親也不過就幾個月而已。”
“是,我就那么愛他,就是在乎他,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他,你若輕薄我,讓我名譽盡毀,辱沒了晉王,我就只有選擇去死。”
宇文化及咽了咽心中的怒氣,道:“好,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沖動行事了,你活著,好好的給我活著,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比楊廣少,我宇文靖才是你蕭鳳茵最值得去愛的男人?!?p> 深情的注視了鳳茵一眼,宇文化及轉(zhuǎn)身就離開了。鳳茵害怕極了,她很擔(dān)心宇文化及去證明什么,她在意旁人的目光,很擔(dān)心別人知道剛剛的事,然后誤解她,說她趁楊廣不在就勾搭其他男人,一顆受驚的心一直懸在了嗓子眼,鳳茵提心吊膽迎接著往后有宇文化及涉足的日子。
一日,兩日,三日,宇文化及沒有再來過晉王府了,鳳茵焦灼的心算是平息下來了。
這天她和胖胖來到了玉芙院,看望王勛的傷勢。
這個小古怪依舊是躺在院中的竹椅上,受傷的腿抬得高高的。
“勛兒,你的腿好些了嗎?”
見鳳茵又來到玉芙院,王勛開心的從竹椅上蹦了起來,跳著一只腿抓住了鳳茵的雙臂,激動道:“鳳茵姐姐,你終于來陪我了,我好無聊啊!”
鳳茵囅然而笑道:“你呀,腿不被摔斷了還真這么閑不住?!?p> “那是當然,要是沒受傷我早去找你了。都怪蕭茹她們幾個,太壞了?!蓖鮿奏僮毂г怪?。
鳳茵扶著王勛坐在了竹椅上,胖胖給她又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一側(cè),安慰道:“好了,她們沒來找你麻煩你也別再搭理她們了,上回已經(jīng)幫你教訓(xùn)過她們了,還抽了為首的寧遠公主一鞭子呢!”
王勛張開嘴大驚道:“???你用鞭子抽了寧遠公主那個小妖婆一鞭子???”
“嗯!怎么了?”
王勛那欽佩的小眼神對鳳茵簡直刮目相看了,夸贊道:“姐姐,你真是太牛了,我太佩服你了,這一鞭子你真抽得出手,連楊廣哥哥以前都不動手打她們幾個,你竟然敢這樣來收拾她們,我好崇拜你??!”
鳳茵笑道:“這有什么?她們把你害成這樣抽一鞭子怎么了?晉王是男人,當然不好動手打女人了?!?p> “不管怎樣,我就是覺得你比楊廣哥哥威武,勛兒崇拜你,太崇拜你了!”
“好了,不說這個事了。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guī)闳ゲ⒅?,我們一起去找晉王,好不好?”
王勛面色大喜,驚奇問道:“去并州?真的嗎?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傷好了,我就去請求母后準許我們?nèi)ァT谶@里等,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他回來,我都擔(dān)心極了。”言語間,鳳茵的焦愁又布滿全臉了,對最愛的人的擔(dān)心,永遠都填不滿內(nèi)心起伏的空洞。
和心意相通,性格相近的人在一起,憂傷和快樂總能傾吐無保留。而那些與自己脾性背道而馳的人到來就總是能發(fā)生爭論,發(fā)生矛盾。
這不,鳳茵和王勛正聊到興頭上時,寧遠和蕭茹,陳婤三人和自己的婢女們就來到了玉芙院,三人是特意來見鳳茵,來數(shù)落王勛的。
“勛兒妹妹,你這腿傷還沒好?。俊?p> 三人走到了院中后,陳婤就陰陽怪氣的出言“關(guān)心慰問”著王勛的傷勢。
王勛憤憤的答道:“哼,少在我面前假仁假義的,我受傷不是拜你們所賜啊?給我滾,玉芙院不歡迎你們?!?p> 陳婤和王勛在做口舌之爭時,寧遠卻和鳳茵在用眼神交流著心中的怒氣。鳳茵從小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三人的面前,問道:“自己的別院呆不住了,又來玉芙院想挑事來了?”
寧遠像是握住了鳳茵的什么把柄似的對她輕蔑一笑,完全不搭理鳳茵的話,還一副自恃清高的樣子,完全不將鳳茵放在眼里。
蕭茹答復(fù)道:“王妃,我們好歹也是共侍一夫的姐妹,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們呢?我們來玉芙院就一定是找勛兒妹妹麻煩的嗎?”
王勛反駁道:“難不成你們還會好心來這里看望我關(guān)心我嗎?”
“那是當然了,你年齡最小,我們當然關(guān)心你了?!?p> 王勛一聽蕭茹的話都覺得惡心了,她做了一個惡心想吐的模樣,答道:“你們收起自己的善心好嗎?別在這里惡心到我了。”
寧遠越過鳳茵,走到了王勛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王勛,你還跟這個朝三暮四的賤妃攪合在一起呢?小心她哪天翻船了把你也帶進陰溝了去了,你可不要找人哭哦!”說這句話的時候,寧遠的眼睛不斷的瞟向鳳茵。
王勛頂著腳站起來罵道:“你這個小妖婆,敢罵鳳茵姐姐是賤妃?你信不信我把你從玉芙院里給扔出去啊?”王勛很是憤怒,更為鳳茵鳴不平,她抓著寧遠的衣服使勁的搖晃著她。
而寧遠也徹底被王勛給激怒了,她抓著王勛的雙手腕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王勛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受傷的腿也撞到了躺椅上。
“??!”
聽見王勛疼痛難耐的呼喊聲,鳳茵立馬就跑了過去攙扶著王勛,焦急問道:“勛兒,你怎么樣了?腿沒事吧?”
王勛摸著自己的手肘,哭泣道:“鳳茵姐姐,我手也摔疼了,腿也撞到椅子上了,我手腳都好痛啊!”
胖胖搭了把手,和鳳茵把王勛一起扶到了躺椅上坐著。隨后,鳳茵瞪著胖胖,胖胖立即就領(lǐng)悟到鳳茵想要什么,只見胖胖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鳳茵的軟鞭遞給了鳳茵。
手握軟鞭的鳳茵又把蕭茹和陳婤唬得連連后退,鳳茵又扯了扯軟鞭,對寧遠公主三人說道:“當著我的面都敢在玉芙院里撒野,寧遠公主,你對受傷的勛兒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寧遠公主上回被抽打了一鞭后,這回學(xué)聰明了,一見鳳茵受傷拽著軟鞭,立即就把自己身后的丫頭拉到了身前當擋箭牌,她絲毫不畏懼鳳茵了,依舊笑得春風(fēng)得意,道:“呵,蕭鳳茵,你也不要太囂張了,等晉王回來,你這個浪蕩的賤妃就要變成人人唾棄的對象了。”
鳳茵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理解寧遠為什么口口聲聲罵自己浪蕩和賤妃,憤怒道:“把話說清楚,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罵本妃是賤妃?”
寧遠躲在丫鬟身后依舊不屑一顧的笑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蕭鳳茵,我看你是羊肉吃多了,變得更騷了,你和宇文靖那點丑事,你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p> 鳳茵這才想到,晉王府各個院落中,也許都有安插別的院里女主人的眼線,為的就是捉住對付的把柄而伺機報復(fù)對方。寧遠知道了這個事,顯然東苑里也是被寧遠安排了眼線在。那天院子里雖然只有鳳茵和宇文化及在,可路過的下人一定看到過,只是鳳茵沒有瞧見罷了。
“原來你這么神通廣大,沒有的事都快被你說成是真的了!”
寧遠狡辯道:“是沒有的事嗎?你和宇文靖在東苑大院里摟摟抱抱你以為沒人看見嗎?蕭鳳茵,晉王真是瞎了眼白疼你了,真沒想到你會這么不要臉,做出有辱晉王顏面的事來?!?p> 鳳茵吼道:“住口。本妃的名譽不容你們詆毀,晉王回來了本妃自會給他一個交代,你若敢在外胡亂宣言,本妃一定重重處罰你。”
寧遠越過了丫鬟身前,依舊很輕蔑的笑著,道:“呵,你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蕩婦,你的好日子到頭了,蕭鳳茵,我再也不會怕你了?!?p> 活了半輩子,鳳茵人生第一次被人這么誤解,被人強栽上了一種罪名,還是她最不能忍受說她淫蕩背叛楊廣的罪名,一時之間鳳茵竟然百口莫辯了。她怒視了寧遠許久,兩人就這么四目交匯著,眼神里反射的全是憤怒,隱約參雜著一些無奈。
“你說我和宇文靖摟摟抱抱是嗎?證據(jù)呢?”
寧遠得意的答道:“我有人證,但是現(xiàn)在我不會告訴你是誰看到了,我要等到晉王回來了再揭穿你的真面目?!?p> 鳳茵很淡定的說道:“好,那你就等晉王回來,看他相信你證人的話還是相信我的話?!?p> 這樣一說,寧遠還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楊廣相信自己的話了,但此時再跟鳳茵辯駁也無意義了,寧遠回身往玉芙院院外走去了。寧遠一走,陳婤和蕭茹自是不敢再逗留,很快,她們兩個也跟著寧遠身后離開了。
鳳茵站在原地,內(nèi)心的顧慮久久不能平復(fù)。雖然自己對楊廣很有信心,覺得楊廣不會相信寧遠的話,可她還是憂心忡忡。這一次的疏忽才讓她感到活在這個世上真是處處危機四伏。假如楊廣和自己的情意沒有那么深厚,換做是一般的男子,那自己是不是就會被自己的丈夫真的當成敗壞妻綱的蕩婦給處置了?鳳茵默默的失落了很久。
王勛忍不住又站了起來,她一只腿跳到了鳳茵身前,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鳳茵輕搖搖頭,問道:“勛兒,剛剛寧遠公主她們這么一鬧,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王勛大大咧咧的答道:“問你什么?你覺得我會相信寧遠公主的話?”
鳳茵疑惑的注視著王勛,等待她的下文。
“姐姐,你是不是太看扁我王勛了?我告訴你,別說是寧遠污蔑你和宇文靖有染,就是楊廣哥哥也這么認為我都不會相信你會做出這種觸犯道德底線的事來,何況你對楊廣哥哥情深義重,寧遠她瞎了眼還差不多!”
王勛果真是這個府邸最了解最懂自己的人,雖然她天真無邪跟個孩子一樣,但鳳茵知道,這才是王勛這種品質(zhì)最可貴的地方。越是看王勛,和她相處,鳳茵越是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就跟自己的親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