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拿過來,我給你看看?!狈届V月放下蔣檸的手,朝著程逸攤開白皙的手掌。程逸先看了一眼蔣檸,蔣檸正端起茶杯喝茶,眼睛好像并注意這邊。方霽月的手還保持著攤開的狀態(tài),微微有些發(fā)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程逸,眼圈慢慢溢出水色。程逸把手慢慢放進霽月的手心。方霽月慢慢呼了一口氣,輕輕捏住程逸的指尖。程逸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指節(jié)分明,生命線很長,沒有多少分叉。如果掌紋真的能夠預示命運的話,程逸會健康長壽。他的感情線有些曲折,可能會愛而不得,不過還好,他并不會孤獨終老,因為他的命中子女緣分很深。不知道是誰最后陪著她。
“不錯不錯,富貴安康,雖然有些小磨難但很快都會過去的,這一輩子不會有什么大災大難,挺順利的?!?p> 程逸笑了笑,輕輕抽回手。方霽月感覺到手間的溫度正在慢慢抽離,她心頭慌亂,抓住了程逸的指指尖。程逸下意識去看蔣檸,蔣檸似乎對面前的白瓷杯很感興趣,正在研究上面的花紋。他用眼神示意方霽月放手,方霽月眼圈一紅,放開手。程逸一怔,輕輕出了一口氣,蔣檸恰好放下杯子抬起頭,她的視線正好和程逸撞上。她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像看見一個陌生人正在看她一樣,朝他淡淡一笑。程逸覺得自己的心臟一縮,有什么東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霽月,我們晚上還去看電影嗎?”蔣檸從包里拿出紙巾遞給好友。
“擦擦吧,妝都花了?!?p> 方霽月接過紙巾,張了張嘴,好像是想解釋什么,最終卻沒有開口。
“我剛剛看見對面的裝修的表行開門了,你的手表不是壞了嗎,要不要去修一下?”
方霽月是個富家女,一直戴的手表是祖母在她成年的時候特意去訂做的。前段時間表鏈壞了,一般表行又不能修對面那家門店倒是可以修,但是前段時間又在裝修,沒有營業(yè)。
“哦,好啊,你等我一下,我去補個妝?!笔Y檸拿起手包去洗手間補妝。
程逸以為蔣檸會覺得尷尬,可是她好像已經(jīng)完全釋然了,看自己和看剛剛服務員沒有什么差別。
“我”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么,我看的明白,而且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我們以后私下應該不會見面,就算在霽月面前,也請你給你把我當作陌生人看待!”
“陌生人?”程逸有些不敢相信,重復著這三個字。
“或者,你也可以把我當作普通朋友。”蔣檸想了想,補充到。
“好,我們還是朋友,可是朋友也是可以見面的吧?”程逸比起前面的“陌生人”似乎更愿意接受“普通朋友”這個稱呼。
“是啊,可以見,看緣分吧?!笔Y檸不愿意在這件事上糾結,反正這已經(jīng)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
“我們走吧,先回家把東西放下,然后去我們小區(qū)的電影院吧?”方霽月補好妝,站在他們兩個中間問蔣檸。
“好啊。”蔣檸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起來。
“我送你們回去吧,這么多東西也不方便,給你們放下東西我就走?!?p> 霽月剛想說什么,蔣檸已經(jīng)說到,“好啊,就送我們到霽月家就好了,麻煩你了,謝謝?!?p> 程逸笑了下拎起幾件比較重的包裝袋走在最前面,兩個女孩子跟在后面。
兩個人逛街的地方離霽月家不遠,周末有點兒堵車,比平常稍微慢了一點兒。
“為什么走這邊?這邊好像挺愛堵車的?!?p> “我以為今天人們不上班會好一些。”程逸回答霽月。
“呵呵。”霽月沒說什么,只是笑了笑。
蔣檸勾了勾嘴唇,像是看著朋友斗嘴的觀眾,笑而不語。方霽月看見她笑也跟著笑了笑,瞬間回到了那個明媚陽光的少女。方霽月和蔣檸是大學室友,一直是個開朗灑脫的姑娘。蔣檸為人性子有些冷淡,同學里幾乎沒什么朋友。兩個性格相反的人在大學第一天卻成了好朋友。
蔣檸不是本地人,入學報到的時候比旁人來得早一些。方霽月是本地人,恰好也早來了一天。進宿舍的時候便看見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正在書桌旁看書,黃昏的陽光透過宿舍的窗戶打在她的頭發(fā)上,竟然讓同為女生的方霽月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蔣檸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抬起頭便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扎著丸子頭,有些嬰兒肥,長相很甜美的姑娘怔怔地看著自己。她以為自己哪里不妥,低頭看了看好像沒什么不對。霽月這才回過神來。
“我是方霽月,來報到的新生,你也是這個宿舍的?”
霽月抬起手沖著蔣檸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鑰匙。
“是啊?!笔Y檸對著陌生人總是很疏離的,可她第一眼見到這個姑娘就覺得很投緣,有生以來好像是第一次,她對一個剛剛見面的人笑得那么燦爛。
半夜的時候,蔣檸被方霽月的呻吟聲吵醒。她打開燈,嚇了一跳,霽月臉色慘白的在自己的床鋪上打滾。
“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
“肚子疼?”蔣檸想起自己肚子疼時媽媽叮囑的話,一邊倒熱水一邊問,“怎么個疼法?最近吃了什么?”
“月經(jīng)提前來了,今天來報到之前和朋友在肯德基吃了三個甜筒?!狈届V月疼慘了,聲音特別低。
“我今天聽值班老師說醫(yī)務室還沒有正式上班,夜間暫時沒有人值班。我記得我有帶熱水袋,你等一等,我去水房給你接點熱水。”
折騰到大半夜,方霽月終于算是安靜下來睡了。蔣檸這才感覺手有些疼原來手被燙破了,一直沒注意,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手背上起了一片水泡。蔣檸也累了,隨便涂了點兒云南白藥的牙膏就趴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宿舍里剩下的兩個姑娘也來了。霽月是個愛交朋友的人,可是她一直覺得四年大學生涯,蔣檸是她最好的朋友。
三個人到了方霽月家把東西放好出來,天剛好全黑了。
程逸和他們道別,霽月和蔣檸去小區(qū)的電影院看電影。
方霽月挽著蔣檸的胳膊,像這么多年來一直做的那樣,兩個人一邊討論著預告片一邊進了影院。
兩個人選的是一部小眾文藝片,看的人多,到一半的時候,就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有幾對情侶,整個影廳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蔣檸,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有一個朋友,她以前的男朋友和她的閨蜜在一起了,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么辦?”方霽月看著屏幕上撕心裂肺的演員問蔣檸。蔣檸也沒有看她,“看她和那個閨蜜的感情有多深吧。既然是前男友,那肯定已經(jīng)不屬于她了閨蜜如果不是在他們情侶關系存在的時候看上的那個男人的話,我不覺得有什么,每個人都有選擇感情的權利,也許我心里后有些不舒服,但最多也就從閨蜜降級到好朋友,如果以后表現(xiàn)好的話還是可以升級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