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您是指三朡國?”
寅心中一凜,連忙問道。
其他人也無比緊張的看著楊浩。
楊浩點點頭道:“不止是三朡國,只要我們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就避免不了。
三朡國不過是一個方國而已,我最擔心的還是有莘氏!
”
提到有莘氏,幾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恨意和恐懼。
有莘氏之強,不用楊浩對他們說,心里都十分清楚。
“首領,吾知錯,今后寅定會視他們?yōu)槭肿?,絕不輕辱!”
“吾等知錯!”
面對有莘氏的壓力,他們都明白憑幾十人根本一點勝利的希望都沒有。
想要保住性命,不管心中愿不愿意,只能按著楊浩的辦法去做,他們別無選擇。
楊浩點點頭道:“山下的糧食收獲之后,我打算擴充軍隊,希望諸君與吾共勉!”
“吾等定為首領效死!”
眾人齊聲喝道。
“好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少炎,衛(wèi)那邊有什么進展?”
楊浩岔開話題道。
少炎道:“銅石雖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只不過數(shù)量稀少,還沒進展!”
“此事必須加快速度,如果人手不夠,便增派人手去搜索銅礦?!?p> “屬下領命!”
“藤甲那邊有何進展!”
楊浩問道。
“野人已經(jīng)開始按著首領給的圖和樣品制作了,只不過油不足,我估計做出來的藤甲,只夠目前的軍隊裝備,如果擴軍數(shù)量不夠?!?p> 楊浩沉吟一會兒道:“此事我知道了,先按目前軍隊的數(shù)量制作,并責令工匠打造盾牌長矛!”
少炎點點頭,記下此事。
會議在沉悶的氣氛中散去,楊浩并沒有責罰朔相,只不過朔相心中卻很是自責,離開時表情凝重,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戰(zhàn)俘們不知道上邊的人商討出了什么結果,這些是他們不關心的。
這次會議結束的幾天后,寅到戰(zhàn)俘當中宣講的新政策,才是此時他們最關心的事情。
雖然楊浩不想讓部落的人口,在冬天時候因寒冷而減員,但也不會奢侈到為每一個人蓋房子,那樣做別說兩個月,一年能做完已經(jīng)是飛速了。
在楊浩的新的住房政策當中,戰(zhàn)俘們的房子按照社區(qū)來分配的,一個社區(qū)修建是十個較大的茅草屋,如果擠一擠,一個房子住上十個人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這十個房子只是部落的公共財產(chǎn),在寅的宣講當中,已經(jīng)明確的告訴了戰(zhàn)俘們,大齊部落是不想他們在冬天無處可住,才義務提供給他們住所,并提醒他們是楊浩的仁慈,才避免他們在冬季受寒冷之苦,要懂得感激。
當然,楊浩也是開明的,如果有人想要自己建造房子也是沒問題的,只要他們忙完了一天的活以后,還有精力就行。
能有屬于自己的房子,沒有人愿意和別人亂哄哄的擠在一起,但是部落的意思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想要住的好一點只能自己動手,這讓他們很是為難。
勞累了一天,如何還有力氣建造房子,不少人打了退堂鼓,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也許擠一擠還能更暖過一些。
不過還是有人不甘心和別人同住的,有這些想法的人是那些原本就有家室的人。
如果和別人擠在一處,不僅睡覺不舒服,更重要的是,如何行那男女之事。
松就是這樣一名戰(zhàn)俘,在來到大齊部落之前,他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妻子,更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
在寅說完新政策后,松在心里就開始盤算著自己能不能蓋好一個房子。
他每天的任務是建造圍墻,白天差不多能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
松撓了撓頭,心中很是糾結,這么點的時間,入冬前想要蓋好一個房子還是很有難度的,最關鍵的是他不知道怎么造房子。
想到自己的的妻子,松有些焦躁不安起來,如果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那么自己就必須和妻子分開住。
因為大齊部落單身的男性和女性是分開的,想要住在一起必須要結合。
雖然他已經(jīng)有妻子了,但是到了冬天,自己住在漏風的帳篷里,能否熬過去只能看天意了。
如果既不想看天意,有沒有單獨的住處,分開已經(jīng)是必然的了,分開后自己的妻子還是不是自己妻子那就說不準了。
松越想越害怕,為了不讓這種可怕的情況發(fā)生,無論如何也要擁有一間自己的小屋。
晚上,松疲憊的回到自己交易的帳篷內(nèi),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妻兒,在懷中摸索了一陣,拿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菜團子。
松的動作吵醒了他的妻子。
“回來了!”
“嗯!”
“睡覺吧!”
“我今天留下了一個菜團子,給你吃了吧!”
女人沉默一會,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坐了起來。
“你怎么不吃!”
“嘿!我不餓!”
女人再次沉默。
“留著給孩子吃吧!”
松點點頭“也好!”
女人見松看著自己,問道:“怎么了?”
“今天吏貴人和我們說了房子的事情!”
“這事我知道,今天干活的時候,女嬌貴人也和我們女人提起過,你怎么說起這個了?!?p> 女人有些疑惑。
“我想造一個屬于我們的房子,我不想你和別人睡?!?p> 松情緒有些激動。
女人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道:“你一個人行嗎?”
松搖了搖頭:“不知道!”
女人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做呢!”
女人再次躺了下去,只不過夜很靜,女人輕輕的抽泣聲,讓松的心很痛。
松沒有去打擾女人,一個人蹲在帳篷外面,握著臟兮兮的菜團子發(fā)呆。
而此時的楊浩也沒有睡,他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什么是活著,活著,究竟是為什么?
為什么有的人活著像神一般高貴,有的人如同草芥一般卑微,就像這個時代的人,他們忙忙碌碌,到底在爭些什么。
這大半年,他見過的苦難比他上輩子一輩子聽過的見過的還要多,還要殘酷,人命在這里真的一文不值。
他想要尋找光明,但他如今就像是萬古長夜中渺小的螢火蟲,脆弱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