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迦臨了之際,未曾想還贈了一粒菩提骨果,燕無易心生感激,也顯驚異。
“傳聞西天放逐之野有一株萬年星月菩提,不入靈物之品,卻能活死人,肉白骨,一枝一寶,一葉一法,雖說只是傳聞,可武道世界無奇不有。”
“好好將其收起,再以無患息壤育之,指不定以后能助你成道?!背毙Φ?,那無患息壤乃是佛塵五土之一,心想既然無患息壤能養(yǎng)無患子,衍生佛靈,應(yīng)該也能栽培這菩提骨果。
若是菩提不死,將來對燕無易武道進階定會有著神妙的靈效。
生機之力只是其一,菩提所蘊含的佛家至理更是寶貴之處。
“成道?”
燕無易無奈苦笑,想都不敢想的事,沒想到這楚畋張口便來,遂好奇打量著手中白色的菩提骨果,疑惑問道:“這小東西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或許……”楚畋顫顫說道,自然有些難以確信,畢竟自己也接觸得太少,這般超脫認知的寶貝,又豈是輕易能洞穿的。
“末法寶鑒之中記載,靈物遇血而長,魔物遇血而狂,你滴一滴血上去試試?”楚畋緩緩說道,同時打出兩道魂識,將懸于上空的陰陽棋子收回體內(nèi),以防靈勢相撞,引得古閣爆動。
以血養(yǎng)物,一能斷性,二能使靈物認主,與寄主血氣相合,反哺靈精。
燕無易略顯懵懂,但還是依法施為,將食咬破,以氣相沖,逼出一滴紅得通透的血珠,且催動靈訣,氣覆身軀,以免生變。
“嗒!”
那微弱到極致的觸碰聲清晰傳入耳中,精血落及掌中菩提骨果,頓時滲透其中。
片刻間氤氳起重重乳白色的濃郁氣息,吸之使人心曠神怡,意識清明。
但只是剎那,菩提骨果之上的光芒便如云霧消散,并無生出半點異象,或是綻放出強橫靈威。
再看掌中,那一粒菩提骨果竟憑空消失,不見半點蹤跡。
燕無易急忙內(nèi)沉心神,雖不能內(nèi)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菩提骨果在體內(nèi)的存在,仿佛與金色龍血抗衡,難以控制。
“氣海之中,還是丹海之內(nèi)?”楚畋頗感驚異,皺眉說道。
靈有兩海,腹下為氣海,蘊丹田,存靈氣,這帝崆妖境便是結(jié)獸魄妖丹的氣海所化。
頂上為丹海,衍神念,隨意識而轉(zhuǎn),魂念而動。
“若靈物遁入丹海,則有助于魂念的衍生何強大,若遁于氣海,則可幫你穩(wěn)定靈蘊亂勢,激發(fā)血脈精華,養(yǎng)氣蘊神?!背辟┵┒?,把玩著手中的法棋。
能存放于丹田氣海之內(nèi)的靈寶,不可以品階衡量,其中妙處頗多,楚畋也難免好奇。
“氣海?!毖酂o易嘴角漾起笑容,緩緩說道。
氣海鎮(zhèn)臟腑經(jīng)脈,定血骨靈氣,有金色龍血靜海長存,也有菩提骨果靈芒閃動。
“好家伙,你小子氣運實在太強?!背边肿煨Φ?,燕無易在這妖境之中得到了機緣可是不少,且都是些暫時難以觸及的高層次靈物,不禁使人感慨其氣運之強。
“別貧了,你又得了一枚棋?”燕無易望見他手中之物,赫然是一枚黑白各執(zhí)一半的棋子,不由心感興趣。
他本就有著天生靈寶陰陽棋子,如今指間又有一枚,明蘊沉沉,玄機隱隱,倒是令人詫異。
“此棋名曰法,乃是大道化真機之中,一名得道老者所贈,只是我領(lǐng)悟不足,靈性愚鈍,不能看破棋之妙意?!背秉c頭說道,只覺頗為棘手,難知手中法棋玄妙。
可凌泉子相贈的靈寶,定然有其獨特之處,故也不急于一時。
“你已有了兩枚,不如兄弟幫你悟一悟?”燕無易打趣道,拿過來細細摩挲了片刻,只覺得一股清涼冥魂,心脈之中有著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
且靈眸望去,竟感四方若幻,意識將混。
“想得美?!?p> 見燕無易將被法棋魅去了心魂,楚畋壞笑說道,隨即一把奪過棋子,念動芥子藏物之法,將寶貝收入袋中。
兩人又各自講了講身處真機的體會遭遇,皆是驚疑浮面,心生波瀾。
此番遁入大道化真機,可謂是千載難逢的機遇,所幸兩人都各有感悟傳承,心境也不似之前那般飄忽不穩(wěn)。
聞上師論道,聽老僧講法,常人哪里敢想。
而今唐厘依舊端坐金椅,面色蒼白,也不知在真機之中經(jīng)歷了何種幻象。
古神掌青天之象也顯化出道道古老蒼茫的氣息將霸龍金椅裹住,使得唐厘身軀愈發(fā)神秘。
談?wù)撛S久,便開始在古閣之中尋找出口,若是得了道承靈寶,卻身陷彌天之境,可就沒多大意思。
仔細探覓古閣,才知各處有空間符文流溢,燕無易與楚畋苦于無法,又沒本事能將近乎空間紋路的符文打破,遂只有另尋他處。
而那金色寶座之后,擺放著的一幅古畫卻吸引了兩人目光。
燕無易當先走來,欲要拿起話來,卻突感重意,難以挪動。
“好重的畫軸。”一只手竟無法將其拾起,燕無易面露驚奇。
“我曾聽那南來的游方客說起過,有修文儒道的大家下筆如神,一筆一畫間蘊含著千鈞之力,所作丹青書畫極重,尋常力士也難以將其拿起,難道這畫軸出于文儒名家之手?”
“我也不知。”
楚畋也是疑惑不解,自己雖熟悉讀武道經(jīng)書,魂道異聞,可那文儒一道卻極少涉及。
隨即催動魂識生威,與燕無易費盡心力才將古畫抬到空曠之地。
“你我合力將它鋪開?!?p> 燕無易再提氣勁,雙臂靈光纏繞,與楚畋各移一方,緩緩將畫卷展開,一時磅礴的荒息隨著畫卷露出真面目猛然沖起,使得古閣微微一震。
再觀這古畫,竟有九米之長,五米之寬,薄薄三層覆壓,兩軸雕紋刻符。
其上刻畫著一只仿佛來自荒古的兇獸,莽龍之身,麒麟之首,泛著淡淡黑紫光芒的獸鱗與頭顱之上的絨毛就像在詭異律動。
獸軀占據(jù)半張畫卷,在其左眼之處,不知為何落了一塊色彩畫卷,使得傳神逼真的荒獸總是缺少著一種神蘊。
兩人凝眸而觀,再望去右眼,突覺異象再起,久久才能回神。
恍如隔世,大夢一瞬。
燕無易倒吸一口涼氣,急忙以靈勢壓制心中的慌亂,強力頓發(fā),致使意識清醒。楚畋也是面生駭然,眸中靈芒緩緩凝聚。
剎那之際,兩人看向荒獸傳神之右眼,只感覺神魂被強力撕扯一般,不再再聚神而望。
黑山之巔雙峰鏡影攝魂的恐懼還在心頭,兩人哪敢再使意識離體。
但只是一眼,也能在荒獸獸眸之中看到一處空茫的天際,一名白衣飄飄的少年孤傲站在荒獸頭頂,長發(fā)隨風,氣息驚天。
同樣在那一瞬之間,青年似乎發(fā)覺燕無易與楚畋的注視,嘴角泛笑轉(zhuǎn)過身來。
燕無易竟覺一股渾然天成的神息慢慢朝著自己籠罩而來……
“你看清了么?”
楚畋仍舊心有余悸,他之所見,與燕無易所見一般無二。
空茫之境,一名絕世驚艷的白衣少年以奇異荒獸為騎,飄蕩在那無邊無際的空蒙當中。
轉(zhuǎn)身一回眸,卻讓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燕無易苦澀搖頭,卻又不敢再將意識沉浸畫卷之中,仿佛顯化眼中的少年,只須意識一動,便能將自己徹底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