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手指觸及枕頭下冰冷的金屬物件的時候,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此刻的她開始無比慶幸,兩個月前剛準備搬出來獨居的自己看了許多“單身女性獨居建議”、“女子防身要聞”之類的東西。
雖然眼前的少年身材瘦弱、長得也屬于斯文典雅的那一掛,似乎并沒有更逾越的舉動。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安悅,眼里有著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像是只被遺棄的貓,身上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孤獨感。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安悅可能會因為他的這份孤獨感,出于感同身受的心態(tài),與他交談。
但現(xiàn)在,他大半夜出現(xiàn)在自己屋子里,還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安悅只感到由衷的恐慌和詭異。
比起搞清楚他的身份和來意,此時的安悅更傾向于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悄悄地朝著枕頭的位置挪動,將藏在枕頭下剪刀攥在手里,那人察覺到了她的舉動,卻并未阻止。
他只是更加貼近了一點,似乎在認認真真地觀察她的表情,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那人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最終停留與她視線相對的位置,凝視著她。
他在看她的眼睛!
不同于旁人對于安悅瞳色的好奇,或是那種看待不祥之物的厭惡目光,他的眼神平靜而又專注,像是在看一位舊友。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那少年低啞的音色猶如優(yōu)雅的小提琴聲,喃喃重復著與先前相同的話語。
只是,看著安悅緊張又害怕的表現(xiàn),看著那雙茫然的眼睛,他已經(jīng)不再期待她的回應(yīng)。
“記得啊,當然記得!”
安悅卻給了出乎他意料的答案,對著他露出堅定的神色,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正是這一瞬的恍然,讓安悅找到了可乘之機,她抽出了枕頭下的剪刀,朝著恍惚中的少年撲了過去!
如安悅謀劃好的那般,少年單薄的身軀被她撞倒在地板上,她一只手按住他的雙手,另一只手持剪刀抵著他的咽喉要害,揚聲威脅,“我記得這里是我的家!你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不管你到底是因為腦子壞掉了,還是因為認錯了人,都請你老實點離開!”
“只要你在踏出這道門之前不起歹心,我也不會多做什么。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別的想法……就休怪我先下手為強!”
安悅一通警告之后,將抵著他咽喉的剪刀湊得更近,確保對方能感受到這份威脅,好讓他沒機會做出威脅她人身安全的事情來。
夜晚房間昏暗的光線,讓她看不太清楚少年此刻的表情,但那雙燦金色的瞳眸卻猶如星月似的明亮。
他在安悅的壓制下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安靜躺在地板上,看著她的舉動,沉默著不發(fā)一語,似乎在對什么感到失望。
“聽明白了嗎?”
“如果你聽明白了的話,就快走吧!”
不知為何,安悅在看著那雙眼睛的時候會忍不住心生愧疚,握著的剪刀的手也有一絲顫抖之意,卻被她的理性強行制止著她想要放下剪刀的沖動。
那少年聽見她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笑聲格外嘲諷,“不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嗎?這么快就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