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鮮血之路
月光之下的黎明城堡,幽暗中帶著一絲靜謐。
晚風徐來,吹拂著小舒特爾卷曲的頭發(fā),也吹干了他眼角的淚光。
他不想回家,或者說不敢回家。他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告訴媽媽這個現(xiàn)實。他更不敢去想象,如果沒有了爸爸,他該怎么樣去面對未來的生活。
今晚月亮很大,月光斜斜的拉長了他的身影,離開了研究所,他在城堡里閑庭信步。
“我要成長起來!我要學會獨立生存!我要保護好媽媽!”小舒特爾站在城堡里一處水池邊,看著月亮,自言自語到。
“還有,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要救出我的爸爸!”小舒特爾大聲喊出這句話,幸虧這是人煙稀少的夜晚。
“我會陪你一起的!”小舒特爾身后,蘇波蒂的聲音傳來。小手從舒特爾的腰間穿過,在舒特爾的胸前握緊。蘇波蒂緊緊的伏在了舒特爾的后背上。
“蘇波蒂,你……”小舒特爾有點意外,他剛剛竟然完全不知道蘇波蒂跟在他身后。
“噓!”蘇波蒂用指尖阻止了舒特爾。
“我?guī)闳ヒ粋€地方吧!”說罷,拉著舒特爾的手,奔跑起來。
宏偉廣場下的德瑪西亞軍事審訊室監(jiān)獄。
“守衛(wèi)!”老舒特爾向著監(jiān)室外喊去。
“有什么事么?舒特爾兵長!”監(jiān)獄的守衛(wèi)曾經(jīng)受過舒特爾的照顧,他也十分崇敬這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老兵,所以,還習慣性的稱呼舒特爾為“兵長”。
“我不是兵長了,叫我‘死囚——亞當·舒特爾’就好!”老舒特爾冷笑了一下。
“能不能請你給我一支筆和幾張紙,我想寫一些東西?!崩鲜嫣貭柶届o的說。
“好的,舒特爾兵長,樂意效勞!”監(jiān)獄的守衛(wèi)轉身去了辦公區(qū)。
片刻,監(jiān)獄的守衛(wèi)折返回來,手里拿著筆和一個小記事本。
“唉……我還想再聽聽您講一講戰(zhàn)場上驚心動魄的故事呢!”監(jiān)獄守衛(wèi)把筆和本子遞進鐵籠。
“戰(zhàn)爭嗎?”老舒特爾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
“最可怕最驚心動魄的,不是戰(zhàn)爭本身,而是當你突然發(fā)現(xiàn)你所信仰的,你所守護的,你所為之流血流汗的……并不是所謂的正義”老舒特爾面無表情。
德瑪西亞英勇殿堂廣場。
“舒特爾,你還記得這里嗎?你第一次進入黎明城堡的時候,我?guī)銇淼竭^這里!”蘇波蒂歡快的說到。
“英勇殿堂??!我記得的”小舒特爾很平靜的說。
“你曾經(jīng)說過,你在符文戰(zhàn)爭中犧牲的爺爺應該也在這里!”蘇波蒂看著雄偉高大的英勇殿堂。
“這里是紀念為了德瑪西亞而陣亡的將士的地方,我的爺爺,應該也在這里的!”小舒特爾眼神暫時恢復了光彩。
“當我遇到困難不知所措的時候,我會虔誠的在我爸爸媽媽的靈位前禱告,我真的可以聽到爸爸媽媽告訴我該如何去做!”蘇波蒂很認真的說。
“所以,如果你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就向你的爺爺禱告一下吧!也許他會給你指明方向的!”蘇波蒂懇切的看著小舒特爾。
由于英勇殿堂是不會隨便讓人進入的,所以小舒特爾就在面向英勇殿堂的廣場上,緩緩的跪下,閉上眼睛,開始虔誠的禱告。
蘇波蒂就靜靜的陪在他身邊,看著舒特爾跪在地上,平靜下來,她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好的,爺爺!我知道該怎么辦了!”小舒特爾的聲音把已經(jīng)走神了的蘇波蒂拉了回來。
“??!舒特爾!你禱告好了么?”蘇波蒂已經(jīng)忘了這樣陪著舒特爾站了多久。
“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爸爸被陷害而無動于衷!??!”小舒特爾眼神如炬,如此的堅毅,如此的果決,這樣的眼神甚至讓蘇波蒂覺得有些陌生。
“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陪你一起!”蘇波蒂輕輕拉住舒特爾的手。
德瑪西亞科技與魔法研究所,天蒙蒙亮。
小舒特爾緩緩睜開眼睛,剛剛過去的這一夜,他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勉勉強強的坐在黑默丁格的研究所花園藤椅上睡著。
坐在他身邊的蘇波蒂還酣睡著,靠著小舒特爾的肩膀。小舒特爾輕輕的把蘇波蒂放躺在藤椅上。
“還有兩天時間,開始行動吧!”小舒特爾的眼神表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勇敢和堅定。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宏偉廣場下的德瑪西亞軍事審訊室監(jiān)獄。
“該上路了,舒特爾兵長”監(jiān)獄的守衛(wèi)語氣中充滿了悲傷。
“不要為我難過,小兄弟,你將來會成為比我更出色的戰(zhàn)士!”老舒特爾用戴著枷鎖的雙手,艱難的碰了碰監(jiān)獄守衛(wèi)的肩膀。
“我拜托你的那件事,請你萬萬幫我做到,我在天堂會保佑你的!”老舒特爾回頭小聲的對監(jiān)獄守衛(wèi)補充了一句。
“您放心,舒特爾兵長,我一定做到!”監(jiān)獄的守衛(wèi)小聲回應。含著淚,向老舒特爾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老舒特爾含著微笑,轉回頭,被全副武裝的衛(wèi)隊帶走,裝上囚車。
黎明城堡外城。
隨著巨大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平時很少開放的黎明城堡巨大的巖石主城門被打開,這座城門是城堡的西門,除了重大事件,平時很少打開。打開的瞬間塵土漫天飛舞,開門的聲音足以吸引附近的所有人停下腳步。
兩隊衛(wèi)兵開路,后面是裝著老舒特爾的囚車。老舒特爾在囚車中仰面看著藍天,腳下的囚車邊,圍滿了圍觀的人群,衛(wèi)兵組成一道人墻,推推搡搡的阻擋著人群。
人群中,一個女孩身著灰衣,頭戴帽子。她看了看手表。
“囚車剛剛經(jīng)過,距離開始還有大概一個小時!你那里準備的如何了”女孩對著衣襟里的魔法傳令機盡量壓低了聲音。
“一切就緒?!蹦Х▊髁顧C里傳出了男孩的聲音。
又是一連串吱吱呀呀的巨響,黎明城堡的巨大巖石西城門被關上。
兩隊衛(wèi)兵在人群中開出了一條通道,行刑監(jiān)斬官從通道中走上高臺,今天的行刑監(jiān)斬官,就是剛剛接任舒特爾位置的林納德·加威爾。
加威爾身著紅色斗篷,大踏步的從囚車前走過,并沒有看一眼已經(jīng)淪為死囚的老舒特爾——他曾經(jīng)的救命恩人。
加威爾低頭看了一下懷表,距離正午12點還有半個小時。
“看我眼色行事,隨機應變!”加威爾坐在監(jiān)斬官的座位上,對他身邊的衛(wèi)隊長官低聲耳語。
“加威爾兵長,真的要那么做嗎?”衛(wèi)隊長官想最后再確認一遍。
加威爾沒有回復衛(wèi)隊長官,徑直看著衛(wèi)兵們把老舒特爾壓上斷頭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正午行刑的時間越來越近。斷頭臺附近圍觀的人群也越聚越多。
加威爾看著懷表上的時間距離正午12點還有15分鐘。
與此同時,人群中,還有好幾個人也在看表。
時間,這一看不見摸不著的概念,此時此刻對于加威爾和這些人來說,是如此的緊張和煎熬。
巨大的斷頭臺架上,行刑的巨斧已經(jīng)被繩子高高的吊起,繩子的末端,牢牢的栓在斷頭臺上。而此時此刻的老舒特爾,就趴在巨斧鋒利的刃鋒之下,刃鋒高懸,剛好對準老舒特爾的脖子。
現(xiàn)在整個刑場就待監(jiān)斬官加威爾一聲令下,行刑官就會斬斷拴著巨斧的繩子,百斤巨斧會瞬間從高處落下。
任你是何等的英雄還是惡棍,任你是做下過不朽功勛還是惡貫滿盈,任你是尊貴的國王還是乞丐,在斷頭臺上,在巨斧的刃鋒之下,一切都是一瞬間的過眼云煙。
懷表上的時針距離正午12點還有最后3分鐘。
“來不及了”加威爾低低的聲音自言自語。
“救命之恩,來世再報吧!舒特爾老哥!”加威爾從座位上站起來,陽光照耀在黎明城堡,今天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刺眼。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斷頭臺。
看到監(jiān)斬官站起來,斷頭臺附近圍觀的人群瞬間騷動,人們議論紛紛。
“快??!來不及了!”灰衣女孩借著人群的騷動和喧鬧,大聲的對魔法傳令機呼喊。
“時間已到!”背對著斷頭臺的加威爾冷冷的說到。
“行刑官聽令!”
“對死囚——亞當·舒特爾”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