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宇文懿包扎傷口時,玄普幾次欲言又止。
瞧見他這樣,宇文懿先開口問道:
“先生,這里沒有外人,你若是有什么話,直說便好。”
“沒,鄙人只是感慨,懿王殿下您傷得如此嚴(yán)重,卻還在一心惦記著那位姑娘,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殿下如此重情重義之舉,讓老夫頗有感觸罷了?!?p> 聽玄普先生如此說,宇文懿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念久,眼里盡是溫柔,片刻,他回過頭對玄普先生恭敬地說道:
“先生不必跟我如此客氣,就同小時候一般,喚我為公子就好?!?p> “殿下,這樣的稱呼在這王宮中可是不合禮數(shù)的,殿下您折煞老奴了?!?p> 說著,玄普先生從座位上起身便要給宇文懿行禮,宇文懿一把攔住了他,跟著起身將玄普先生重新扶到座位上,說道:
“那先生就私下這樣喚我,只有親近之人在身邊,這樣總算不上先生口中的失禮了吧。”
“也好,這樣的稱呼更親近些,公子若是沒有其他的事,老夫就先回去了?!?p> “先生慢走。”說著,宇文懿對著阿澈吩咐道:
“阿澈,幫本王送送先生?!?p> “是?!?p> 送走玄普先生,天也就差不多開始放亮了,見念久還沒醒,宇文懿便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道:
“綠竹,你去御膳房吩咐他們煮些清粥,再精心做幾道小菜,端到這個房間來,若是床上的這位姑娘一直沒醒,你們也不要打攪于她。”
“是,奴婢這就去辦?!?p> 還沒等那個小丫鬟走出房間,宇文懿就又吩咐道:
“本王有要事要離開,若是這里有什么要緊的事,記得去找阿澈,他知道如何將消息告知于本王?!?p> “是?!?p> 看著那個小丫鬟走遠(yuǎn),宇文懿回到顧念久的床邊,輕輕地幫她將被子掖了掖,又走進(jìn)里屋,換了身較為莊重的衣物出來。
見他自房間中出來,送走玄普先生回來的阿澈跟隨其后,問道:
“王爺,元王后的壽辰將至,今日貌似是都督王悅攜其家眷進(jìn)宮為元王后賀壽,王爺此時出行,是否是打算前往呢?”
“嗯,不過阿澈今日你不用跟著本王前往,就留在懿雪閣,若是這邊有什么事,記得及時去告知本王?!?p> “王爺許久都未曾合過眼,本就疲乏至極,此時若是只身前去,身邊沒個人伺候,怕是不妥。”
“無妨,你若是不留在這里,那才是本王最大的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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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芫宮
自宇文懿離開蕓芫宮后,達(dá)步干夫人派去打探情況的奴才,這才剛剛回來向她稟告。
宇文懿離開后,這一夜,達(dá)步干夫人一直放心不下,就沒睡下過。
“啟稟娘娘,懿王殿下他離開蕓芫宮后并沒有回懿雪閣,而是出宮出了,奴才一路跟著,但王爺他警惕性太強(qiáng),輕而易舉地就將跟在他后邊的奴才甩掉了,沒有完成娘娘的任務(wù),奴才便只好回到懿雪閣門口守著,看王爺他何時回來,奴才守到半夜,才見到王爺從外面回來?!?p> 聽這奴才如此說,達(dá)步干夫人擔(dān)心地趕忙問道:
“懿兒他可是平安回來的?有沒有受傷啊?”
“啟稟娘娘,懿王殿下他是平安歸來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懿王殿下回來時,奴才依稀看得出,他懷中還抱了個女人?!?p> 達(dá)步干夫人聽的很震驚,她趕忙問道:
“帶了個女人?是誰?”
“這···,奴才不知道,夜色漆黑,王爺?shù)哪_步走得很急,奴才沒看清楚,等王爺再出來時,就只有他一個人了,看他走的方向,奴才估摸著,王爺他是前往今日王上所設(shè)的宴會去了?!?p> 達(dá)步干夫人扶著額頭,輕嘆了口氣,擺擺手對那奴才說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奴才走到門口,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退回來,對達(dá)步干夫人繼續(xù)說道:
“娘娘,奴才方才忘了一件事,昨晚,懿王殿下回來不久,阿澈就出宮將玄普先生帶來了懿雪閣,玄普先生在懿雪閣中足足待了幾個時辰之久,他離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開始放亮了?!?p> 一聽他這么說,達(dá)步干夫人趕忙抬起頭,讓身旁的奴婢攙扶著,走到了那奴才身邊,焦急地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
“玄普,你是說懿兒將玄普也給請來了?”
“奴才看得很清楚,同阿澈一起那個背著藥箱的人,確實是神醫(yī)玄普先生?!?p> 退下了那個奴才以后,達(dá)步干夫人就因撐不住而向后倒退了好幾步,直到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站穩(wěn)了腳。
一旁的婢女趕忙上前扶住了她,問道:
“娘娘,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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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宇文懿才剛剛出了懿雪閣的大門,宇文招便趕了過來,一邊叫著“哥”,一邊追了上來。
見是宇文招,宇文懿同他講到:
“阿招,現(xiàn)已回到王宮,切不可再同身處漠北時一樣的直接稱呼本王為‘哥’,這樣雖更顯親近,但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怕是不免又要借此做出很多文章,讓咱們兄弟間生出嫌隙?!?p> 宇文懿心細(xì),如此提點(diǎn),完全是出于為宇文招考慮,他趕忙點(diǎn)頭回道:
“五哥提點(diǎn)的是,小弟記住了?!?p> “嗯,多留心總是更好的?!?p> “五哥,聽說今日是大都督王悅?cè)雽m面見父王,我還從未見過這位叔父呢?!?p> “你在這王宮里長大,都未曾見過這位都督,我自然是更沒見過了。”
閑聊間,兄弟二人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走到宣室殿了。
見是他們兄弟二人,老太監(jiān)迎過來幾步,笑意盈盈地對他們說道:
“呦,是五王爺與七王爺來了,眾賓客都差不多到了,你們也趕快隨老奴入殿內(nèi)吧?!?p> “有勞公公。”
入到殿內(nèi),兄弟二人先向老王上宇文泰行禮問安,又同大都督王悅及各位兄弟互相道了好,最后在自己的位置上落了座。
見他們落座以后,老王上宇文泰發(fā)話問道:
“還差誰沒來???”
一旁的老太監(jiān)趕忙回話道:
“回王上,都到齊了,只差,只差···”
“魏公公,你支支吾吾的干什么,還差誰,趕快說?!?p> 見宇文泰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魏公公不敢吞吐,趕忙回話道:
“啟稟王上,達(dá)步干夫人還未到,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可達(dá)步干夫人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了?!?p> 一聽魏公公這么說,宇文招趕忙看向宇文懿,只見宇文懿在一旁端著茶杯略顯悠閑地飲著茶,心情并未受到魏公公所言之影響,宇文招也跟著放心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