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個自己身在遠方,卻日夜思念的女人,宇文懿將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愛,隱忍的發(fā)狂。
他以為多日的心性磨練,自己可以將感情藏的很好,就連在他聽到宇文扶越要將念久冊封為太子妃時,他心中的痛,也遠遠不及這一刻,他望著她,看到她流淚,卻也什么都不能做,來得迅猛。
他永遠是這樣,表面歲月靜好,內(nèi)心獨自煎熬。
這時,在一旁的宇文招跟著起身過來,對顧念久說道:
“姑娘,你剛說你認(rèn)得我五哥?!?p> 宇文招看了一眼宇文懿,繼續(xù)說道:“額···但我五哥呢,見的人太多,可能一不經(jīng)意就給忘了,不過無妨,一會兒得了空閑,你們一起坐下來談?wù)?,講講過往相識的經(jīng)歷,說不定五哥他就想起來了呢,是吧,五哥?”
宇文招為了緩解現(xiàn)下的尷尬,貿(mào)然拋過來的問題,宇文懿沒有接。
“什么都不必說,過往的一切,并沒有什么值得記住的,既然懿王殿下都已經(jīng)忘了,那也就沒有再記起的必要了?!?p> 語畢,念久伸手拂去難以抑制的淚水,轉(zhuǎn)身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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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懿雪閣后,念久失神地走在路上,淚水肆意地劃過面龐。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傷心,其實不是因為今日宇文懿讓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的丟臉,而是因為自己一心愛著的人,對自己竟是這般的不坦誠。
“宇文扶越,宇文懿,他們是親兄弟,我早該想到的?!?p> 顧念久此般哽咽地喃喃自語著。
從前在重陽山時,不論是對誰,顧平生永遠一副冷臉,只有待宇文扶越不同,是那種旁人永遠都得不到的親近。
是啊,他們是親兄弟啊。
那他對自己的好呢?
過往的歲月中,在顧平生面前,顧念久總是更熱情主動的那一個,她一直以為自己只要足夠真心地待平生,那他早晚會有所打動,以同樣真心對待自己。
小時候,為他被爹爹懲罰到山崖上面壁抄寫佛經(jīng),長大一點,為他與同門一起長大的師姐鬧僵了關(guān)系,甚至直到師姐去世,也不曾原諒于她。
可,仔細想想,顧平生一直都沒有明確地回應(yīng)過自己,甚至是他真正開始對自己好,貌似也是因為,她為他瞎了眼睛。
所以說,這份好,只是同情而已么?
以前偷偷跟元溪師兄下山時看過的,那唱戲的戲文中的男女相愛,不都是先彼此表明心意,認(rèn)定了對方就是彼此的一生一世,然后才生死相守,永永遠遠地生活在一起的么。
可是,顧平生他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愛,他們之前落難在山野之地棲身,不清不楚地就拜了堂成了親。
那時候還以為,會與他一直都居住在那里了,既然再也見不到外人,那就這樣彼此依偎著過完一生,不離不棄,真是美好。
可惜造化弄人,如今已是時過境遷,他們不但離開了星星谷,念久的眼睛也恢復(fù)了光明,他們一分開便是許多時日,再見面彼此都已換了身份,竟會成了這般的生疏。
那以前的種種過往與誓言都可以不作數(shù)了么?
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該怎么辦?。楷F(xiàn)在的自己到底該如何才是好?。?p> 一連串的問題,與如今這個對自己來說近乎絕望的局面,充斥了顧念久的整個腦海。
她想不出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改變現(xiàn)下的困境,難道要自己卑微的去求著顧平生的可憐么?
不,那樣的憐憫,她才不肯要。
顧念久此番的失魂落魄,都被宇文弘這個“有心人”瞧在了眼里,他疾步趕上顧念久的腳步,裝成一副偶然遇到的樣子,對顧念久說道:
“呦,這不是念久姑娘么,咱們可真是多日不見了?!?p> 瞧著宇文弘這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顧念久實在是沒心情理他,索性就當(dāng)成沒見到他一般,只是伸手拂去了臉頰上的淚水,繞過他繼續(xù)向前走著。
見主動搭訕失敗,宇文弘不死心,繼續(xù)跟在顧念久身后,一把攔住她的去路,裝模作樣地繼續(xù)說道:
“念久小姐,本王看得出來,小姐你是真心地對宇文懿那家伙好,可惜那家伙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他真是不值得小姐你的此番真情?!?p> 聽宇文弘如此虛假地立場,顧念久不耐煩地想要繞開他,什么都沒說。
“本王都知道,宇文懿他之前還利用你,妄圖要對太子殿下不利,現(xiàn)在見你不肯,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便此般無情地對你,要在本王看來啊,你就干脆應(yīng)該對他死了心才對,這樣,你看本王也是一片好意,念久小姐你···”
沒等宇文弘繼續(xù)說完,顧念久便抬眼瞪著他說道:
“那依大王爺您的意思呢,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依本王來看啊,念久小姐你索性就放棄了他,跟著本王,本王待小姐的真心天地可鑒,肯定比宇文懿那個混蛋家伙,要強得多啊。”
一聽宇文弘這話,顧念久沒好氣地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他。
“大王爺說笑了,宇文懿他待我好與不好,是否真心,也輪不到大王爺您來評價,還請大王爺走路看路,不要隨隨便便就擋著別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