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眉如遠山、目似朗星,面貌可謂清奇俊秀,搭上烏黑的長發(fā)長及腰間,以及冷硬線條的頎長身軀,真如天地雕琢一般渾然天成,舉手投足間擁有一股不凡的風骨氣度。只是可惜唯多了一股野性的陽剛氣質,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種別具一格的“瑕疵”,仿佛這種“殘缺”之美,乃是上天刻意的杰作。
“啊,我這是怎么了?”
男子雙手捂著頭緩緩坐起,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色彩繽紛的奇異之地,目光變換,首先入眼的是一片侵著五色瑩光的云彩,其次是一片湖泊,不,準確來說是一片倏然蕩起微波的火池。
“難道這里是死者的輪回之地嗎?”
男子蹙起眉頭,眸中即有新奇也有忐忑,更是對未知心懷一絲恐懼。
“這、這是我的身體?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男子不經(jīng)意間看著自己的雙手和身軀,最后震憾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從少年成了青年的模樣。
他難以置信,隨即他試著摸向自己的臉龐。
“叮當……”
無意間碰到了脖間的鈴鐺掛墜,發(fā)出一陣輕微悅耳的脆響。
男子低頭拿起鈴鐺,其上還竄有一枚頗有古樸韻味的戒指。
“我還沒死?豈不說、我蕭棄還活著?!?p> “哈哈……”
他發(fā)泄般的肆意大笑,腦海中卻映出幾道身影,笑著笑著兩行淚水不覺滑過臉頰。
少頃,蕭棄從癲狂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才發(fā)現(xiàn)身上竟無半縷衣物遮身,不禁老臉一紅,趕緊捂住下身,隨即又做賊心虛般地左右瞅瞅,見此地甚是凄清冷寂,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隨后,他從空間戒指中挑出一件長衫,但照比一下自己的身材,遺憾地發(fā)現(xiàn)衣衫瘦小,根本就不合身,最后無奈只好往腰間一圍,遮掩住下身才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而接下來,蕭棄滿腦子都是圍繞著兩件事,為什么自己會莫名的長大了?期間又倒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感受著身體與以往的不同的變化,抬起自己的雙手,忽地漸漸握緊,那種力量簡直給人無與倫比充盈之感,似乎一拳打去,能打破一切的束縛與阻礙。
那種肉體上的根本性蛻變,讓他一身筋骨皮肉、臟髓血液,通瑩得泛著微微金芒,且擁有海量元靈精氣蘊含其間,整個軀體充滿了生機勃勃,通透晶瑩得仿如琉離一般毫無瑕疵。
此等變化擁有不漏金身的全部特性,但又有所不同,仿佛超脫了這一標準,尤其是他這一身流淌著凝煉如貢的金色血液,似被換血洗髓了一般。
“連修為也硬生生地推至到了金身境巔峰了嗎?不對,我好似忘了什么。”
既而,他凝神靜氣調動識海中的精神之力,經(jīng)過一番探查過后,發(fā)現(xiàn)心臟中的那滴金烏精血已經(jīng)消彌殆盡,不見了絲毫蹤影。
隨之當心神視野繼續(xù)探至丹田之時,卻發(fā)現(xiàn)氣旋竟已壯大了十數(shù)倍。
不但如此氣旋下還莫名多了一團兒金白分明的火焰。
就待他再探查之際,剎那之間此火又變得混沌不清,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竟然也分不清它究竟擁用怎樣的顏色。
蕭棄收攝心神,慢慢探出手掌,一簇火焰于食指尖燃燒,看著火苗,他不覺間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說我覺醒了傳說中的‘太陽真火’,這絕無可能,可若說是太陽外圍普通的太陽之火嘛?還到是還有幾分可能?!彼S后又覺得哪里不對,驀地眉頭一鎖,面露幾分遲疑之色,心說:“這也不對啊,太陽之火怎么會是兩色火呢?”
無意之中,他瞥向了高臺下的那方火池,看到那乳白色的奇妙焰火之時,心中若有所思。
“色呈凝脂,積如湖泊,形如江濤瀲滟,動若搖曳花火。這是、這是有著地火之稱的‘白蓮凈火’?莫非我氣海之中的靈火與它有所關聯(lián)不成?地火?地心,是地心。見鬼了,那我又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蕭棄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無奈嘆道:“唉,罷了,罷了。既以成為事實,還是想著如何出去吧。不過在此之前,不如先給本命之火起個稱號吧。嗯……有了,血脈中孕含太陽之火,乃是天火,而這地心中的白蓮凈火,喟之地火,天地謂之兩儀,而天地相融之火必是凈世之炎,不如稱之為‘兩儀凈火’較為恰當?!?p> 他也不管真相如何,便為本命之火取了稱謂。
蕭棄哪里曉得,就在他的血脈蛻變功成之際,丹田中初生的太陽之火突然暴動,妄想以地心火蓮中的白蓮凈火來壯大本源。兩火相爭,隨以他的身體作為戰(zhàn)揚,若當時沒有造化金珠及時的撫平鎮(zhèn)壓,他早已身死道消化為灰灰了。
一切都好似在機緣巧合之下注定的,兩火原本彼此消耗,本該一方吞噬另一方的,可莫名的兩者竟達成了平衡,更在消磨欲亡之際完成了最終的同化,形成了一種全新的火焰。
“咕嚕?!?p> 蕭棄突然捂著肚子。
“好餓啊?!?p> 說著,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包袱,掏出一張大餅試著咬了一口,結果硬是沒咬動,氣得他在石臺處敲了敲,竟發(fā)出“當啷”之音。
“這么硬,怎么吃???
蕭棄皺著眉頭有些懊惱,隨即四處打量,看這里有何吃食。
“咦?這里怎么會有食物?還是些堅果和補藥?!?p> 他當即上前拿起一棵靈藥,先是有些不解,接著眼睛一亮,憑此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線索,不由激動道:“這里一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話音落下,他也顧不上餓肚子的事情,疾步向石洞中奔去。
半晌。
蕭棄愣愣地望著頭頂處一個只有頭顱大小的孔洞,懵了。
隨著流逝了不知多久。
一個人面對孤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希望,那種痛苦就像等待死亡的臨近,一步步逼近你的身邊,讓人不覺間迷茫其中,仿佛陷入黑暗中的迷霧在不停的引導你走向深淵。
某日,石洞上的那處孔洞終于傳來磨砂聲,并陡然映出一雙碧綠的瞳孔,幽綠得似能發(fā)出光來,慢慢得一只小腦袋費力探出,漸至整個身體,赫然是一只碩大的老鼠。
它輕車熟路地在一側墻壁滑溜下來,就化作一道白影順著通道疾奔而去。
十幾個深呼吸的功夫,小白鼠躍出石洞,來到那處高臺之上,只一眼便認出那道久違的身影。
可那人腰圍布衫,渾渾噩噩地呆坐在石臺邊緣,雙眼無神,只直直地望著下方的火池。
小白鼠豆大的眼睛中泛出淚花,嘰嘰地歡叫數(shù)聲。
然后,它慢慢來到那人近前,兩只前爪搭在此人的腿上,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他的面龐。
良久,蕭棄才似有所覺,稍稍地偏過頭來,深陷的眼眶中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瞳愣愣地看向眼前的小白鼠。
一人一鼠就這么默默對視著。
慢慢的,蕭棄的瞳孔恢復了焦距,一絲神采在眸中綻放。
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掌猛然抓住小白鼠狠狠搖晃起來。
“臭老鼠,你死哪去了?”
搖得小白鼠眼冒金星口眼歪斜,一條小舌頭都伸出齒外,隨著搖動不停甩動著。
折騰一陣子,他又將小白鼠緊緊抱于懷中,痛哭流涕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再也出不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棄終于收斂住了情緒,提起小白鼠隨意打量起來,見它長大了不少,心中有了猜測。
便試探地問道:“小家伙,我在這里待了多久了?”
小白鼠想了想叫了三聲。
“三年?”
蕭棄為此有些神色不屬地嘆息道。
見蕭棄心情不佳,小白鼠從空間中拿出些靈果送予他。
而蕭棄卻木訥地接過果子,目瞪口呆,一雙眼晴直直地望著眼前還殘留的空間波紋。
口中怔怔道:“空、空間神通。”
語氣中滿滿的羨慕嫉妒啊。
而小白鼠卻搖晃著一身的白色毛發(fā),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說:“少見多怪?!?p> 此時,蕭棄正心中不平,也許這半個月“牢獄”之災使他整個人有些神精,得見小白鼠此番做派又如何忍得住。
心間就仿佛有個小惡魔,歡快地撲扇著一對黑色的小翅膀,桀桀怪笑。
就見他笑嘻嘻地將小白鼠捧在身前,且和藹可親地說道:“小家伙,我也不能一直這么叫你,混江湖沒個名號怎么行,不如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白鼠眼晴閃過一抹亮光,連連點頭。
蕭棄故裝思考,少許功夫過后,便道:“嗯……叫來福或來寶怎么樣?傻寶、呆寶也成啊?!彼f著雙眉微凝,一手磨砂著下巴連連點頭,似是對自己起的這名字很是滿意。
小白鼠卻氣憤的吱呀亂叫,不停地揮著兩只前爪表示抗議。
“做一只小妖獸嫌棄這嫌棄那的,豈知賤名好養(yǎng)活。咦?這手舞足蹈的怎么個意思,控訴我?若不是那一定是在咒罵我了。那這揮舞爪子呢?不是警告就是威脅我嘍。哼哼,想換名字那卻是妄想,威武不能屈懂不懂啊?!?p> 蕭棄暗暗下定決心,于是堅決貫徹自己的信念。
只見他霎時粲然一笑,并帶著蠱惑的語氣,一臉深切的說道:“小家伙,這名字霸氣啊,有深度、有內涵,不僅和你的本領相合,關鍵是與你的一身氣質,就宛如那懶驢配破磨,絕配呀?!?p> “吱……”
而小白鼠氣得一聲尖銳地吱叫,一下子就跳在蕭棄的頭頂上作亂,是又抓又撓。
疼得蕭棄齜牙咧嘴,連連求饒,“疼,疼,我的小祖宗呀,你快停下吧。哎喲,換、換名字,那不如就叫元、元寶怎么樣?”
小白鼠動作猛地一頓,思索了一會兒,眼晴陡然亮了亮,似乎對這個名子很是中意,于是便從蕭棄的頭上一躍跳了下來。
蕭棄頂著一個雞窩頭不禁舒了一口氣,然后斜睨了小白鼠一眼,嘴角不屑一撇,嘀咕道:“還元寶呢,一股子暴發(fā)戶的味道。”但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色頓時一整,態(tài)度也立馬變得柔順和善起來,道:“好元寶,快帶我出去,老子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了?!?p> ……
四十余曰后,一處莫名的空間內,一股蕭棄熟悉的吸址力傳來,驟然襲遍全身。
空間旋渦中撕裂出一道通道,蕭棄為此發(fā)出一陣興奮的干嚎。
“哇哈哈……”
“老子終于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