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蕭棄一路隨著大牛來到一家店鋪前。
“到了,少爺,您稍等片刻?!按笈kS即對著店鋪門前呼喝道:“付伯,付伯在家嗎?”
“誰???大呼小叫的,不知道付某今兒個歇業(yè)嗎?”
“若是打造鐵器兵刃的改日再來吧?!?p> 旋即,就聽到一陣蒼老渾厚的沙啞聲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
大牛聞言尷尬一笑,他見大門敞著就引蕭棄進入屋中,跨過門檻,就見一位壯碩的老者半躺在長椅上。
只見此人蓄著一撮寸許的胡須,五官威嚴雄奇,臉膛呈紫紅色,肩披蓬亂的灰白長發(fā)。
“喲,這不大牛嗎?”
“好些日子沒上我這來了,今兒沒事帶個娃娃來我這做甚?”
老者聽到動靜眼皮微抬,見是熟人,便懶洋洋地問道。
“付伯,這位是我主家的少爺,想打造些物件,這不聽說您老人家手藝好,慕名而來嘛?!?p> 大牛似乎習慣了,并不介意老者的行為,依舊熱情地為其引見。
而蕭棄順勢上前抱拳道:“晚輩想打造十把品質(zhì)上乘的飛刀,來此寶地希望前輩成全?!?p> “飛刀?小娃娃不好好修煉竟想些歪魔邪道?!崩险咭宦犖⑽⒈犻_那一雙狹長的眼眸,語氣輕蔑地鄙夷道。
蕭棄雙眸陡然一凝,隨即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飛刀只是手段,看只看用刀的人?!?p> “如若今后有誰死在吾的刀下,那也只能自認學藝不精?!?p> 老者雙眼微瞇,嘴角露出一抹玩味道:“好個學藝不精?我這打不了你要的物件,請回吧?!?p> 蕭棄聞言呼吸一窒,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那桌上擺放著的酒壺時,心中一動。
“這清天白日的,原來是個酒鬼,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個崛老頭?!?p> 隨即他計上心來,一指桌上的酒水道:
“呵呵,想必付老也是愛酒之人?!?p> “這樣吧,除了打造刀具的費用外?!?p> “小子再奉上二十斤上等的竹葉清?!?p> “這樣……付老可否答應?”
躺椅上的老者聞言眼角跳了跳,似乎勾起了他肚中的饞蟲,抿了抿嘴唇,不過卻仍然未作答復。
蕭棄心里一笑,又故作咬牙道:“再加上一壺稀世美酒‘百花果釀’如何?”
“哦?那酒比之竹葉青如何?”老者猛地扭頭,首次正眼打量起蕭棄。
“自是天差地別?!笔挆壭攀牡┑┑卣f道。
老者動容,“哦……如真有此美酒,打造飛刀的錢我分文不收,包你這個小家伙滿意。”
“那就一言為定,這是圖樣,刀身需得三寸七分且薄如蟬翼,不知付老……”
蕭棄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上前遞于老者。
“三天后,來拿貨?!崩险呱焓纸舆^圖紙痛快道。
“付伯,那事情這么定了,那俺帶少爺就回去了?!贝笈R娛虑槎ㄏ铝?,既而說道。
“那告辭了,付老,小子三天后再來拜會。”
蕭棄躬身一禮。
老者不在意地一擺手,示意二人趕緊走。
“這老頭不簡單?!笔挆壋龅玫赇佇闹邢氲?。
隨后,蕭棄主仆也不逗留就此離去。
……
不過恐怕讓蕭棄始料未及的是,前腳剛邁進蕭府,下一秒一只玉手一把捏住蕭棄的耳朵,九十度一扭,耳邊也同時響起了李香伶那狂暴地嬌叱。
“小兔崽子,這不聲不響的,上哪野去了?”
“哎喲,疼,疼。娘啊,你輕點。”蕭棄嘴里發(fā)出一陣狼嚎,連連求饒。
“夫人,是小的帶少爺出去的,要罰就罰小的吧?!?p> 緊隨其后的大牛一見急了,連忙上前勸阻。
“大牛,你在我蕭府也近十年了,平日里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會不清楚?一邊去,沒你的事兒?!?p> 李香伶杏目一瞪嚇得大牛這高大壯碩的漢子訥訥地不敢出言。
“娘,耳朵、耳朵要掉了。您可是我親娘,您就舍得?”
蕭棄痛呼地求饒起來。
李香伶見蕭棄那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一軟便松了手,瞪了一眼蕭棄問道:“說吧,去哪了?”
“嘿嘿,娘,我今天去了一家鐵匠鋪,那有個不壞的老頭?!?p> “我們一見如故,簡直相見恨晚,結(jié)為忘年之交。”
“離別之前,我答應給他二斤百花果釀,他應諾給我打造飛刀呢。”
蕭棄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什么?你個敗家子,你知道百花果釀材料稀缺,每年才能釀造多少?我打死你個敗家子?!?p> 李香伶一聽怒了,說著擼起袖子就欲動手。
蕭棄一看不好撒腿就跑,心中哀嘆:“完嘍,看這架勢一頓胖揍是跑不了了?!?p> 果然身后傳來怒吼:“臭小子,你還敢跑?”
“娘,孩兒知道錯了?!?p> “爹爹,救命啊。”
他腳下可不敢有半點停留,撒丫子就往府內(nèi)跑去。
“你給我站住?!?p> 一時間,蕭府內(nèi)一陣雞飛狗跳,最終蕭棄免不了一頓胖揍。
……
三日轉(zhuǎn)順即至。
蕭棄一早便向母親稟明了去處,他可不想無故再遭受一頓茶毒。
于是家中安排馬車一路如約來到鐵匠鋪。
“吁……”
大牛勒住韁繩,將馬車停于鐵匠鋪門前,轉(zhuǎn)身揭開門簾一角道:“少爺,到了。”
“嗯?!?p> 蕭棄點了點頭,旋即拎著一小壺酒壇就下了馬車。
大牛則從車廂捧出一壇二十斤裝的酒水緊隨其后。
蕭棄隨即看著眼前清冷的鐵匠鋪,不覺好笑地搖了搖頭。
少頃,沖大牛使了使眼色。
大牛先是憨厚一笑,然后便敞開粗獷的嗓門嚷道:“付伯,俺大牛又來討擾了?!?p> 不多時。
“啊呀呀,大牛,你這個臭小子可甭在那叫喚了?!?p> “這牛般大的嗓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叫喪呢?!?p> “我老人家可還沒死呢?!?p> 說罷,門口就走出了一位身材頗為壯碩的老者。
此時的他正背著雙手目光深注,不過待看到蕭棄手中的酒壺時,不禁面帶喜色。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誠信之人?!?p> 既而一個箭步就來到蕭棄身前,伸手就要奪過其手中的美酒。
然而蕭棄也不是吃素的,知他肚中的酒蟲上癮,就想逗他一逗。
只見他連忙將酒壺藏于身后,挺著胸脯道:“呵呵,付老頭,你想喝酒倒也容易,不過事先總要付出些誠意不是?”
“嘿,你這小娃子,你還怕老夫賴你的賬不成?”付老頭急了,登時吹胡子瞪眼,“快快將酒給予老夫?!?p> “那可不行……誒,我的酒?!?p> 話音未落。
“唰!”
只見一道影子快若驚鴻,一來一回仿佛幽靈。
蕭棄頓覺兩手一空,再抬頭時酒壺已到了老者的手中。
就見付姓老者仰頭美美地喝了一口連忙贊道:“好酒,好酒?!?p> “好快捿的身法,看來我真是遇到高人了。”
蕭棄見狀原本平靜的心湖掀起一絲波瀾。
之前他雖對此人有所猜測,但不曾想竟是這般了得。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此隱士當前,我若就此謹慎奉承不免被他小瞧了去?!?p> 思極此處,他心中自有了一番定計,當即眉頭一挑,張口叫囂道:
“你……臭老頭,在我這小娃兒手中搶酒喝羞也不羞?”
說著,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自己的小臉蛋兒,一副古靈精怪地模樣。
“哈哈,好、好酒哇?!?p> 老者對此卻仿若旁若無人,只顧陶醉于手中的美酒,搖頭晃腦地不停地向口中灌去。
臨了,老者發(fā)現(xiàn)灑壺中的酒沒了,仰頭張大了嘴,壺口已沒有一滴酒水流出。
他又不甘心地使勁地晃了晃,隨即露出一臉可惜的模樣,然后似是撒潑一般。
“沒了?怎么就沒了?”
接著,他雙眼瞪向蕭棄說道:“怎么就帶這么點兒酒水,這哪夠老夫喝的?!?p> “虧吾精心為你鍛造飛刀,還往里添不少名貴鐵石,而你小子也忒小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