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婉一路沉著臉,跟著三娘來到了茶社。
待她們先后進門的時候,三娘已經(jīng)端坐在楊素曉身邊,一副溫婉嫻靜的模樣。讓靜婉恨的牙根癢癢。
“靜婉祝嬸娘安康!祝妹妹們康樂!”靜婉脫下水紅銀絲穿花配灰色兔毛的風(fēng)兜,撣去積雪,深深一福,面無表情的說著吉祥話。
“喲,靜婉來了?快過來坐。天冷了吧,過來這邊有炭盆。”楊素曉連招呼排靜婉落座。
“嬸娘安康。”范世謹嬉皮笑臉的跟在后面。
“這……范先生,您也來了?這、這可怎么行?”楊素曉剛剛并未注意到他,被他突然一喊,不知如何應(yīng)對。
“這有何不可?我與婉兒即將成婚,隨她一道拜會嬸娘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未曾想今日遇到,不曾備禮,還望嬸娘勿怪?!?p> “是了是了,六月就成親了吧?頂好的。我怎么會怪罪,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楊素曉打著圓場。
“一家人?還早了點吧?!膘o婉一副鄙夷的模樣,眼神望著三娘,幽幽的說:“要不是有人成心,這件事還不一定呢。你說是不是啊三妹妹?”
“姐姐說什么,我聽不懂?!比锊⒉焕頃?。
看到她氣定神閑的神態(tài),靜婉更是氣憤,積壓了許久的火氣都一口氣發(fā)了出來:“是啊,若不是你與那魏公子私相授受,阻攔在我之前,我可有今天?”
這話一出,楊素曉和范世謹都變了臉色。
“靜婉,你三妹妹并沒有得罪你,你何必污她清白?”楊素曉皺著眉頭微怒道。
“嬸娘,你又何必呢?當初就推三阻四,今天可好,三妹妹直接與人私會,甚好甚好?!膘o婉不依不饒。
“靜姝,你姐姐所言可是真的?”楊素曉轉(zhuǎn)頭問向三娘。
“回母親,今日是在橋上偶遇魏家公子,他暗衣巡邏,見到我便閑聊了兩句。并無私會之意?!比锊⒉欢嘟忉?。
“你個狐媚子勾引魏家公子還……”“住口!”靜婉還在爭辯的時候,范世謹突然發(fā)作。
“我原以為你害羞矜持,并不與我過多說話,連笑臉也未曾有過一個。未曾想,你居然當著親夫的面,一直在關(guān)注魏家公子。”范世謹十三歲中秀才,十八歲做先生,二十二歲便被大將軍抬舉,處處受人追捧,向來心高氣傲。今日里聽到靜婉居然在這里提起什么魏家公子,似乎還有心屬之意,居然當著他的面說自己是被迫嫁于自己,真是氣到渾身都要炸開了。
于是抖著手,指著靜婉繼續(xù)說道:“你、你你、你還跑過來與自家妹妹爭男人,可有把我放在眼里?心中可還有廉恥二字?”
“原本我也就沒想嫁你,要不是你用大將軍壓著我父親……”靜婉已經(jīng)喪失理智,大吼了起來,但是吼道最后終是沒了底氣,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好!很好!終于說出了心里話。你這樣不忠不節(jié)的女人不要也罷。回去就寫了休書與你。”范世謹也是氣急,瞪著眼睛、紅著眼球,脫口而出。
靜婉一聽,嚇的一抖,痛哭起來。
楊素曉唬的一跳。休妻?這可是大事,事關(guān)靜婉一輩子的名節(jié),也事關(guān)陳家的名聲。雖說兩家已經(jīng)分過,但同氣連枝還是肯定的,一筆寫不出兩個陳。
于是一方面飛速的安排小廝快速找了陳鵬和陳鴻回來,一邊要想辦法按下兩邊怒火。至于三娘的事,回頭慢慢細說。
楊素曉主意一定,就上前一把拉住了幾欲離身的范世謹,細聲勸道:“范先生,消消氣??欤阆茸?,我呢,給你煮一碗茶喝。”
又轉(zhuǎn)頭冷冷的對靜婉說:“外面風(fēng)寒,靜婉也多喝點熱茶,休要在這里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