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回到家時已是傍晚,她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飯香,想來溫大醫(yī)生已經(jīng)做好飯了,當她循著香味兒到餐桌前時,才發(fā)現(xiàn)餐廳上還坐著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眉清目秀,很是小家碧玉,嗯,挺適合溫奈的,不過她什么時候允許溫奈帶陌生人到家里來的,同居協(xié)議里也沒有這一條。
“好了,最后一道菜,齊了?!?p> 還沒等那女孩兒與桑葉說上半句話,溫奈便端著最后一道菜來了,他一見桑葉回來,大大方方的介紹道:“你回來了,這是我在德國學醫(yī)時候的小師妹宋歡顏,歡顏這是我·····朋友桑葉?!蹦俏唤兴螝g顏的女孩兒朝桑葉友好的笑笑,桑葉一副很懂的樣子,點點頭,道:“這是你女朋友吧,你姐知道嗎?”聽到這話,宋歡顏的臉色微變,搖搖頭,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桑葉理解不了的眼神。
“你可別誤會,歡顏才不是我的女朋友呢,我這個小師妹啊,早就有未婚夫了?!?p> 溫奈白了桑葉一眼,桑葉回瞪他一眼,只是卻不敢看宋歡顏的眼神,剛剛宋歡顏的眼神任誰看了都為她心痛,想必這個宋歡顏也有一段不愿訴說的往事。
桑葉毫不客氣的坐下來開吃起來,在餐桌上她發(fā)現(xiàn)宋歡顏本該與更熟的學長溫奈離得近些,可這個宋歡顏不僅離溫奈很遠,還時不時與溫奈錯開夾菜,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兒,一頓飯下來,宋歡顏也不讓溫奈送,自己離開了,桑葉轉(zhuǎn)頭看了看溫奈,碰了碰他胳膊,道:“你是不是以前總欺負人家,怎么人家這么抗拒你?”“哪兒有,她····只是純粹的討厭男人罷了,這世上啊,能讓我這個小師妹不討厭的男人,只有那個為了贖罪而犯罪的傻子。”聽溫奈這么說,桑葉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悲傷的故事,就先跟溫奈算算帶陌生人到家里這個賬。
寧家
鐘子默同寧博遠都默契的閉口不提關(guān)于夏毓婷和鐘嘉怡的事情,至于江遲暮也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低頭吃著飯,然而三個男人的沉默,鐘嘉怡倒覺得沒什么,夏毓婷只覺心里發(fā)慌,尤其是鐘子默和寧博遠還像以往那般兄弟情深,使得夏毓婷心亂如麻,只求這頓飯快點過去,良久的寂靜過后,鐘子默放下了碗筷,抬頭笑瞇瞇的看著鐘嘉怡,道:“嘉怡,爸爸回來這么久,還沒好好看看我們嘉怡呢,一會兒吃完飯后,爸爸有禮物給你?!?p> “得了吧,爸爸,誰都知道您從澳洲回來是帶了一屁股債回來的,您的禮物還是留著自己還債用吧。”
鐘嘉怡渾身上下都透露出對鐘子默的不屑,她才不需要這個名義上的爸爸任何禮物呢,那些窮酸的禮物算什么啊,帶出去真是丟死人了。
寧博遠眉頭微微一皺,放下碗筷,道:“嘉怡,不許跟你父親這么說話,怎么都是你爸爸的一番心意。”
“明明您才是·····”
“住口?!?p> 沒等鐘嘉怡說罷,夏毓婷便打斷了她地話。
鐘子默苦笑幾聲,搖搖頭,道:“丫頭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了,自小就沒在她身邊,都不知道我閨女喜歡什么?!?p> 最后一句徹底令鐘子默下定決心,對夏毓婷母女二人下死手。
半夜的一通電話讓桑葉足以放下心來,看來這個鐘子默也是一個狠人哪,思索片刻后,桑葉再次撥通了約翰的電話,從約翰那里要了秦川的手機號,既然要給寧博遠設(shè)一個大局,臺上唱戲的人就要全部聚齊,一個都不能少,保證能讓寧博遠生不如死。
鐘子默打完電話,轉(zhuǎn)頭便見到寧博遠站在門口,他并不擔心寧博遠會聽出什么,查出什么,因為這通電話他根本就沒有打給桑葉,寧博遠走上前,拍了拍鐘子默的肩,道:“多久了?”“就是去澳洲的第三年,你可千萬別告訴毓婷啊?!辩娮幽荒樞奶摰哪?,寧博遠笑著搖搖頭,遞給了他一支煙,道:“男人嘛,有幾個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到了咱們這個年紀,是弄不動什么真愛了。”“我不是你,兩個女人就夠讓我頭疼的了,再說毓婷····謝謝你這么多年照顧他們母女。”鐘子默地語氣甚是真誠。
“說什么呢,這么多年的兄弟,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會幫你呢,畢竟我們不只是兄弟,還是家人?!?p> “說地真好,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p> 所以我會親手要了你的命,看我對你多好。
這幾日,桑葉照往常一樣上班,鐘子默和寧博遠依舊好的跟親兄弟一樣,秦川按原計劃進入J公司的董事會,成為J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長,看似風平浪靜,可寧博遠卻有一種事情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整個商業(yè)圈都太平靜了些,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果不其然在七月底的時候夏毓婷出事了。
夏毓婷失蹤了,還卷走了寧博遠賬戶下的兩億,寧博遠氣急敗壞,派鐘子默去找夏毓婷,跟夏毓婷一起失蹤的還有江遲暮,外界都在傳丈母娘勾引了自己的女婿,眼見事情敗露同女婿一起卷錢跑路了,如此狗血的戲碼總在寧博遠家里上演,寧博遠才不會信這種鬼話,因為夏毓婷沒那個膽量,不對誰說這個女人沒那個膽量,上次的遺囑事件,還有幫鐘子默打掩護,她不都做了嗎,哼,枉自己白白花費在她們母女身上的心血最多,到最后落得個人財兩空,現(xiàn)在好了,居然還敢私奔!
“好!好!好!真好啊,子默,找到他們之后,就處理了吧,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了?!?p> 鐘子默面色有些不忍。
“這······這不好吧,我和毓婷畢竟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怎么能說·····”
“呵,子默,女人不可信的,夏毓婷在沒嫁給你之前早就懷孕了,嘉怡也不是你的女兒,當初的報道半真半假,你何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這么付出呢,她根本沒愛過你,甚至連嘉怡都不想認你這個爸爸,她們母女都是見錢眼開,你又何苦傻傻的等她呢?!?p> 在寧博遠滿世界尋找夏毓婷的時候,秦川已經(jīng)查到了當年寧夏死亡的真相,而他的弟弟秦洛作為寧博遠的一顆棋子,竟然被寧博遠派去接近寧夏,寧夏可是寧博遠的親生女兒啊,寧博遠居然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狠手,當年秦洛接近寧夏,與寧夏迅速結(jié)為情侶,但秦洛并不喜歡寧夏,他喜歡的是寧夏的閨蜜,那個總在寧夏背后給他暗送秋波的桑哲哲,于是秦洛明面上對寧夏溫柔體貼,暗地里卻和桑哲哲打得火熱,殊不知從一開始寧博遠也好,桑哲哲也好,對于他們來說,秦洛只是一枚棋子,在寧夏死后,兩個罪魁禍首迅速將鍋甩給了秦洛,秦洛承擔了所有罪責,在死之前還要被寧博遠利用一番,成為扳倒桑哲哲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桑哲哲也是寧博遠的親生女兒,寧博遠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都這般殘忍,可見這個人并沒有他們兄弟第一次見他那時的慈愛,他的所有慈愛偽善,只不過是讓自己的手上多兩顆有用的棋子罷了,呵,呵,呵,還真是······他們兄弟跟寧夏有何不同,半生都活在最尊敬的人編織的謊言里!
秦川的世界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轟然崩塌,憑什么要這樣對他們兄弟,憑什么,如果不是寧博遠,弟弟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寧博遠,他們兄弟現(xiàn)在還活的好好的,可寧博遠是他們兄弟的大恩人啊···弟弟早就拿自己的命來換了啊,他們早就不欠寧博遠什么了。
待鐘子默傳回找到夏毓婷的消息時,夏毓婷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江遲暮也付出了生命,寧博遠心里卻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但是那兩億找回來了就好,找回來了就好,再回到家,鐘嘉怡已經(jīng)不敢提一句夏毓婷和江遲暮,可是母親怎么會和自己的男朋友搞在一起的,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發(fā)生了什么事,鐘嘉怡覺得如今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如何抓緊這最后的稻草,爸爸只有她這一個女兒了,不可能放棄自己的。
還未等寧博遠喘口氣,警察就來公司將鐘子默抓走了,報案人居然是秦川,原來秦川知道真相以后,覺得要先斷了寧博遠的左膀右臂,就跟隨鐘子默一起去了綁架夏毓婷和江遲暮的地方,拍下了整個殺人過程,交給警方,而這恰恰就是鐘子默與桑葉計劃中的關(guān)鍵一步,秦川就是這個關(guān)鍵人物。
寧博遠將秦川叫回來,吼道:“你是個傻子嗎,居然讓警察把子默抓走,這不就暴露了嗎,我供你讀了那么多年書,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長點兒腦子!”
“是,可是以鐘副總的聰明才智應該能跟警察多周旋一會兒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p> “子默跟了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留他個全尸?!?p> 話音一落,寧博遠便擺擺手,示意秦川出去,這些天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他需要好好理理。
回到家,寧博遠看著一臉小心翼翼的鐘嘉怡,問道:“我有那么可怕嗎?”
“沒·····沒·······”
“零零——”
手機響了,寧博遠拿著手機出去了,再沒回來。
鐘嘉怡松了口氣,屁股還沒挨著座兒,座機電話又來了,她去接,結(jié)果里面地話讓鐘嘉怡頓覺絕望,有人舉報寧氏偷稅漏稅,經(jīng)稅務(wù)局查證此事千真萬確,讓寧博遠趕緊回去主持大局,可寧博遠出去了還沒回來,怎么辦,這都火燒眉毛了,鐘嘉怡只覺自己的富貴日子就要到頭了,寧博遠不會跑了吧,難不成讓她去還,她不可能還的起啊,思索來索去,鐘嘉怡收拾收拾行李,連夜訂機票要逃,但是公司里包括寧博遠個人的賬戶全部被凍結(jié),鐘嘉怡跑不了。
一開門,見的居然是警察,警察將鐘嘉怡以及寧家所有的仆人都驅(qū)趕走了,封了寧博遠的別墅,以及寧博遠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鐘嘉怡無處可去,只好回到了以前那個她與鐘子默一起住的小閣樓里,那小閣樓又臟又破,對于過了十幾年富貴日子的鐘嘉怡來說,這里實在是太臟太破,還小。
廢棄的精神病院
寧博遠再次回到了那間廢棄的精神病院,他剛剛接到的是桑葉的電話,桑葉約他來這里見面。
“你想干什么?”
“當初我是在這里被你們害死的,所以,從哪兒開始的,就從哪兒結(jié)束吧。”
桑葉轉(zhuǎn)身,給寧博遠遞了一瓶啤酒,而另一只手里端著一瓶牛奶,仰頭喝了下去,寧博遠不信任她,沒拿啤酒,反而奪了她喝過幾口的牛奶,一飲而盡,桑葉笑而不語,將啤酒開了,喝光了啤酒,就這么盯著寧博遠良久,用口型說了一句話,然后撿起牛奶瓶,消失在寧博遠面前。
寧博遠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可這迷幻劑的作用太強了,他竟然開始出現(xiàn)幻覺。
第二天,在鐘嘉怡還并不清醒的時候接到了寧博遠的電話,寧博遠聲稱自己有一筆財產(chǎn),可以留給她,讓她快來寧夏曾經(jīng)死的那家廢棄的精神病院,財產(chǎn)就在這里,鐘嘉怡不疑有他,興奮的坐上計程車去了那里,門開著,一定是真的,想到這里鐘嘉怡不由加快了腳步,一進大廳就看到寧博遠的背影,寧博遠不知怎么了,坐在臟兮兮的地板上,但是一想到那筆財產(chǎn)鐘嘉怡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精神病院外
一輛車上,溫奈狠狠的剜了桑葉一眼,道:“真搞不懂為什么你叫我一個學外科的去做心理師的工作,真是,不想吐槽你?!?p> “那就閉嘴,靜靜的看好戲吧?!?p> 鐘嘉怡拍了拍寧博遠的肩,寧博遠猛地轉(zhuǎn)頭,慢慢歪頭,瞪著眼珠子在鐘嘉怡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下一刻把鐘嘉怡摁倒在地上,面目猙獰地說道:“你····你為什么要活著,你為什么要活著,你本不該活著的,你本該在你原來的的位置上好好做你的事的,為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怎么都在這里,怎么都在這里,是我,是我害死你們的,既然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
“爸爸,是我,我是·····我是嘉怡啊······”
寧博遠已失去了理智,隨手拿起旁邊被他拿過來的消防栓,向鐘嘉怡砸去,一次不夠,他根本不帶停手的,鐘嘉怡的眼睛就那樣干瞪著,她已沒了氣。
在寧博遠清醒后,他已經(jīng)在牢里呆著了,而他的獄友竟然是鐘子默。
“我這是怎么了?”
“你殺了嘉怡,被警察當場抓獲?!?p> “那是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是啊,所以在你被送進來之前,已洗了胃,多諷刺?!?p> 聽到鐘子默這句話,寧博遠再看看他的表情,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切,原來這些天自己一直被人當猴耍,身邊人早已叛變,沒想到自己算計了一輩子,到最后居然是被自己親手害死的人送進了監(jiān)獄。
鐘子默的面上漸漸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以為這就是結(jié)束嗎,不,這才剛開始,對你的折磨不可能這么輕松。
桑葉終于為所有人報了仇,寧博遠到了監(jiān)獄里,鐘子默會好好招待他的。
Ever Love
桑葉正在辦公室里工作,副主編進來一臉無奈道:“主編,這位女士我攔不住,她一定要見您。”
抬眼間安娜塔西雅已經(jīng)進來了,桑葉眼神示意副主編關(guān)上門出去,副主編會意出去,將門關(guān)上了。
“塔西雅,好久不見?!?p> “啪”
安娜塔西雅沒有多余的一句話,上來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清脆響亮,桑葉的嘴角都溢出了血,她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把寧博遠送進了監(jiān)獄,可是從你突然站隊到寧博遠后面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是同路人了,這一巴掌算是還了當年的情分。”
“你···他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壞?!?p> “那是對你,對我而言,他就是仇人,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沒對你動手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你還是多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你女兒吧,恕不相送。”
安娜塔西雅見自己說不過桑葉,又走出去了,桑葉覺得這個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她本來還對這個女人有好感的,現(xiàn)在一點好感都沒有。
安娜塔西雅走出雜志社門口,看到了一個她多年未見的人——葉澤灝。
葉澤灝還是如多年前那般英姿勃發(fā),只是比年輕時多了幾分成熟。
“你······”
兩人相對一時無言。
“你別再找葉子麻煩,也不要試圖為寧博遠說什么好話,葉子會不高興的?!?p> 葉澤灝說了這么一句話,讓安娜塔西雅不知他這樣說是為什么。
“這么多年你消失就算了,為何還要維護一個不相干的人,自己的女兒你都不管不顧嗎?”
“是你該清醒,別再惹葉子不開心了,否則我不會顧往日情分的?!?p> 說完,葉澤灝又消失在人海。
銘畫
復仇暫告一段落,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