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的內(nèi)勁裹著聲音穿透空氣直達(dá)門口,“別離,你關(guān)上門,可關(guān)不住別人的嘴。故人來訪,何不請進(jìn)來一敘?”
路別離咬咬牙似乎很不甘愿,任然對兩人打了個請的手勢,“父親有請,兩位請進(jìn)吧。”
正堂,無任何隨從,獨有一人端坐堂前。
國字臉,膚色黝黑,太陽穴鼓起乃是修煉陽剛內(nèi)勁的外露現(xiàn)象,雙手泛黑紅異常大,那是路家絕學(xué)——九重重拳。傳聞路寒衣已經(jīng)修煉道絕頂,他的手便是自己的兵器。
管家悄然退下,路別離帶著兩人上前,“父親,他們……”
路寒衣虎目在飛暮身上探究,尤其在那柄銀色長劍上面停頓許久?!澳阆氯グ伞!?p> “這、父親……”
路寒衣一拍桌子,烏黑的桌面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奪聲道:“眼看就要成親的人了,怎可這樣猶猶豫豫,我的命還長著,你在這兒也沒甚用!”
路別離最終也離開了,走前很不客氣看著歐陽玉。歐陽玉無奈,開場沒開好,弄得別人看仇人似的。
“小姑娘,遮遮擋擋的,看來找我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說你是花飛雪那娘娘腔的故人,你確定你不是花飛雪那賊婆娘的?”路寒衣聲如洪鐘,笑起來似乎連桌上的茶盞都在晃動。
飛暮忽然扶著歐陽玉坐下,這一抬手,歐陽玉手指上那枚黑色戒指便露在外面。
路寒衣神色大驚,正欲沖上去說什么的時候,飛暮細(xì)微搖了搖頭。路寒衣奇怪看了看他們了然道:“知道了,小姑娘是鶴宮的人吧?十年了,整整十年了終于有鶴宮中人來追問這件事了!”
歐陽玉人還沒坐穩(wěn)剛被飛暮扶她的動作弄得一怔,路寒衣就一個大雷砸下來,“宮主對你有救命之恩,花飛雪是仞雪域的人,當(dāng)年花飛雪一家慘死兇手卻誣陷你是罪魁禍?zhǔn)?,路家家主,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歐陽玉說得清淡,但實際后背都快緊張出汗了,站在她身后的飛暮悄悄按住她的肩旁,拍拍以示鼓勵。
路寒衣笑得好不暢快,笑聲突破房頂,好半響才說:“多少年了,終于有人問出這個問題?!?p> “好一個巧合,那么精妙的巧合,怎么可能會是巧合!”
“小姑娘,我知道你是鶴宮的人,不用問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瞞你說,我路家之所以籍籍無名就是因為當(dāng)年救我一命的人是鶴宮上任宮主!十年前鶴宮遭難,他們害怕,于是聯(lián)手抹滅一切與鶴宮有關(guān)的人,花家出事,我變成了罪魁禍?zhǔn)??!?p> 他笑得得意又悲傷,“可我有證據(jù)啊,我可以證明兇手不是我,于是他們假惺惺放過我,也讓我路家絕學(xué)泯滅于眾。”
歐陽玉分不清真假,有的人死去,有的人還活著。真相,隨著死去的人已經(jīng)消失,余下的便在活著的人口中。
他路家無辜受鶴宮牽連,可鶴宮究竟是被誰出賣才會被攻破仞雪域?這樁罪,又找何人去報!
“路家主,我既然來找你便是來聽你是怎么說的,鶴宮中人如今人人喊打,想知道你有沒有對當(dāng)年救你的宮主存有兩份恩情,只消看武林大會期間我會不會被爆出身份。”歐陽玉慢條斯理道:“我只在天機(jī)城停留半月,武林大會結(jié)束后我就離開,我若能活你便無辜?!?